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施小秋愣住了，而后她想要掙脫開秦文的束縛：“讓我進(jìn)去揍她！”都開始咒她死了，這還忍得下去？

    而秦文更加緊密地將她抱住，那倒影又說：“他不喜歡你。”這個他指的是秦文。

    “他想讓你變回去，變回他熟悉的那個施小秋。”倒影的視線終于轉(zhuǎn)變了，目光落在秦文的身上，“你沒有那個和他相處的記憶，可刨除掉那些東西之后的你，還能被稱之為‘施小秋’嗎？”

    這次施小秋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過激反應(yīng)。

    “所以，你是什么東西呢？”那倒影問她，“你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還活著做什么呢？你其實(shí)不畏懼死亡的對吧？”

    施小秋往后退，直到自己看不見那個倒影。

    “怎么？”秦文問她。

    “我被嚇到了，現(xiàn)在我不知道怎么反駁。”施小秋倒是誠實(shí)，她心里其實(shí)挺亂，不過她還是把那個倒影所說的話告知了秦文。

    秦文聽了之后感覺怒從心中起：“你是說它在引導(dǎo)你走向死亡？”

    這要是施小秋長得再多一點(diǎn)，不去跟秦文溝通，那還真不知道會造成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小秋，你聽著。”

    他將施小秋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你本身有幸福的家庭，美滿的人生，一群相當(dāng)合得來的朋友。你并不是生活過得太苦了想忘記一些，是大道搞出了狗屁的天罰，它強(qiáng)行收回了你本就擁有的一切。”

    施小秋沒什么實(shí)感，聽了這話目光有些游移。

    “本來合體的性格就是由成長環(huán)境構(gòu)造的，它收回了一切讓你變成了零。”秦文眼見施小秋依舊很猶豫，他默默松開了對方，而后他說，“你要是死了我就去陪你。”

    施小秋正大雙眼，詫異地看向?qū)Ψ剑骸澳闶窃诘赖陆壖軉幔俊?/br>
    “是。”秦文承認(rèn)了下來。

    “如果你無理取鬧，可能會給我?guī)韷毫ε丁！笔┬∏飳λf。

    “我只是在說實(shí)話。”秦文雙手環(huán)胸，“事實(shí)上如果你因?yàn)槲铱赡軙S你去死這一件事就開始猶豫自己的選擇，你就是不想死的。”

    “我也沒有想死。”施小秋撓撓頭，“我只是單純的不怕。”她總覺得能活下去然后找回記憶和秦文結(jié)果也挺好，但如果實(shí)在不行，那也強(qiáng)求不過來。

    秦文一愣，忽然就明白施小秋的問題出在哪兒了。

    其實(shí)施晉堯說得也沒有錯，施小秋和秦文關(guān)系越來越好，施小秋的精神狀態(tài)就正常了，這說明本身與這世間建立連接的路是對的。

    施小秋確實(shí)也想要恢復(fù)記憶，和秦文在一起。

    但同時，她壓根不畏懼死亡，她的求生意志完全出于興趣。光有了個“喜樂”了，那“怒哀”是半點(diǎn)沒感受到。

    未曾有悲，那喜似乎也輕飄飄地落不到實(shí)處。

    那虛影所說的話，比起引誘，似乎更像是提醒。

    為了驗(yàn)證心中所想，秦文讓施小秋再去湖邊看看。

    施小秋不情不愿地去了，她是不想再見到那個倒影的，而等她再沖著水面一探頭，水面上她的倒影格外模糊，那個奇奇怪怪的“施小秋”已經(jīng)不見了。

    “這里什么都沒有哦！”施小秋拔高聲音通知秦文。

    果然已經(jīng)不在了。

    那是什么？天罰里面的？不不不，天罰又不是密室逃脫，沒有給線索給提示的。

    只有施小秋能夠看到，那說明這倒影大概是施小秋本身的某些東西，也許跟施小秋的誕生有關(guān)。

    當(dāng)然，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讓施小秋體驗(yàn)到怒和哀這兩種情緒。

    而在秦文把這一消息發(fā)給施晉堯和皮rou骨的時候，他們倆的回應(yīng)卻出奇的一致。

    【那不是只要你死就好了？】

    他們現(xiàn)在暫時在同一個群里，兩人發(fā)出同樣一句話，連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沒帶變的。

    秦文嘴角抽了抽，但想想，現(xiàn)在和施小秋最親近的好像真就只有他。

    皮rou骨還提議他可以做那個劊子手，而施晉堯則是靠譜得多。

    【你的“死亡”可能會反效果，她本身就不怕死，不能讓她跟著你自殺。咱們還得有個引子，讓她的情緒先被帶動。】要說人生經(jīng)驗(yàn)，沒有誰能比施晉堯更豐富了。

    皮rou骨依舊詢問：【可以讓我來動手嗎？】

    【不，你跟著施小秋一起學(xué)。】施晉堯還記得皮rou骨和施小秋是差不多的情況。

    【算了吧。】皮rou骨對這個不感冒，他自己也活了五百多歲了，什么沒見過，【我旁觀就行，對了，秦文要怎么死？】他期待的似乎是秦文死亡這件事本身更感興趣。

    秦文看了一眼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施小秋，他深吸一口氣，還是詢問有沒有其他方法可以用。

    他能感覺到施小秋對他全心全意地依賴，而他的死亡對此時的施小秋而言是否太殘忍了一些。

    【如果換成別人，那還得費(fèi)盡心思地重新建立親密關(guān)系，但是越久越危險(xiǎn)不是么？】施晉堯是冷靜的，其實(shí)恰好是秦文對施小秋的唯一性，才能讓施小秋的情緒被放大，【你得“死”得很慢，最好躺在她的懷里，能說多少“遺言”就說多少。】

    他相信以秦文如今的rou麻程度，肯定能帶起施小秋的情緒。

    感覺這樣更殘忍了啊！秦文又看了一眼還啥都不知道的施小秋，做最后一次掙扎：“小秋，你覺得如果你多看一些文學(xué)作品，能夠拾起對死亡的敬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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