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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不敢違背柳恪的意思,柳媛六神無主,只管哭。 薛家卻鬧了個熱鬧。 晚間薛洋從官署歸家,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歸家第一件事就說;“把今日赴宴的人,全都給我叫出來!” 架勢就是秋后算賬。 一排兒郎,最后站著薛宓。 薛洋指揮管家:“一人十杖。” 管家舍不得打,齊刷刷的郎君們,遲疑說:“十杖可不輕。” 薛洋怒氣:“我還嫌打的輕了!不務正業,也學會飲酒作樂了?我可不想有一日被人告到陛下面前,說我教子無方,縱女放浪!” 一排子侄們嚇得趕緊跪下。 薛宓哭著開始講事情原委,她今日受了嚇,先是被姝娘不見的事嚇唬住了,后又被李令俞殺人嚇得夠嗆。 她哭著說柳家的無恥,謝家的混蛋,想到什么罵什么,直到她說起李令俞兄妹,說到李姝時,薛洋呵斥:“李令俞狀告謝家子弟酒后失德,禍害人命,謝家女形骸放浪失德,不曾提起自家meimei!” 薛宓一時間被他罵懵了,爭辯:“明明就是因為她meimei出事了,她才硬闖柳家……” 她說到一半,大堂兄就說:“宓娘,此時有損李家小娘子聲譽,你不可再提起。” 薛宓這才反應過來。 大堂兄又說:“父親盡管處罰便是,我絕無怨言。今日我才見識了那李令俞的風采。當真有‘大鵬一日同風起’的氣概。” 薛洋瞥他一眼。 像是并不想聽這個似的。 后面的侄子也說:“那李令俞是重情之人,他日若是宓娘受了委屈,我定然也會為她出頭!” 當真堂兄弟幾個老老實實挨了十仗。 裴虞則是早早回了國公府,像個閑人一般。 直到晚上,父親找他,見他就問:“聽說,今日你去了柳家?” 裴虞無所謂說:“正巧路過,聽到動靜有些大,見神策軍出入,我就進去瞧了一眼,見是李令俞和柳家起了爭執,像是鬧出人命了,我便讓人通知了京都衙門過去了。” “你沒問什么事?” 裴虞:“官署還有事,中第的考生正在等著安排,擬定這批人的職務的公文還沒寫出來,陛下等著過目,我急著回去,就沒多問。” 裴承邑看他一眼,才說:“李令俞殺了謝家庶子,還砍了人一只手。” 裴虞其實是真的不知道,他當時只管管控著幾百人莫要出入,根本來不及想這個。 如今再聽見,一時間想,沒想到瘦瘦小小的人,如此狠辣。 “就因為謝家侄子和庶子戲弄了他meimei……” “那就是他死不足惜。” 裴虞打斷父親的話。 裴承邑看著他,問:“你當真,只是看了眼嗎?” 裴虞問:“父親想問我什么,直接問就可。” 裴承邑:“他率領北宮守軍,殺了朝廷命官家眷。景宜,你要知輕重,這樣的人不能深交。” 裴虞卻說:“父親有沒有想過,她得圣人恩寵,陛下更是將永康公主指婚給她,是因為陛下和圣人,都覺得她值得呢?” 裴承邑一時間被裴虞反問住了。 世家永遠是世家,沒有人能單槍匹馬建立不世功勛。 沒有人能例外。 裴虞知道,定然有人會傳他,他若要保李令俞,自己首先就要置身事外。 經過前一日晦暗不明的到處傳,第二日,滿朝已經人盡皆知。 柳恪經人指點,在京都衙門狀告李令俞殺人行兇。 謝鵬程終于回過味了,自己出來在宮門前狀告李令俞殺子。 一番亂之后,一切才算正式回到了開始。 作者有話說: 晚上家里停電,等了好久估計來不了了,所以用手機更新的。不好意思 第63章 謝家 李令俞畢竟是蕭誦提起來的禮部侍郎, 朝中人大多是觀望,尤其是太極殿議政大臣。 曹印知道這事已經是第二日了,薛洋因著家里的子弟, 對這事算是最清楚。但他不能多說,尤其是不能在太極殿多說。 太極殿里,蕭誦拿著李令俞的奏章讓人傳閱下去, 問在座的人:“你們都看看,都說說對此事的看法。” 薛洋看了眼曹印, 見他一直都皺著眉。心知他喜歡李令俞,那孩子伶俐做事也有章法,雖說出身北宮,但也是他手底下出去的。 裴虞坐在末位,只管看吏部今日提升審的公文, 像是對此事并不好奇。 一直等幾位議政大臣都看過了,蕭誦問曹印:“中書令, 以為如何?” 裴虞想,曹印對李令俞大概是有回護之心, 薛洋就算中立,但不至于落盡下石。 只見曹印問:“那,李令俞是如何下獄的?” 好毒的嘴。 蕭誦避開曹印直視的目光。 曹印就知道,蕭誦捉拿李令俞, 怕在場的人反對, 也怕留下話柄,所以就縱容皇后越權,用鳳詔干政。 這位陛下的心思, 還是十幾年如一日, 做事的心思一點都沒變。 曹印又說:“按理說, 李令俞當時有圣人召,而沒去赴宴。當日帶人闖入柳家殺人。是從北宮出發,直奔柳家。” 在場的人精,立刻都隱晦明白了,定是家里女眷出事了。他才從北宮帶兵直奔柳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