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蕭鋆并不反駁太子,只說:“臣領旨。” 蕭誦誰第一次這么直白真切的察覺到,太子言行不妥。 他并未理會太子,只和蕭鋆囑咐:“你是去為學子主持公道,聚眾之責固然要追劇,但行兇者務必正法!” 蕭鋆依舊四平八穩道:“兒臣明白。” 蕭祁看著父皇和二弟,一時間氣悶不已,這是父皇第一次在眾臣面前直接駁他顏面。他說的難道有錯?學子們不過是仗著法不責眾。 李令俞這幾日在官署中,簡直被埋在公文堆里,還要三天中抽一天回北宮和蘇繹報告工作進度。 她是一點空閑都沒有,上都城年味已經很重了,街上行街叫賣聲此起彼伏,等她到官署,平日里有些閑散的氣氛一掃而空。 她一臉詫異,路過前院的時候,見一個同僚匆匆出來,她問了聲:“去哪兒啊?這么著急?” “陛下在太極殿昏過去了。曹大人命我將東西送到宮中去。” 什么? 李令俞站在那里久久沒有回神,蕭誦的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還是說,滎陽的事,讓他氣病了。 太極殿中商議到最后,由陳留王帶人去滎陽,專查此事,為平學子的憤怒。 殿中的大臣都贊同,而吏部的人會同陳留王一同前往。 蕭誦不放心蕭鋆,就說:“那就讓羽林衛蔣勛帶人,護送你們去吧。” 太子蕭祁別了句嘴:“二弟,聽我一言,你向來喜愛學子的才情,此去萬不可太過偏頗。” “太子!” 蕭誦呵了句,蕭祁被他嚇了一跳,呆了呆,縮了脖子不敢再說。 蕭鋆站在那里,靜靜撇了太子一眼,但沒吱聲。 蕭誦就是因為那一眼,那樣的眼神不該是弟弟看兄長的眼神,他心中一驚,想起母后警告他,若是他日,他們兄弟相殺,那便都是你今日之過! 他一時心急,連連咳嗽了幾聲,蕭鋆上前扶著他,連著將他帶到椅子上,他一陣頭悶氣短,一時間天旋地轉…… 太子被他嚇到了,連著跪在他腳邊哭喊:“父皇!” 他恍惚想起,太子小時候,也曾十分乖巧,將將會走的小人,將腦袋擱在他腿上撒嬌…… 那人匆匆而去,李令俞獨自進了院子,院子里空無一人。 她進了辦公室,聽見院子里有人進來,就出門去看,出了門見是嚴柏年進來,她笑說:“你怎么來了?蘇大人說你回故鄉拜訪長輩去了。” 嚴柏年笑說:“我騎馬不過三兩日就回來了。去找了你一趟,結果說你在這里。” 李令俞一想,今日怕是不會有事來,而來的事,也大多是打聽消息的人,她索性也出去躲清靜吧,就說:“那我今日就帶嚴大人出去逛一逛。” 兩人出了官署,在銅駝街上慢步行走,李令俞指著遠處巍巍城墻,說:“那就是閶闔門,沿著這條街,是上都城最暢通的一條街。” 嚴柏年對這里仿佛并不感興趣,就問:“我那日進城那邊呢?” “那邊靠近小市,十分繁華,但貴人們嫌棄魚龍混雜,大多住在東邊。” 嚴柏年:“那就過去看看。” 李令俞領著他,兩人相差不大,但背影看起來高低有別,像是一對關系極好的兄弟,小市是熱鬧至極,頗有幾分盛唐西市的景象,酒肆外的胡姬像是不怕冷,敞著脖子十分熱情邀請路過的人進酒肆小坐。 她捉弄嚴柏年,努努下巴問嚴柏年:“嚴大人,覺得這酒肆怎么樣?” 嚴柏年見她狡黠,也不識破,四平八穩說:“進去一嘗,不就知道了。” 李令俞自信自己喝不醉,那胡姬見二人留戀伸手就抓在李令俞肩上,還沒開口,嚴柏年伸手不動聲色揮開那胡姬的手,溫聲道:“我們這就進去嘗嘗。” 而后跟著李令俞腳步,進了酒肆。 酒肆里人不少,他兩坐在窗口,嚴柏年見李令俞張望,問:“小李大人想喝什么?” 李令俞無所謂說:“那就,都嘗嘗。” 嚴柏年覺得,她玩的有點大了,他自己是喝著北境的烈酒長大的,這上都城里的酒太過綿軟,就摸摸鼻子,說:“我,酒量,不怎么樣。” 李令俞:“只是嘗兩杯,美酒配美人,主要在看美人。” 嚴柏年看了眼那攬客的胡姬,笑說:“北境之地,多是胡姬,比這妖嬈的更是大有人在,小李大人若是喜歡,改日我送你兩個。” 得,青春美少年,不愛看美艷胡姬。 第43章 蕭誦 李令俞不明白他一個正直小伙兒的直來直往, 也就不敢再隨意捉弄他。 “那就不必了,看美色不一定非要占為己有。” 嚴柏年卻說:“人生在世,不過是賞美色, 喜美景,也不算玩物喪志。” 李令俞面露尷尬,“嚴大人說笑了。”, 她開玩笑有點說不過這個小少年。 嚴柏年嘗了口有些清淡的酒,一時間也嘗不出來什么味道。 李令俞見他猶如喝水一般, 心中暗道,他應該是喝烈酒長大的,這種綿軟的酒只怕根本喝不醉他。 嚴柏年倒怕她喝醉了,就問:“西陽門外,向西三十里, 就是白馬寺,都說白馬寺講經, 天下聞名,小李大人聽過嗎?” “我不信神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