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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年底最后一次進北宮當值,蕭雍不過節,只在玄武觀中修仙。 李令俞帶了禮物,一副《訪仙圖》送給他。 蕭雍喜愛她的丹青,也喜歡她的字,李令俞如今是年少居高位,所以沒有時間再有閑情逸致做這個了。 等她從北宮出來,正遇上裴虞匆匆路過,見了她十分意外,兩人有幾個月沒見,李令俞想,他大概在六部已站穩腳跟。 裴虞見她個子竄起來了,十分爽利,已經執掌北宮將近一半的神策軍,當真是少年權臣。 李令俞寒暄一句:“裴大人,好久不見了。” “師弟別來無恙。” 李令俞粲然一笑:“裴大人還是這個性情,我一介粗人,就不耽誤大人的事了。” 裴虞:“等等,我有事請教師弟。” 李令俞:“我怕是沒工夫,家中還有人等候,改日再和裴大人聚吧。” 說完也不等裴虞說話,一跳上了馬車。 裴虞望著她遠去,心中說,我并無算計你之心。 李令俞是真的有事,因為嚴柏年回信給她了,大概是人到了平城,并且給她送了年禮。她急著回去看信。 作者有話說: 今天在外面有事,沒有修改。 明天統一修改。 第48章 嚴柏年的 李令俞回家, 直奔書房,東書房的地上放著一個大箱子,她看到箱子就笑起來, 嚴柏年可真是個實誠孩子,就因為一幅畫,回她一箱的禮物。 之前那張白狐皮, 現在還在她臥室里鋪著。 她開了箱子,全是北境的特產, 最上面放了封信。 李令俞,我已到達平城,平城多風沙,少風雨。 一切安好。 我打開了畫才知,是這等絕色。我現在信了在上都城里聽到的關于你的傳聞, 丹青卓絕,畫風詭譎, 再過二十年,必定是無人匹敵的大家, 畫中上都城猶如眼前,父親十分喜歡,我無以為謝,就將我珍藏多年的一套盔甲送你。 上都城多風雨, 務必保重。 李令俞看著他寥寥幾句話, 覺得十分貼心。雖然他說是聽說的,李令俞猜估計是他自己說的。 箱子里有一副鎧甲,像是鎏銀的甲胄, 十分亮眼, 還有一柄刀, 有點像雁翎刀,但是比雁翎刀要長一些,大概是知道她不會武,才會在器上想辦法。 另外都是關外的人參之類的奇珍之品。 這一箱禮物,十分貴重。 她細細的翻看,根本舍不得拿出來用。 正翻著,聽見阿符進來尋她說潼關的李尚一切都好。 李令俞問了聲:“有問到那些和他一起的人嗎?” 阿符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要去打聽和李尚一起發配到潼關的人,據實說:“好像陸續被提走了,潼關目前只有他一個人。” 而且李令俞隨后就給他花錢了,所以他現在是個隊長,并不用做苦力,手底下還有一隊人馬。 李令俞心里默念,看來不是她的錢起作用了,是有人暗中照拂他。 三年并不長,他也不算很苦,讓他就呆在潼關吧。 嚴柏年給她這些禮,她也要回他一些,回禮她要好好想。 她還在想,回什么禮比較合適,然后見阿符還沒走,她問了聲:“怎么了?” 阿符也學會猶豫了,應該是她給打發的年禮不妥當,就說:“郎君在潼關,置辦了一房妾室。” 李令俞正握著精美的匕首,聽得有種神經錯亂的感覺,趕緊問:“什么時候的事?” “上個月。” “你怎么沒和我說。” 阿符:“你沒問。”,言下之意,也不是大事。 她看了眼窗外,聽見院子里小柳氏吩咐說話的聲音,說:“知道了,在家里,這事就當做咱們不知道。” 這種問題太復雜了,李尚和大柳氏,算是正牌夫婦,正妻是受律法保護,輕易不能分開。李尚不可能修離大柳氏。剩下的人就都是可以買賣的人,這消息對她來說十分不適。 但她對這種天殺的制度毫無辦法。 阿符出去后,李令俞還想著明日去趟宮里,馬上就是除夕了,宮中還會有宴。 太極殿中,蕭誦靠在靠枕上,問曹印、薛洋等一眾大臣:“眾卿以為如何?” 他最后還是松口,謝鵬程革職,暫且不用出發去交州。 說是暫且,但在場的都知道,那就是不用去了。 曹印并不言語,他向來不替曹家人說話,這種時候更不能多言。 薛洋卻說:“臣以為不妥。” 其他幾位大臣明知不妥,但說不出什么來。 此事只有內宮的人知道內情,而今朝野中的人知道的都是,陳留王在滎陽出事,陛下處置了一群辦事不力的人,又因謝鵬程疏忽,撞上了槍口,陛下這才發落了他。 可在場的都心知肚明,到底為什么處置謝鵬程。 薛洋反對的并不激烈,也只敢建議:“若是暫緩,那怕是不能服眾。” 蕭誦并不反駁,只避而不言:“明日就是除夕,緩一緩,也是可以的。” 曹印吹頭只字未言。 等從太極殿出來后,薛洋和曹印并肩而行,薛洋問:“曹大人以為如何?” 曹印直說:“此事我不能言。一切都看陛下的意思。” 薛洋有些無奈,壓低聲音和他強調:“這是意圖謀害宗室的大罪。怎可因皇嗣就混淆視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