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
曹印的夫人也在,聽著這話,一時間問:“怎么會如此?” 曹印神色凝重片刻,才說:“她怕是已經在做準備了。” 曹夫人嘆氣:“到底是生死里搏命。” 這頭李令俞回去后,阿符還沒有回來,這次的事太大了,阿符親自去潼關了。 阿竺進來說:“是不是有人在查郎君?” 李令俞問:“你們當初來,真的不知道是誰讓你們來的嗎?” 阿竺搖頭:“我們本是在青州的一個富商家里當差,后來跟著那富商到上都城,后來那富商得罪了人,家財散盡,我和阿符被轉賣,就是這時候,被人買了送到李家的。” “買你們的人是誰知道嗎?” 阿竺搖頭。 李令俞便不再說了。 第二日聽說京中有官員家里被查封,隔壁街上哭喊聲一片,李黛嚇得不敢出去了,回來尋她,問:“到底出了什么事?宮里的事怎么會到處抄家?這幾日小市里都沒什么人了。” 李令俞平靜說:“沒什么,這幾日你別出門就是了。” 她又想起有人查她,那家里的女眷也不安全。 正說著,趕上秦周來訪,他定的日子在月底,已經離婚期不到十日,這樣一算,男方家里也準備不了什么。 秦周又想,李令俞畢竟是天子近臣,他也不敢得罪,所以親自來拜訪,為婚事簡陋,分說一二。 小柳氏自從應了親事,再沒出過院子,整日待屋子里,閉門不出。 李令俞見秦周來,李黛也不避嫌,只管坐在書房里。秦周這次來知道了,李黛不是夫人,是李令俞的長姐。 到底覺得尷尬,說:“我今日特意來上門,看你們有什么不滿意的,只管說。” 李令俞為了讓婚事順利些,什么也不圖,便直說:“這樁婚事只要姨母愿意,我們誰沒有意見,母親身體不好也顧不上這些。我們也就不將就那些虛禮,但是一點不能讓姨母受委屈。其他的都是現成的,也沒什么好挑理的。” 李黛覺得她有些奇怪,這話說得十分綿軟,和秦周上次來,完全不同。 秦周也覺得李令俞今日太好說話。 “就是婚期倉促,怕委屈了她。” 李黛并不知道李令俞的心思,更不知道她急著讓小柳氏出嫁,然后讓全家出城去避禍。 李黛便說:“我家姨母雖說寡居,但到底年少貌美。性情最是和善。” 顯然秦周對小柳氏很滿意,一時有些說不出來。再加上如今京中有事,他也有知道,聽到了風聲,也不敢太過大肆熱鬧。 李令俞便說:“也不見外,成了婚,便是姨丈。一家人不說這些虛禮。” 所以小柳氏的婚事就這么敲定了。 李令俞給小柳氏的嫁妝是一處宅子,就在對面街上。剩下的直接給了錢財,讓她隨身帶著。 等秦周走后,李黛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這幾日很不對勁,這么倉促的定下婚事?如今又這么好說話。” 李令俞便順著說:“京中怕是要出事,姨母出嫁后,你就帶著母親他們去潼關住一段時間吧。或是去秦州,我好歹領著秦州刺史的虛職,在秦周也有宅院。” 李黛一聽就緊張了,問:“出什么事?宮里打起來了?陛下和圣人打起來了?” 李令俞笑了下:“或許吧。” 李黛一聽,只覺得這是太嚴重了,她確實做不了主,也聽話,真的回去收拾行李了。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北邙山的人也回來了。 李令俞一大早去了官署,李肅等人已經回來了,李肅這幾天明顯理清了工作,回來在倒座房里,整理這幾日的公文。 小林大人見她回來,神色嚴肅進她公辦事問:“大人知道宮中出事了嗎?” 李令俞:“聽說了。” “大人大概是不知,御史臺上書阻止陛下株連京中官員,今日一早薛大人被陛下訓斥,連中書令也被陛下訓斥,六部如今都惶恐。今日又有人被抄家了。” 小林果真是做公關的好材料,將六部中的消息問了個清楚。 她問:“方從曄,方大人呢?” 小林看她一眼,李令俞奇怪問:“怎么了?” “方大人……入獄后,被陛下罷黜……” 李令俞確實沒想到,蕭誦如今瘋成這樣。 小林見她一臉驚愕的樣子,猜她根本不知道,這些時日,大家都人心惶惶。 李令俞問:“太后娘娘呢?” 小林就是再健談,也問不到宮里的消息。 李令俞也知道自己問了句蠢話,便說:“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出去后,不要再打聽了,小心讓人捉住把柄。” 小林應了聲。 李令俞還是覺得該去宮中走一趟,但她一個人去不合適,正逢陳侯來禮部核對祭祖的文稿,李令俞便問了聲。 陳侯也沒想到,只是去北邙山幾日,回來京中便出了這么大的亂子。 說得近是京中亂子,說得遠一些,這是動搖國本的亂子。 李令俞嘆氣:“也不知道兩位殿下如何了。” 此時的陳留王已經昏迷幾日了,斷斷續續醒了幾次,所謂毒,只要脈案沒有記載,醫官們便不知道是什么毒,那就不敢亂下藥。 曹太后連同曹貴妃守在太極殿,尤其曹貴妃如今形同形如木偶。跪坐在榻上,握著兒子的手,一言不發,日夜不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