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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橫豎都是謀逆之賊的出身,也沒什么差別。 這個結論,殺傷力簡直太大了。 她想了很久,再沒多問。 她合上箱子,和小柳氏說:“走吧,今日天氣好,我讓阿符陪你去小市轉一轉,你有什么想買的東西,只管去買?!?/br> 小柳氏也習慣她的隨意了,說:“那我去看看新的料子,給你做幾身冬天穿的袍子,你有什么想要的嗎?我和阿符順道帶回來?!?/br> 她出了門,頭也不回地說:“我沒什么要的,我去一趟北宮,晚上回來你們只管做你們的,別等我。” 她需要立刻驗證一些東西。 怪不得,蘇繹對她格外好,即便蕭雍對她態度那么奇怪,百般嫌棄,罰了又賞,賞了又罰,反反復復。 他們可能是故人的緣故,但不保準,誰就知道她的身份呢。 等她進了宮門,司書殿里現在沒有人,蔡真在朱雀殿當差,見她來,驚喜問:“大人怎么來了?” 她笑著說:“我想在藏書殿找幾本書?!?/br> 蔡真問都不問,笑說:“大人跟我來?!?/br> 等開了藏書殿,蔡真就說:“大人先找,我去沏一壺茶來?!?/br> 她仰頭看著頂上最高處的那一層,一個人爬上去,直接站在爬梯上也不下來,蔡真提著茶壺進來看了圈沒人,一仰頭,見她快爬到房梁上去了,嚇了一跳,說:“您找什么書啊?怎么爬到那里去了?” 李令俞笑說:“沒事,你就坐在那里和我說說話。我過幾日要接待北面來的武將。找些東西看一看。” 蔡真開始講這段時間的見聞,她時不時的附和兩聲。 她翻開一本本朝的本紀,她直接翻到最后,天興三十四年,立河間王蕭衍為太子,王妃曹梓潼加封太子妃,入東宮。 蕭衍膝下,長子蕭瑜、次子蕭璋,幼子蕭鈺,幼女蕭懿安,均為王妃曹梓潼所生。 她伸手摸著那蕭懿安的名字,獨自出神。蔡真叫了她幾聲也不見她有反應,又喊了:“郎君?” 她這才回神,問:“怎么了?” 蔡真說:“過幾日有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郎君怕冷,要當真身體?!?/br> 李令俞笑起來問;“怎么突然擔心起我來了?!?/br> 蔡真:“郎君總照看我,自從郎君走后,我已經□□爹了罰了好幾次了?!?/br> 李令俞故意笑話他:“那肯定是你不當心。” 蔡真苦惱說:“干爹總說我,你若是有小李大人一半的聰明,我也就放心了。” 李令俞:“這世上哪來那么多聰明人?!?/br> 蔡真喝了茶說:“干爹教訓完我,也是這么說的,可見你們都聰明人。” 李令俞無奈的笑??梢姴陶嫘乃己芗?。 她翻了幾本,再沒有找到合適的書,從架上下來,接了茶杯,盤腿坐在地上,問:“你是哪一年入的宮?” “干爹說我生下來就在北宮?!?/br> 李令俞意外:“是嗎?” 蔡真笑說:“我就是干爹養大的?!?/br> 李令俞頓了頓,才說:“那你就多聽你干爹的話?!?/br> 蔡真的煩惱并不多,只是蔡荃總說他笨,他人又單純,有點生性疲懶。蔡荃也不準他亂說話。他自己覺得少說幾句就很難受。 兩人正說著,蔡荃就進來了,教訓蔡真:“我說怎么又不見你了,一整日就知道偷懶?!?/br> 說完才和李令俞說:“好久沒見大人了?!?/br> 李令俞失笑:“蔡督事別來無恙,叫我李令俞就可,我就是走得再遠,也是你手底下出來的人。” 蔡荃就喜歡李令俞說話聰明的人,和蔡真說:“你看吧,你若能有小李大人三分聰明,我就不用整日cao心你了?!?/br> 李令俞卻說:“要那么聰明做什么,只有能辦好差就可以。那些深思熟慮多思多想,又沒什么好處?!?/br> 蔡荃別有深意看她一眼,問:“大人可是遇上難處了?” 李令俞將茶杯里的茶一口飲盡,說:“圣人命我接待自北方而來的平城都督府的人,我一時間沒有頭緒?!?/br> 蔡荃嗐了聲,說:“這倒也難度不大,蘇都督對這些人十分熟悉,平城都督府都督,嚴平駿,和中書令大人同歲同年入朝,只是他是武將,曾任陜州營主帥,后升任平城都督府都督。他在這任上有些年了?!?/br> 李令俞問:“誰調任他進平城的?” 蔡荃詫異看她一眼,答:“自然是圣人。” 李令俞哦了聲。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傻話。 蔡荃不便多說其他的,就說:“那小李大人就自己看吧,老奴這就去忙其他的了?!?/br> 李令俞忙說:“您忙,不必管我?!?/br> 蔡荃走后,她找了很久,始終找不到廬陽王的家譜,不知道廬陽王是否有女兒,就早早出宮,一時起興去了呂匡淵的府上。 呂匡淵正在家里給蕭雍撰寫天興朝的關于邊防軍的發展演變叢書。滿書房都是文稿和打開的書籍。 見李令俞來訪,老爺子根本沒起身,瞇著眼問:“今日北宮無事?” 李令俞:“沒有,圣人命我接待自北方而來的平城都督府的人,我一時間沒有頭緒。就來先生府上坐一坐。” 她還是一樣的說辭。 呂匡淵問:“你做接待?還有誰?商議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