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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的地界,盤查起來快得很。 上回把老八的人砍光了,他倆密信交流受限,便又送了新人來。這次差點害死福晉的,是老八送來的新人。 “真把老子當作能任他揉搓糊弄的玩意兒了?”十四冷笑連連,眼中盡是陰狠,“來人,把老八的眼線全宰了!這一個,留下。本王親自把他送回老八府上,順便幫老八回憶回憶,何為桀驁無忌。” 把府里交給十三照看,他帶了兩個親信,快馬加鞭朝京城而去。 十三起了針一瘸一拐地追出來,唯見地上有條長長的血痕無限延伸,人早沒影了。 他一時間頭痛欲裂,十四私自回京,擱旁人看來,就是專門跟皇上對著干。再多仇怨,等明天奏報過了再回去不行嗎? 對十四來說,不行。 此時此刻,想弄死老八的心情壓過了一切。 十四一路不曾停歇,炎炎夏日策馬兩個時辰,橫沖直撞地進了廉親王府,門房未敢阻攔。 “允禩,給老子滾出來!” 廉親王驚詫萬分:“十四弟?你何時回……” “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十四劈頭蓋臉的抽了幾鞭子過去。 “嘶——” “住手!” 廉親王慌忙躲避,侍從連忙上前護衛。 十四高坐在馬背上,身手又敏捷,鞭鞭到rou。 夏裳單薄,廉親王挨了幾鞭,身上火辣辣地疼。他怒火中燒,終于厲聲下令:“攔住十四王爺!” 雙拳難敵四手,十四被請下馬了。 廉親王又戴上了溫文爾雅的面具。 八福晉過來興師問罪:“十四弟受了誰的挑唆,竟還動起武了?你八哥見天發愁,該怎么救你出苦海,你可倒好,一來就又打又罵,我們……” “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滾開!”十四根本不聽她那一套,毫不客氣地對廉親王道,“是男人就別躲在女人身后,今天的事,你必須給老子個交代,要不然,咱們這兄弟別做了!” 八福晉猝然漲紅了臉,拔高了嗓音:“問我們要交代?你打……” 十四轉身欲走:“看來你的確存了跟老子斷情絕義的心思了。” “福晉!福晉你先回房,讓我跟十四弟說幾句。”廉親王當即勸走八福晉,又拉住了十四,苦笑道, “我也不知十四弟你為何惱我至此,想來是怪八哥沒幫上你忙,八哥無能,先道聲對不住。經年不見,咱們本該把酒言歡,無奈……不管八哥錯在哪,你總得讓八哥死個明白,咱坐下來聊聊吧。” “好,我讓你死個明白。”十四勾了勾手,“把人帶上來,讓廉親王好好明白明白。” 十四的兩個親信,帶上來一個不成人形的人——那人被拴在馬后拖拽了二百里,早已斷氣,大腿往下都磨沒了。 第57章 方才光顧著躲避了,都沒注意到馬后拖著個殘缺不全的尸體,廉親王皺著眉頭退了兩步。他沒有貿然詢問,忍著膈應觀察了一會兒,終于認出了衣服上的一小處標識。 他送到湯泉的暗子,除了傳遞密信,更重要的作用是離間十四和老四的感情。暗子會見機行事,只要能加深十四和老四之間的隔閡,什么都做得出來。 正如上次的刺殺,成功的幾率極小,但暗子還是做了,只為了讓老四對十四失望。 這回十四福晉病重,老四卻不讓他們回京治病,倘若十四福晉病死了,十四和老四之間絕對會出現不可修復的裂痕。 所以,暗子對十四福晉出手了吧。 可惜不夠謹慎,未能成功。如若不然,十四此刻應在湯泉哭著咒罵老四,罵老四派去的庸醫害死了十四福晉。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十四弟隨我到書房去。”廉親王神色鄭重,“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關上門,進了密室,十四仍是怒氣勃發的模樣:“我才離開一小會兒,福晉的藥就被加了料,若非神醫嗅覺靈敏……你倒是說說,我福晉礙著你什么事了,值得你如此處心積慮地要她的命?” “我允禩對天發誓,從未下過這樣的命令,如有虛言,不得好死!左右是我治下不嚴,我先道歉,是我的錯。”廉親王忍辱負重地苦笑, “十四你要知道,想成大事,有些犧牲是必需的。倘若此次犧牲了弟妹,老四便會背上苛待親弟、殘害弟媳的罵名。一位薄情寡義、草菅人命且得位不正的君主,誰敢忠誠于他?底下的人或許是考慮到這些,才自作主張了。畢竟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毀掉老四的名聲,他失人了心皇位不穩,你才能有機會。” “我有機會?是你有機會吧?”十四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滿臉戾氣, “犧牲當然可以,但犧牲到爺的頭上,不行。你今天敢對福晉下手,明天保不準就敢毒死爺。好八哥,你不會以為,世人在背后笑爺癡傻,爺就當真沒有腦子吧?容爺提醒提醒你,龍椅上坐著的,是跟爺同一個娘生的親哥。” 直掐得廉親王無法呼吸臉龐漲紫,十四才甩手丟開了他,繼續道:“有朝一日把老四拉下來,那個位子,必須是爺的。你,想都別想。” 廉親王收回了探向花瓶的手,趔趄著被甩到墻邊,弓著腰劇烈地咳嗽:“你誤會咳咳咳,八哥沒有咳,八哥說過咳咳,絕無他想,是誠心輔佐你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