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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場景相當恐怖,那一小隊人類里頭被秦文嚇暈了三個,其中包括那位假道長。 皮rou骨的愈合速度還是挺快的,起碼現在看著有個人形了。 “你沒有逃掉。”皮rou骨用哪張與秦文一模一樣的臉沖施小秋微笑。 “什么意思?”問話的是郎道長,她此刻的神情格外緊繃。 小布劍已經顯露出了本身的面貌,被郎道長握在手中。 郎道長并不是個容易一驚一乍的類型,此刻她的緊迫更像是感應到了什么。 大家修行的路數不同,但道士這個身份始終是特殊的,普通人在受祿之后才會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道士。 他們算是天道的準公務員,對于天道的感應大概也是最敏感的。 “怎么了?”陶瓊枝一邊問,一邊借下手上的木珠手鏈。 皮rou骨又笑了:“你能夠感受到天道的壓迫是么?這就已經遲了。” “你被發現了,朋友,他們等著你臨門一腳,這樣他們就可以找個理由解決掉你。”皮rou骨盯著施小秋的臉,他和秦文長的一樣,卻莫名帶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氣質,“那樣合理一些,但你遲遲不肯邁出那一步,他們也只能稍微違反一下規定。” “你明白嗎,朋友。”皮rou骨見施小秋的臉色難看了些,他繼續說,“你明白嗎,規則是他們制定的,他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曉涂終于反應過來,她腦門上的兔子耳朵冒了出來,這次是被嚇的:“他是說天上的東西還是會過來嗎?”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所說,在曉涂話落之后地面忽然開始劇烈地顫動。 施小秋抿唇,往后退了半步。 “你明明誕生了,他們卻不允許你活下去。”皮rou骨歪了下腦袋,“這不公平,是么朋友?” 沒有人回應他。 施小秋沒工夫搭理他的碎碎念。 反倒是郎道長抽空罵了一句:“誰他媽是你朋友。” 地面的震顫越來越劇烈,在場的鬼都正色起來。 “小秋!先離開這邊!”開口的是那位領著施小秋進竹林的那位,“往祠堂去。” 這個鬼村也是有個祠堂的,他們當然不需要祠堂來祭祖,埋在祠堂里頭地算是一個防御陣法,施小秋躲在那里面更安全。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施小秋沒有動,她靜靜看著地面冒出的裂縫,忽然就不想跑了。 理論上她其實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不在三界內就說明其存在是不可被歸類,難以掌控的且危險性無法評估,上界不會允許開這個口子。 道理誰都懂,但現在規則的維護需要自己交出性命,在她沒有任何大錯的情況下,她得死。 “他們的真身沒法下來。”施小秋的語氣相當平靜。 天上那群家伙是不能真身降臨凡間的,規則再怎么偏向他們,也不會將二界的通道打開,畢竟那樣造成的后果可能比一個黑戶的存在更加可怕。 “你想干什么?”陶瓊枝皺眉看向施小秋。 “功德沒用了,我還攢著它干嘛?”施小秋脫去了自己的外袍,她不敢用太多的力量是因為本身不是此間人,用多了會損耗功德,但她現在功德多得很,那還省個屁。 正好她如今的心情也不怎么美妙:“待會你們別插手。” 曉涂睜大雙眼:“你瘋了?就算真身沒法下來,那也是天上的……” 轟!! 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眾鬼眼前的竹林被徹底的掀翻,從地底下伸出來的是一坨巨大的石塊,由于體積太大,等他拔高拉遠之后,眾鬼才發現這是一只石手。 “施小秋你別沖動!”郎道長連忙上前,想要把施小秋往后拽,卻被施小秋給躲開了。 “我沒沖動,我只是需要發泄一下。”施小秋沖著郎道長點點頭。 而聽了負責人翻譯的秦文倒是不覺得施小秋的做法有什么問題。 憋屈了確實就應該甩開膀子干一架,打完了心情也就好了。 于是秦文給施小秋投去了贊賞的目光,他覺得現在施小秋的選擇特別爽快,特別對他胃口:【把他打碎。】 而旁觀的皮rou骨則是始終帶著笑。 施小秋的奔潰只是遲早的事,她總會明白,只有讓天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威脅,只有自己的力量強大到足夠和規則討價還價,才能獲得生的機會。 正兒八經地修煉做不到這一點。 施小秋脫掉了自己的外袍。 而地下的那東西也終于全部露了出來。 那是一尊巨大的神像,它徹底暴露在大地外頭,像是一座小山。 “你不跑嗎?”這聲音是從神像里頭傳出來的,不男不女,難以分辨其中情緒。 “不跑了。”施小秋抬頭看神像,“我想稍微表達一下自己不滿的情緒。” 不等神像反應,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炸穿了那神像的胳膊,胳膊被炸開之后不等石頭落地,便又重新聚攏到了一起。 施小秋笑容變大:“大招不需要CD的感覺還挺爽的。” 神像也不再多說,凝起術法就開始攻擊。 一時間只見天昏地暗火光與沖天。 不遠處被村民限制行動的人類小團體已經麻木了。 他們看不到鬼氣與仙氣,但大片大片倒下去的竹子,瘋狂震顫的地面,以及那個rou眼完全無法忽視的巨大神像已經足夠震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