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說著一家人迎他進門,周氏牽著幾個小孩子跟在她身后。 方氏正出來,像是新換了件衣服,見她進來,驚喜說:“我才說換件吉利的衣服,幼文就進門了。這下好了,咱們家也換了大房子,幼文也沒事了,姝娘也定了門好親事。大嫂這下可以放心了。” 說著拉了把李朱:“你倒是和你哥哥說句吉祥話。” 李朱被她一通說的支支吾吾的,只覺得臉紅,李令俞問:“姝娘呢?” 小柳氏說:“在她書房里。夫人說定了親,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樣沒規矩了。” 李令俞聽得無語,但見都看著她,就說:“我進去洗洗,晚飯就在母親屋里吃吧。” 大柳氏由羅娘子扶著,笑著說:“你去吧,我讓人準備晚飯。” 周氏領著幾個小的回了院子,小柳氏跟著她,一路給她講院子的格局,李令俞問:“阿娘喜歡嗎?” 小柳氏:“喜歡,怎么不喜歡,我看著后院的屋子,就想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我兒更貼心的孩子了。我兒一定會沒事的。” 李令俞笑說:“不要信這些鬼神之說。你只要記住,我不害人不犯法,就不會有事。” 小柳氏不好意思地擦了淚,難為情說:“你看,我就是個什么都不懂地婦人,不像你們,什么都懂。” 李令俞說:“不,你很了不起,這個家里井井有條,都離不開你。” 小柳氏這才說:“這些日子黛娘幾乎日日都來,尤其搬到這邊,我著急你,顧不上家里,這些時日大多是她在管著。” 李黛?那個賊不走空的大姐大?那真是賊看見她都發愁。 “姝娘呢?她怎么會和侯府定親?” 小柳氏:“那侯府小郎君那些時日日日都來,袁郎君平日里和你甚是親近,結果到頭來,你出事了,他閉門不見。可見不是誠心和你做朋友。” 李令俞心說,他喜歡的姑娘都沒了,哪顧得上我。 “倒也不是,他也有些麻煩。” 小柳氏驚訝又,這才釋懷了。 進了后院,大概是因為他出事了,院子里的花草還沒有栽種好,看起來光禿禿的,只是園子中間有兩棵高大的青槐,有兩人合抱那么粗,遮天蔽日,將大半個園子都庇在樹影下。 書房聯排幾間,她拉開幛子門,夕陽都可以直接照進去,整個房間里瞬間大亮。 阿竺從旁邊的門出來,見她回來笑起來,說:“這有門,別從窗戶進去。” 小柳氏見她始終提著左臂,問:“你手怎么了?” 李令俞:“有些小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小柳氏著急問:“你不是信上說,都好了嗎?” 李令俞隨口說:“沒事了,我不正在長身體嗎?還是謹慎些為好。” 小柳氏點點頭,想起她要洗漱,才回神說:“你瞧我,都忘了。你先洗漱,我去廚房看看。” 李令俞看著這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莫名覺得安心。 阿竺帶著她回房間,這次她的房間很大,進門客廳,右手邊用碧紗櫥隔開,里面就是臥室,看起來確實明亮。 阿竺給她脫了外衣,看了眼傷口,左臂上傷口頗深,如今已經結痂。只是會隱痛。 她見阿竺心疼,安慰說:“沒事了,我往后定會小心的。” 阿竺問:“怎么會和你扯上關系?” 她問阿竺:“你聽說過河間王嗎?” 阿竺:“豫章太子?” 李令俞不動聲色:“對,就是他。” 阿竺:“我聽說過。” 李令俞問:“你見過他嗎?” 阿竺搖頭:“只是聽說過,沒見過。” 那就不是。阿竺不說話,她應該和河間王沒關系。河間王逃往江洲,被誅殺在江州,他的家眷俱在上都城已被誅殺。所以才有廬陽王被誅。 她還有些遺憾想,若是她真是河間王幼子,她真想伺機尋仇。 換了衣服,她穿過回廊,去看李姝,內院的書房很大,為了幾個女孩子都可以在里面看書、寫字、畫畫。 她進了書房,李姝正坐在里面拿著針線,和李毓說話,李毓正在臨摹她的畫,見她進來驚喜的站起身:“阿兄!” 李姝見了她,人沒動,但是眼淚刷就流下來了,坐在那里哭著,又笑起來。 從頭到尾都不說話。 李毓撲過來,她抱了抱李毓,站在那里伸開雙臂,等著李姝。 李姝哭著哭著,放下手里的針線遲疑的起身,最后朝她奔來。 她抱了個滿懷,安慰她:“姝娘,我回來了。” 李姝嚎啕大哭:“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她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告罪:“是哥哥錯了,害姝娘擔心。” 李姝松開她,仔仔細細看著她,伸手摸著她的臉,淚眼婆娑說:“怎么瘦了這么多?不是說你受傷了嗎?傷在哪了?讓我看看。” 她伸手替她擦了淚,哄說:“你不能看。” 要是換作平時李姝鐵定紅臉,但此刻,她固執地說:“我就要看,你總不記得吃飯,要早點定親,等我不在家里了,有嫂嫂看著你,我才放心,最好娶一個厲害的嫂嫂,處處管著你才好。”,她說著就開始大哭。 李令俞擁著她,輕聲安慰:“別怕,我沒事了。姝娘受委屈了。等我改日去陳侯府上去退親,我們家阿姝要嫁天底下最好的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