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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沒有和別人打過交道的單純小娘子,說話也毫無章法。 裴虞正色:“你回去吧,李令俞的事,你求誰都沒用。” 李姝忍著淚意,問:“我哥哥到底犯什么事了?” 裴虞哄她:“回去吧,你哥哥若是沒事,定會安然出來,你也不用到處做無用功,外面到底不安全,小娘子還是保重。” 阿符見無果,就帶著她要回去,李姝卻不肯罷休。阿符向來只聽李令俞的話,對李姝的固執也并不反駁。李姝最后說:“去陳侯府上,我再去求陳二郎君。” 陳潤意這幾日被拘在府里,一則怕惹事,二則他答應救李令俞卻食言,覺得自己十分少義氣,也不敢輕易出去見人。 乍一聽有人找他,沒等他出來見人,李姝人就被請到陳道止的正院去了。 陳潤意追到正院時,見李姝和身邊的仆人就坐在父親和哥哥對面,三人似乎聊的不錯。 李姝見陳潤意進來,立刻站起身,陳潤意緊張的看父兄看他,不敢多嘴,他再混蛋,也知道讓人家小娘子追到家里來,那是天大的事,也是鐵定挨打的事。 李姝見三人沒人說話,立刻給陳潤意跪下,嚇得陳潤意一個箭步過去,扶她也不是,不扶她也不是。 陳道止看了眼兩人,但并沒有說話。 倒是門口的老管家忙說:“小娘子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陳潤意也有些急了:“你先起來,你哥哥的事,現在還沒有定論,這不是能著急的事。總之……” 他見父親看著自己,立刻不敢再多嘴了。 陳侯示意阿符將人扶起來,阿符扶起李姝,李姝的眼淚已經在眼眶里了,忍了又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陳侯問:“你阿兄和你同歲?” 李姝帶著哭腔點頭:“我比她小十日。” 陳侯盯著她,再什么話也沒說。 給老管家吩咐:“將人好生送回去。” 又和李姝說:“朝堂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先回去吧。” 等李姝和阿符一出門,陳潤意自覺跪下,垂頭耷拉著腦袋,說:“請父親責罰。” 陳侯問:“知道錯在哪里了?” 陳潤意其實也說不清楚,但是這個事情是他答應在前。 陳侯說:“你真想救李令俞?” 陳潤意點頭,他是真的喜歡,也真心佩服李令俞的才情。 陳侯說:“一則師出無名,非親非故。二則沒有可靠的關系,旁人不好相信。咱們家向來清凈,不沾朝堂事。” 陳潤輔看了眼弟弟,只覺得他是個蟒頭,又看父親,見父親是認真的。不禁說:“那也不用,娶那李尚的女兒吧?” 陳潤意一聽立刻炸了,立刻起身,:“什么?讓我娶她……” 他見父親眼神看過來,他又順從跪下去,憋了半天,下決心說:“娶就娶,大丈夫說話算話,本來就是我先答應她救她哥哥的,君子說話算話。我不能食言,再說了我若是食言了,就算我補償她。我加倍對她好!這總成了吧?” 性情十分純真,魯莽又可愛。 陳道止聽得心里舒暢,面上卻冷淡說:“至于怎么辦成,你自己去想辦法吧。等想好了我也好向人開口。” 陳潤意滿口答應:“我絕不讓父親為難。” 結果,他領著人浩浩蕩蕩去了李家,當面大剌剌地向李姝求親。 李家正亂成一團,袁兆宗正在書房里安慰李姝,李姝斷斷續續哭了幾場。 李姝見陳潤意來,又升氣希望,袁兆宗見她隱隱看著陳潤意,心里暗自難受。 陳潤意是個直性子,進來了就說:“我如今只有一個辦法能救你哥哥,我父親不好無緣無故去救北宮內臣,需有明目。” 他到底年少,說話也有些沒遮沒攔。 李姝根本想不明白里面的關竅,追著他問:“什么辦法?只要能救哥哥,我什么都能做。” 陳潤意見袁兆宗也看著他,又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不知情的人定然會說他不是個東西。 “你和我定親,我父親才能救你哥哥……”,他有些吞聲說。 袁兆宗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什么?” 說完一個箭步上前,絲毫不怕他是權貴子弟,攥著他領口,惡狠狠說:“你個小人!你敢乘人之危!” 他一介書生,這動作對他來說已經是十分勇武了。 陳潤意一把將他甩開,罵道:“誰小人了?你個迂腐酸儒,你知道個屁!事急從權沒聽過嗎?不然你讓我父親平白無故的怎么去撈一個小輩!” 袁兆宗氣的臉通紅,指著他:“狡辯之詞!救幼文那是公事!有何不可正大光明說的?我看你是趁機欺辱良家女子才是真!” “我愿意。” “姝娘!” 李姝不理會他們爭吵,坐在椅子上只平靜說:“我愿意,只要能救哥哥,我不要什么名聲。” 袁兆宗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敢相信他們這樣胡鬧,可又知道,也只有出此下策,才有機會救幼文。 他心痛萬分,站在一側,喃喃:“非要如此嗎?” 李姝繼續說:“我們家不敢高攀侯府,只要能救哥哥,你隨意怎么說都可以,只求陳侯能救哥哥。救了哥哥后,我自愿入觀中修行,不會誤了郎君姻緣。”,李姝說著跪下給陳潤意磕了一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