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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懋嬪故意抹黑的嗎?” 吉常在勾了勾手指讓她們湊近些:“懋嬪有錯,皇后娘娘也不無辜,要不然那么多人議論,娘娘怎么一句解釋都沒有?事實,默認了唄?!?/br> 她們都是自己表露了意思,才被分到永壽宮來的,心底對皇后是有敬仰之情的。 此刻聽到吉常在如此猜度皇后,英答應不樂意了:“那皇后娘娘也是先被惹惱了,才不是那些人說的無事生非!” “我也沒說無事生非啊?!奔T诼柤纭?/br> 離鉞心有靈犀地補充說明:“吉常在的意思是說,娘娘脾氣好,不是沒脾氣,更不是難以捉摸。娘娘發怒會表現出來的,不會前一瞬跟你們溫聲細語,后一瞬就打你們板子賜你們毒酒,所以你們敬重娘娘就夠了,不用把她想象成嚴苛之人。” 嚴苛? 顧常在和英答應恍然,為何她們潛意識中,會覺得娘娘嚴苛? 大概是因為,娘娘從不出錯。 仔細想想,娘娘從來也沒要求過旁人不出差錯。就像今日聽到彈錯的琴音,娘娘不僅沒不滿,還耐心地教如何順利地彈奏那個復雜的指法。 也就是說,娘娘果然有涵養又才華橫溢,還很有長者的寬容,不過偶爾也會發發脾氣罷。 那次花宴鬧事,說了要懋嬪背黑鍋,但皇后也沒能躲過臟水?;噬嫌H口布置的任務,懋嬪肯定不敢陽奉陰違攀扯皇后。 離鉞一想就知道了,是皇后認為當年的事她也有錯,這次的報復她也該承擔一些,因此自污以平齊妃的怨恨。 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完美光環被打碎,皇后就變得不那么讓人不敢親近、壓力山大了,顧常在她們面對她也更自在了。 知道皇后喜歡花,她們學著離鉞,出門回來總會帶一兩枝花草,整得主殿的花瓶差點不夠用。 皇后拿著新得的白牡丹,和平嬤嬤抱怨:“這幾個小丫頭凈學些有的沒的,再放任她們,御花園都要沒花了?!?/br> 平嬤嬤望著主子臉上遮掩不住的歡欣,笑道:“那正好合了黎貴人的心意。她不是總想說服您多出去賞花么?您現在不出門,也能把御花園的花賞遍了?!?/br> “嬤嬤跟著黎貴人學壞了,竟也打趣我?!被屎笱劢切y淺淺,修剪了花枝,替換掉梳妝臺上花瓶中即將凋謝的玫瑰,可惜道, “御花園的花匠管事來了好幾回了,說旁的宮的庶妃有樣學樣,都去御花園菜花,毀壞了好些花枝,得約束約束她們了。” 顧、英倒是聽話,皇后說過她們就不再折花了,離鉞就很叛逆。 女人很少有討厭花的,收花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屎蟠谟缐蹖m沒什么娛樂,收花的樂趣還要被旁人破壞? 她不允許。 清晨的露珠才被高升的太陽曬干,露珠潤洗過的花瓣在陽光下愈發嬌艷欲滴,或清幽或馥郁的香氣,或素凈或艷麗的顏色,或含苞或盛放的姿態,錦簇的花團,就很適合那句“有花堪折直須折”。 離鉞毫不猶豫地剪了一枝放入花籃。 “好哇,偷花賊,可讓我逮著了!”一個指使侍女收集了花露正要走的庶妃,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御花園的花不許私自采摘了,黎貴人你還敢摘,看我不去皇上那里告你一狀。” 離鉞將剪刀交給靈巧拿著,直起腰抬了抬下頜:“你是誰?” “我是景仁宮的伊常在,怎么了?”伊常在也抬下頜,可惜身高不夠沒能完成用鼻孔看人的壯舉,“黎貴人甭以為將作案工具交給奴才就能甩掉罪責,我親眼看到花是你剪下的,休想抵賴?!?/br> “請安?!彪x鉞這回打算仗勢欺人。 “啊?”伊常在呆住。 “貴人?!彪x鉞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常在。規矩呢?” 伊常在梗著脖子犟了一會兒,被身后的侍女催促幾次,憋屈地蹲膝道:“請黎貴人安?!?/br> “嗯。”離鉞繼續挑花。 沒被準許起身,伊常在氣紅了臉。 管事太監很快便過來了,賠笑道:“請黎貴人安,貴人恕罪,皇后娘娘口諭,御花園的花不能私自采摘了?!?/br> 伊常在頓時來勁了,起身叫囂道:“黎貴人抗旨不尊,管事公公還不快將她押去永壽宮問罪?這次皇后娘娘若不治你的罪,那我們大家都要來采花。” “黎貴人,您看?”管事太監對這位能上樹的御花園???,是有些了解的,不敢隨便出手制止她。 離鉞問伊常在:“你也要來采花?你憑什么來?你們都有誰?一起站出來?!?/br> “你都能采,我憑什么不能采?” “對!”真有看熱鬧的站出來了,“既然我們都不能,憑什么你是例外?” 離鉞語氣倨傲:“我是給皇后娘娘采花的,你們是奉哪位娘娘的命來采花的?” 伊常在語塞,她們是自主來采花想討好娘娘的,自然不敢像她一般,光明正大地打著娘娘的旗號行事。 “那……那皇后娘娘明明下旨不許私自采摘,卻派你來采,忒沒道理?!?/br> 離鉞嗤笑:“皇后娘娘是后宮之主,想要哪朵花便要哪朵花,對此皇上都不說什么,豈容旁人置喙?還是說,皇后娘娘如何你們便也想如何,欲與娘娘做比較?” 伊常在當即朝永壽宮的方向行禮:“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