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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鉞抹了下眼角,很接地氣地打招呼:“皇上吃了嗎?” 雍正也很接地氣地回:“吃了,還想喝點。” “喝?春桃,上茶!” “裝什么?上酒。”雍正橫她一眼。 “沒酒。”一共就那一壇,還是年貴妃送的,喝剩下的給皇帝,不合適,也不舍得。 “朕都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了,還敢睜眼說瞎話。蘇培盛,挖地三尺的找,找到了朕就治她個欺君之罪。” 豆芽條件反射般:“吃頓酒而已,老男人居然要治你的罪,出宮!” 離鉞無奈:“你歇一天成不?” 春桃奉上茶水,幫忙申辯了一句:“皇上恕罪,小主這里真的沒酒了。本來還有半壇子,奴婢怕小主貪杯,把酒送給平嬤嬤了。” “什么?!”離鉞登時拔高了嗓音,“我都不夠喝,你還送人?” 這一驚一乍的,雍正茶碗差點嚇掉。 “也就是說,你以為還有,卻跟朕說沒有?” “怎么會?”離鉞核善地看著春桃,“送的好,送的妙,送酒這事我知道。” 雍正被逗樂了,不再計較她“守酒奴”的心理,吩咐道:“王守貴,去取酒來。多取些,免得某些人嫌不夠。” 離鉞笑瞇瞇的補了句:“記得拿好酒。” 快閉嘴! 春桃簡直想把她嘴堵上,拽著人往東間走去。 “小主先梳洗一番,您這樣不合禮數。” 聽到要梳頭,雍正手有點癢癢,大搖大擺地跟了過去。黎貴人那一頭青絲,瞧著真是綢緞一般柔順又有光澤,非常好摸的樣子。 他毫不客氣的,以指為梳自上而下順了一把。 山泉一般清冽順滑的觸感,比想象中更好,實在惹人流連。 再摸幾把,好像煩躁都不翼而飛了。 摸摸摸摸摸…… 您擱這兒擼毛解壓呢? 離鉞轉了下頭,特意把鬢角送到他手底下:“怎好勞煩皇上動手?春桃動作快些,無需梳復雜的樣式,編成辮子就好。皇上不會計較那么多的,對吧?” “……對。”雍正被她鬢角處的發茬扎得心虛。 上回薅掉她一束頭發,現在那一片長出新發了。半寸長,梳也梳不起來,還硬,直愣愣地戳在鬢邊,刺猬似的,很突兀。 “朕到外邊等你。”收回手掩在唇邊咳了一聲,他總算識趣地退出了。 春桃熟練地編著辮子,怪模怪樣地對鏡子里的人努嘴:萬歲爺親近您呢。 離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好稀罕么? 梳完頭漱了口凈了面,她也不出去,整整衣襟理理袖子,對著鏡子照前照后,似乎覺得不夠完美。 春桃推了幾推,見她磨磨蹭蹭照個沒完,跺跺腳先行出去了。“皇上,茶涼了,奴婢給您換一盞。” “不必。” 雍正前前后后把元安殿的陳設看了個遍,人還沒出來,忍不住問道:“你家主子還沒打扮好?” 春桃賠著笑臉說:“小主她剛才那樣……都讓您瞧見了,很是不好意思呢。奴婢去催催。” “甭催甭催,出來了。”離鉞懶得跟他寒暄,一出來就急不可耐的,“酒嘞?” 王守貴正好回來:“酒來了酒來了。奴才順便去御膳房要了幾個菜,不知合不合皇上和貴人的口味。” 菜是按雍正的喜好要的,肯定合他口味。 離鉞是有酒就行:“合合合,來喝!” 拿起酒壺倒兩杯,一杯給雍正一杯給自己:“敬皇上。” 呲溜~干了。 被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盯著,雍正……只能也干了。 第二杯:“敬太平盛世。” 那這杯必須喝,雍正又跟著干了。 “敬國泰民安。” “敬風調雨順。” …… 一杯杯敬下來,雍正喝得有點蒙。 這女人難不成是想灌醉朕,然后對朕圖謀不軌? 想太多,朕就沒醉過。 不過她這般努力,朕是不是該配合一下? 俏麗的女人投懷送抱,還是自己的女人,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 雍正支著頭有些不勝酒力的模樣,手顫悠悠的,杯里的酒都喂了土地公了。 不醉的得容忍醉鬼,離鉞才不會讓他真醉。 一杯接一杯的喝完三壺后,她似乎是嫌酒杯小氣,哐哐敲開兩壇,放他面前一壇,拎起另一壇仰頭就噸噸噸。 雍正:朕不懂,朕大為震撼。 干完一整壇,離鉞打了個酒嗝,興奮地喊道:“喝,我們不醉不歸!” 完事又開一壇,跟對面碰一下,噸噸噸。 “等會兒等會兒。”雍正搶下她的酒壇,狐疑道,“你不會醉了吧?” 想想也是,她上午就獨酌了半壇,這會兒好幾樣混著,又喝了有兩壇多,不醉才怪。 “胡說,我怎么可能醉?我千杯不醉!”離鉞坐得端正,眼神也很清醒。 雍正差點就信了她的鬼話。 下一瞬,她搖搖晃晃的戳著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小樣,你是不是不想喝?我喝完了你不喝,跟女人拼酒玩不起,還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嗯?” 豆芽:“他不是,出宮!”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皇上……不能、不能和皇上拼酒,那我自己喝吧。”認定對面玩不起且惹不起,離鉞委屈巴巴地說完,奪回酒壇繼續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