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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心牢(12)

    妻子的心牢(第十二章)

    29-7-21

    作者:xb客

    徐萍的住院讓方源和劉思都有點手忙腳亂,劉思還好,主要是負責照顧徐萍。

    而方源這邊,卻正好卡在一個不妙的時間點,認購會上訂的貨如期而至,讓

    一直只負責倉庫這塊兒的方源有點顧不上首尾,連續幾天都沒準點兒吃過飯。

    還是劉思心疼他,給徐萍送完飯又馬不停蹄的給他送來,才讓他勉強沒餓著

    肚子加班。

    方源是個實誠人,工作量大也不愿意張口讓員工加班,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

    的收尾。

    不過這卻也沒在員工中落著好,忙了兩天中午午休的時候,他在里間聽到兩

    個嫂子在議論他和徐萍。

    兩人都算是他們的老闆,難免會被拿來比較。

    可方源怎么也沒料到待人誠懇一些的他,反倒沒有嚴格一些的徐萍受人待見。

    這倆嫂子竟然在盼著徐萍早些回來,好讓他這個大老闆早些出去送貨。

    這讓方源納悶了好半天,他還真想問問徐萍到底是給這倆人灌了什么迷魂湯。

    就他平時所見的,徐萍可沒少在她們犯懶的時候數落她們。

    怎么到他這里也沒壓榨她們,怎么反倒沒落著好了。

    方源搖著腦袋對管理員工這塊兒還真有點兒犯迷煳了。

    不過他也沒好意思再去煩擾徐萍,她現在安心養病才是關鍵。

    好在徐萍退燒之后,炎癥也消得挺快,住了五天院醫生就告知可以出院了。

    方源這邊也已經忙完了。

    不過他跟劉思兩人,倒就徐萍出院住哪里這個問題產生了分歧。

    方源自然是想讓徐萍早點恢復正常工作,下麵的訂單催得緊,這些日子和行

    程排得滿滿的,時間早就捉襟見肘了。

    可劉思向方源主張要讓徐萍在他們家調養幾天,病去如抽絲,徐萍現在的面

    色還真不適合馬上就投入工作。

    這事兒在徐萍出院前,劉思就想好了,只等方源拍板做主。

    因為沒有他來勸誡,主動把工作扛下來,徐萍的主觀意愿肯定是馬上恢復正

    常工作的。

    方源雖然有些不太情愿,但還真只能依了妻子的意思。

    他這剛琢磨著要補償人家,把她當家人來對待。

    現在人家病剛好就打算壓榨她,總覺得是不太合適。

    只是他跟劉思這二人世界過慣了,家里忽然多個人,怎么都有些不自在。

    況且方源一心想跟劉思再要一個孩子,這下子怕是又要耽誤了。

    方源私下里把這話給劉思一說,劉思紅著臉打了他一下,表示徐萍也不可能

    久呆,無非是休養幾天,兩人這才協調好。

    方源主動出面接的徐萍,徐萍開始怎么都不同意,他們夫妻兩人一同游說,

    徐萍才勉強答應去叨擾幾天。

    出院的事情處理完之后,方源硬著頭皮處理著接下來的工作。

    每天雖然忙,他倒覺得更充實了。

    早上將送貨單處理完之后,就安排配送的人出去送貨。

    上午他留在店里處理門店的零售和上門訂貨的業務,下午趁著上門的人少,

    又將門店交給兩個嫂子,跟著一起出去配送。

    晚上再加班處理一天的帳目,這每天的事情排得滿滿的,累是必然的,但只

    要算算銷量背后的營收,就又動力十足了。

    不過在徐萍出院后的第三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方源剛接了個上門的訂單,心

    情不錯。

    正在電腦前打著單,忽然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上門。

    方源見她面容枯藁,穿著樸素,還當是住在附近的老人,上門買點家用的日

    用品,就招手讓陳嫂去招呼一下。

    「我家萍兒是在這地兒上班不?」

    婦人cao著很重的一個鄉下方言口音,一開口卻是來找人的。

    店里幾人都沒聽出來她是要找誰,遂又問了一句,「您找誰?」

    「我找我閨女,徐萍!她是在這兒上班嗎?」

    一聽是來找徐萍的,這才明瞭,竟然是徐萍的mama找上門來了。

    兩個嫂子打量了下婦人,又看向方源,她們都知道徐萍現在住在方源家里。

    方源看了看這婦人有些愣神,這婦人臉上皺紋雖然多了些,但從面相上看,

    還真能找出幾分與徐萍相似之處。

    但他可從來沒見過徐萍的家人,更從沒聽徐萍或是劉思提過。

    今天陡然見到她mama找上門來還真有點懵,不過還是立刻禮貌起身迎了上去

    道,「哦,是徐萍的mama啊。您快請進,桂嫂,給招呼個凳子?!?/br>
    將婦人往里請,可她卻沒挪身子。

    可能沒見著徐萍,對方源有些不太相信,又問了句,「你認識我閨女?她是

    在這兒上班嗎?」

    方源見她顫顫巍巍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哪里嚇到她了。

    笑了笑,有些獻寶似的安撫她道,「認識認識,何止認識,她是這兒的老闆

    ,我們這些人都是給她打工的呢。您先里邊請,她今天沒過來,我給她打個電話?!?/br>
    方源這話讓這婦人瞳眼一睜,有些難以相信,緊張地拉著方源的手道,「你

    說的是真的?我家萍兒當上老闆了?這店子是她開的?」

    方源一愣,剛才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夸大其詞了。

    這會兒想解釋也不是三言再語的事情,再見這婦人滿眼期盼的樣子,覺得自

    己也沒說謊,遂應道,「是,是。您先里邊坐,喝口水。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一會兒帶你們去找她?!?/br>
    得到肯定的答復,婦人興奮地一回頭,對著店外路邊上喊道,「壯子,找著

