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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誠好奇,看了眼她的側臉,又盯著她的字,好久都沒反應。 李令俞轉頭看了眼,江南水土當真養人,白白凈凈的小孩,十分可愛。 蕭誠問:“你叫什么名字?” 李令俞不答,反問:“我該給你行禮嗎?” 蕭誠笑起來,搖頭:“我只是父親養子,不必和我行禮?!?/br> 李令俞一霎間覺得這個小孩真可親。 然后說:“我叫蕭誠。你是?” 李令俞心說,社會上的事,你還是少打聽。 但嘴上答“李令俞,右散騎常侍,兼職為圣人寫青詞?!?/br> 蕭誠想說,你為何會和父親生的這樣像?而且你的字非常漂亮,也和父親的字很像。 但見李令俞埋頭,就沒說。 李令俞怕惹上麻煩,并不和蕭誠說話,只管寫自己的,等她一會兒楷書,一會兒夾雜著草書,將一沓青藤紙寫完,里面的人還沒有出來。 她立刻規矩起身和蕭誠行禮:“殿下且安坐,臣想起還有公務,這就先走了?!?/br> 蕭誠聽得一愣,哎了聲,沒等說話,就見她溜出殿不見人了。 蕭誠的后半句話,圣人讓你陪我…… 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李令俞不想做那神仙打架,遭殃的小鬼。 等她溜出來,又不敢輕易出宮,就在朱雀殿后面的司書殿里躲著。 蔡真見她來了,問:“你怎么又來這里了?” 她問:“我為什么不能來這里?” 蔡真以為圣人這么著急召她,定然是重要的事,再加上剛才廬陽王進宮,肯定是要她作陪。 而李令俞躲在藏書殿里,一中午都沒出來。 直到快傍晚的時候,蔡真慌里慌張進來就喊:“大人!你闖禍了知不知道!” 李令俞狡辯說:“我可是在這里門沒都出去,我闖什么禍了?” “干爹說,圣人見你不在紫宸殿,竟然是偷偷溜走了,簡直大發雷霆!” 蔡真確實嚇到了,一臉驚恐。 李令俞被他的樣子也嚇著了,試探問:“那,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吧?” 蔡真:“您別說話了?!?/br> 李令俞跟著他又回紫宸殿,廬陽王和蕭誠還在,蘇繹和蔡荃也在。 她進門,蕭雍就開罵:“你人呢!” “在這兒呢?!彼跞醮稹?/br> 一副慫了吧唧的樣子。 蕭雍看見她這樣更來氣。 偏偏她一副‘你要是實在生氣,打死我吧’的樣子。 讓蕭雍大為光火。 李令俞始終低著頭,卻聽見廬陽王問:“這位,就是丹青鬼手?” 李令俞聽得頭皮發麻,垂首答:“不敢當殿下如此稱呼?!?/br> 廬陽王問:“和阿城一般年紀,可見定有過人之處,在江州也聽過你的名號?!?/br> 蕭雍問:“怎么?委屈你了?起來說話!” 她真想說,你叭叭個沒完,少說兩句能怎么樣。 但又不敢,只好起來站在那里,像個犯事的學生,也不敢直視廬陽王。 這幅樣子實在好笑,像個無賴似的。 廬陽王微微笑著說:“不必驚恐,抬頭讓我看看?!?/br> 李令俞不得已,只能抬頭看過去,只見廬陽王乍看見她的臉,久久沒有回神。 兩人一時間都呆住了。 證據都在臉上,沒辦法抵賴。 一時間氣氛就僵在那里了。 第53章 大雪 廬陽王比他鎮定許多, 片刻后,溫言笑說:“我時常遇見生在天南地北,卻面相肖像之人, 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同我肖像,你是哪里人?” 他這話說得十分輕巧, 仿佛這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了。 李令俞心中一松,垂首:“臣祖籍益州?!?/br> “益州山水養人, 上都城出才子,果然名不虛傳?!?/br> 李令俞神色一凜,好厲害的廬陽王。 她心定了定,沒再接話。 蕭雍審視著他們二人,片刻后才說:“雖說你和阿誠同歲, 但你遠不如他,他才學在江州已經赫赫有名?!?/br> 李令俞俯身:“臣愚鈍, 萬不敢和貴人比較?!?/br> 這話說的太快了,似乎也駁了蕭雍的面子。 蕭雍不知是見她沒出息, 還是因為什么,突然就動了怒,冷冷說“愚鈍就要自省,下去吧!” 李令俞聽得一僵, 再度俯身:“是, 臣告退?!?/br> 說完緩緩從殿內退出來。 她一時間也覺得自己無能,至今什么沒學會,倒是學會了一身奴氣。 站在殿外, 遠遠望見陳侯來了, 她站在殿外等著, 直到陳侯上了臺階,她才說:“他們都在,沒有爭執。” 陳侯大概是走的著急,滿頭汗,聽了她的話才稍作放心了,沖她點點頭,進殿去了。 她一個人退出去,回東明殿走了一趟,便出宮去了。 穿過銅駝街,又去官署里走了一趟,正遇上曹印帶著人進來,見她來了就說:“你來得正好,跟我進來?!?/br> 她跟著曹印進了院子,見曹印和身邊幾個人吩咐:“你們務必協助戶部,清點到位,清點完成冊后,交給我過目。” 等這幾人走后,曹印和她說:“陛下禁了兗州、滎陽學子參加科考,如今各州府紛紛上書、上諫不斷。陛下這些時日心情正好,你且將這些帖子看一看,匯總之后,我一并帶到太極殿給陛下過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