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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元節的前一日,她又收到了北境嚴柏年送來的禮物。 要不說小嚴是個實誠人。 來送禮的人,是軍中之人,本來初十就能到,因為帶著一匹小馬駒,所以路上走的慢了,小嚴送了她一匹北境的母馬和馬駒。 信中只有兩句話:見畫,猶如共賞此景,欣喜至極,然無甚可送,真是憾事。 看著信,李令俞失笑,真的是直男連喜悅,都很硬邦邦的。 但他送的禮物,她又都很喜歡,每每都送到她心坎里了。 阿符說,這一大一小的馬,馬廄里怕是養不好。 李令俞:“那就城外買幾畝地,雇一戶人家養著就行了。” 阿符一聽,以為她要置業,就去打聽城外的莊子了。 李令俞翻看箱子里其他的東西,有鹿角,還有一個博山爐,看起來像是鎏金的。 她極喜歡博山爐的造型,愛不釋手的把玩了很久,真是想對嚴柏年說,下次我送你一幅更驚奇的畫。請你保持送禮物的水準。 上元節如期而至,這時候舉辦燈會正是時候,屋頂雪還沒化,因著雪也不怕火燭。 銅駝街已經準備好了,周圍幾條巷子的商戶也已經準備就位。 她也難得閑著,在家給幾個小的做了幾個小燈掛起來,讓他們上元節燈會出去玩。 小柳氏見她在家,過來和她商量明晚出去玩的事。 這幾天李黛剛到布莊上班,布莊是她讓阿符出去打聽盤下來的,就在小市里,老板要歸鄉,李令俞讓阿符盤了店,換了掌柜,讓李黛日日去上班,這幾天她正在興頭上,每天回來都帶幾尺布,要給她做衣服。 小柳氏問:“明日你在家吧?” “在家,明晚都出去看燈會。” 小柳氏:“那人太多了,出去萬一……” “沒有萬一,我讓段功幾個跟著,一年也沒幾次出去的機會,都出去轉一轉。” 正說著,李黛沖進來,見她們兩就說:“你們兩說什么呢,我正要找你。” 李令俞有點防著她,就怕她出幺蛾子。 “我今日明日兩日不去店里,和掌柜說好了。店里新到了一批江南的料子,要不給你們每人做一件外衣吧?” 李令俞:“你不過日子了?這才幾天就這么大方?” 李黛斜她一眼:“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我昨日可是賣了三十幾匹的胚麻布。十幾匹上好的越州綾。還有絲帛!” 李令俞好奇問:“是嗎?誰家需要這么多?” 李黛一秒鐘八卦精上身,立刻說:“我和你說,王侯世家,就是不一樣。買料子的是謝家,就是皇后娘娘的那個謝家,這種侯門人家自然有常供的布莊,只是那家布莊一時間拿不出上好的料子,因著我和那家的夫人交好,所以就來店中拿了,我就順勢推薦了剛到的越州綾,那真是上都城獨一家的貨,花紋繁美貴重。人家買了幾十幾匹,眼睛都不眨。” 她說著,對豪門世家充滿了向往。 李令俞問:“你就沒問,他們家有什么喜事?” 李黛:“自然問了,說是家中喜事,娶新婦,給家中仆人換一季新衣。越州綾給家中貴人裁新衣。” 李令俞好奇,看來謝鵬程是真的沒事了。謝家又開始辦喜事了。 她正出神,李黛問:“那就說好了,我也給家里人都裁一件新衣。算是我給你們的新年禮。” 李令俞應聲:“那自然好。” 李黛起身說:“就是和你說一聲,免得你說我不長記性。反正我可沒賠錢。” 說完驕傲地走了。 聽得李令俞失笑,鐵公雞一樣的李黛,如今也知道禮物了。可見她不是不懂,是從前實在窮,才拿不出手。 小柳氏看著李黛,眼神中不無羨慕,笑說:“黛娘有了事做,確實不一樣了。” 李令俞見她好奇,就說:“你若是好奇,也可以跟她去店里。” 小柳氏忙說:“那成什么了,家里扔下不管了。” “家里就這么幾個人,能有多少事。你只管去,可以安頓給周娘子,周娘子人也可靠。” 小柳氏第一次沒拒絕她的意思。 等傍晚,幾個小孩都開始幻想,明日燈會有什么玩的。 正趕上侯府又來送禮,這次的禮物,和之前明顯不一樣,只是尋常的節禮。李令俞后來很關注侯府的意思。 見禮物不再貴重,其中還有一封信,邀請李令俞去侯府。 她看了眼,像是世子爺的字跡。 陳侯也在府中,她進門就看到對面墻上的那幅油畫,那畫原本在正堂,她給陳潤意說,畫不能見強光,建議換一個位置,之后陳侯就將畫換了位置。 “見過侯爺。”,她進門后行禮。 陳道止看著她,良久都想不通,她是怎么騙過他的。 廬陽王說,天下怪事層出不窮,但都有跡可循。 而蔡荃搭話,說李令俞像廬陽王殿下。 廬陽王說,也許吧。 他真是覺得自己被李令俞愚弄了。 李令俞見他遲遲不肯說話,就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連陳潤輔都覺得父親有些失禮了。 陳道止這才說:“坐。” 李令俞坐下也不說話,陳道止問:“上次聽聞,你帶兵出城接了陳留王回來。” 至于謝皇后的事,他也是事后才隱隱聽說,至今朝中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