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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十分簡單。 曹印站在下首,沉默不言,御史臺領著百官全員贊成。 謝鵬程一眾人給太子求情未果,太子威信竟然到如今地步,讓蕭誦有些哀而不爭。 蕭誦想起母后的話,又想起蕭鋆,心里只有隱痛。 接下來他公布第二件事,來年的科考,由陳留王蕭鋆領禮部協同此事,不得有誤。 曹印有些意外,贊了句陛下圣明。 御史臺這才跟隨曹印附和。 竟然又是無一人反對。 原本來年科考,是蕭誦留給太子的一條路,可他不肯珍惜。 蕭誦甚至給他配好了人,裴虞輔佐他,謝家及一眾文官協同為他保駕護航,可惜了。 裴虞站在百官中,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 他從前想,他只管聽父親的話,做個閑散貴人,但替太子看著朝堂,他不介意自己功名利祿。 到如今,他不記得太子讓他失望了幾次,只知道陳留王和李令俞越發親厚。 那么接下來,他就做天子近臣,太子既然靠不住,他索性就不做這個閑散貴人了。接下來他要協助陳留王,準備來年科舉之事。 早朝在裴虞的走神中結束了。 第三日之后,李令俞要去中書省為北宮領牌,她再次進了曹印的院子,這次吳廷翰已經到了曹印的院子里當差,見她來了,高興地說:“恭喜大人,又高升了。” 李令俞頷首,她如今已居高位,說什么都不合適。 “來年春考,我預祝吳大人金榜題名。” 吳廷翰開朗地笑起來:“那我就借大人吉言。” 曹印正在辦公室批每日的公文,整整兩箱,而他早上就要批完。 李令俞進門,和第一次進他辦公室一模一樣。 曹印坐在對面,抬頭見她進來。指指對面的椅子說:“坐吧。” 李令俞坐下并不打擾他,曹印卻問:“你祖籍益州?” “是。” 曹印問:“你母親呢?” 他略想了想,答:“出自潁川柳家旁支。” 曹印并沒說什么,仿佛像是隨口一問而已。世族朝廷,都講究一個出身。 將一份折子合上,說:“恭喜李大人了。” 她自始自終面上都好無喜色,只嚴肅說:“不敢承大人的賀言。” 曹印其實有點欣賞她,年紀輕輕這樣不驕不躁,生性謹慎聰慧,這樣的年紀已經是十分難得。 曹印緩了口氣,說:“按理說,你是門下省的人,北宮軍務繁忙,還望你多多協助蘇大人。” 李令俞:“謹遵大人教誨。” 曹印見她依舊嚴肅,竟然笑起來,“不必緊張,同朝為官,后生可畏,這是好事。等會兒我還有事和禮部的人商議,就不留你了。” 李令俞領了他寫得條子,正準備告辭,聽到門外人通報:“裴大人來了。” 還沒等李令俞說告辭,裴虞就大闊步進來了。 在這里遇見她有點意外,愣神了片刻才說:“師弟也在?還沒有恭喜師弟高升。” 李令俞:“謝裴大人。” 曹印也意外,問:“你們師出同門?” 裴虞顯然比她健談很多:“我與李大人同出自南山書院,我拜在楊昉楊大人門下,李大人拜在宋彥光先生門下。” 曹印沒想到他們有這層淵源,就順勢說:“裴大人請坐。” 裴虞卻說:“我今日來,是想和和大人商議,各州府春季考試的章程。陛下想盡早看看擬定的條款。戶部如今等著陳留王殿下的批字,只是時間有些緊迫,怕是盡早擬定為好。” 畢竟上次科考已經是七年前,也不過是小范圍的考了兩場。也大多是世家子弟壟斷。遠沒有這次的科考規模。 曹印略思索后,說:“我下午正要和尚書省商討具體章程,務必這兩日把章程定下,盡快報給陛下。” 本來這事是尚書和他還有幾位在太極殿共同商討,但如今這個時候,太極殿議政這幾日已經停了,尤其陛下對他,怕是…… 曹印面無表情,但腦子里已經將這事梳理了幾遍。 也給足了這個小輩面子。 李令俞起身說:“若沒事,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她并不想沾前朝的麻煩。 結果裴虞接著就說:“師弟等等,我有事和師弟說。” 李令俞已經起身,略遲疑后,才說:“我在外面等裴大人。” 她始終拒裴虞于千里之外。 她出了院子,也不過是片刻,裴虞就出來了,見她站在墻角仰望著那棵松樹,溫言:“祝賀師弟高升。” 李令俞提醒他:“謝裴大人。” 她如今窄肩挺直,看人會盯著對方眼睛,十分坦蕩。再沒有之前刻意塌肩的畏縮感了,因為長開了一些,越發的眉清目秀。 裴虞問:“不知師弟和宋先生可有聯系?” 宋彥光的信一個月一封,頻繁的時候會接連而來。這是這個月并沒有來信。 “只是偶有書信。” “江南書生云集,怕是要勞煩宋先生,來要做江南科考的押題人。” 李令俞不沾這趟渾水,思考了片刻,給他認真說:“那是禮部的事,該盡早定下各地的主管考官。各州府層層負責,互相監督,如果發現問題怎么處置,監考人如何巡查,這些都是你們和……陳留王該想的事。宋先生幫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