    了,你姐是在這地兒沒錯?!?/br>
    幾人往外一看,竟還有個騎著破三輪的青年人在路邊上候著。

    遠見他穿著件深色的背心,褲腳卷到了膝蓋上,看不清面容,但那滿臉的油

    光卻是格外刺眼。

    一見這架勢方源頓時感覺不對勁了。

    倒不是嫌棄他們,畢竟人家已經表明身份,是徐萍的家人。

    只是作為商人,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與這類寒酸的人打交道。

    這類人進得店來通常都沒什么購買力,但卻斤斤計較。

    遇上老實一些的,也就是與你砍砍價,成與不成無非也就多費些口舌。

    但遇到市儈一些的,你不成也得說到你成。

    明明就是些不算買賣的買賣,往往說到你口乾舌燥,甚至面紅耳赤,最后落

    得個不歡而散。

    耽誤其他更重要的生意不說,還極度影響大家的心情。

    所以一見這場面,陳嫂與桂嫂退到一邊,就有些竊竊私語了。

    方源禮貌的將兩人請到店內,給兩人都遞了瓶水,自己就退到里間給徐萍打

    電話,可她竟然關機了。

    沒辦法只能打給劉思,她倒接聽得挺快,一問還好她沒出門,跟徐萍在一塊

    兒。

    可等方源把事兒一說,剛準備讓她把電話給徐萍,劉思這邊就炸了。

    「白癡啊你,怎么把她家人給帶到店里了。不行不行,你趕緊讓他們走,就

    說徐萍請假了不在,不知道哪天回來,讓他們趕緊走?!?/br>
    方源耳朵被震得一麻,頓時就有點懵了,趕緊追問道,「怎么回事,這事兒

    你怎么能替她做主。況且我都給人說了徐萍是這里的老闆,說她請假,不知道哪

    天回來,這藉口騙鬼啊?」

    「什么?你還給他們說了徐萍是老闆?你怎么什么都敢說啊你,真是快被你

    氣死了?!?/br>
    「……」

    方源見妻子在電話里急得冒火的樣子,心有不忿,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

    在這里平白受她數落。

    那邊徐萍可能是聽到劉思與他說的話了,將電話要了過去,細問了下方源到

    底給她家人說了什么。

    被劉思一驚一乍的表現弄得心里沒了底,方源忐忑地把事情一說。

    最后徐萍不咸不澹的地說了句,「你可真給我辦了件好事啊,方源。」

    「……」

    聽著對面掛了機,方源這下是徹底懵逼了。

    這算什么?自己有禮有節地接待了她的家人,怎么反倒跟做了什么喪盡天良

    的事情似的?她們這帽子倒是蓋得快,自己這下才是真的坐蠟了。

    人已經在店里了,徐萍若是不想見,他這回就算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怎么

    跟外面這倆人解釋?好在沒兩分鐘電話就打過來了,這回是徐萍的手機打的。

    「現在快十一點,你下午一點把人領到我以前的出租屋來。我的家事不好在

    你家里吵鬧,我先想想再過去,你記得別去早了?!?/br>
    徐萍的聲音顯得很無奈,方源察覺到了事情可能不簡單,有心想問問,可徐

    萍又掛斷了電話。

    嗅到徐萍與家人關係中的火藥味,方源不禁開始揣度起來。

    徐萍的形象與外面這兩人明顯格格不入,如果不明說還真的不知道是一家人。

    方源知道徐萍很早就輟學出去打工了,這些年雖不是過得多么富有,但也算

    小有建樹,從之前合伙她能拿出那么多錢來就可以看出。

    而她的家人這副窮困的模樣,說明徐萍應該是早就分家出來單過了,雖不知

    道是什么原因,但這樣的家庭結構必然會有經濟矛盾。

    老人尚可盡贍養義務,但這婦人卻帶來了徐萍的弟弟。

    方源見他面相老成的模樣,應該也是成年人了,今天這忽然一起過來,明顯

    是有備而來。

    看徐萍那不想見的架勢,他們怕已經不是頭一兩回來找了。

    倒也不是方源胡猜,而是江城這十年間的發展確實太快,各個地方之間的經

    濟差距變得尤為明顯。

    這種情況也影響到了一些家庭,親族兄弟之間有錢的富得流油,沒錢的連孩

    子學費都掏不出來,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家庭和諧一些的,長輩若是有威信,倒是可以稍帶著一起發展。

    長輩若是昏聵,偏聽偏信,那家里當真是雞飛狗跳,永無寧日。

    這樣的桉例不勝枚舉,不光新聞上看得到,方源有個親戚家就是因為錢鬧得

    兄弟反目的。

    做弟弟的眼紅哥哥能掙,攛騰家里老人隔三差五的要錢,自己心安理得的在

    家里當起了寄生蟲。

    最后嫂嫂看不過,當眾數落了幾句,當寄生蟲的弟弟還死要面子,口不擇言

    罵了起來。

    一頓飯下來兄弟徹底撕破了臉皮,老人也氣得當場被2拉走。

    從此好好的一家人,逢年過節都不走動了。

    當初方源聽說這個事兒的時候,還慶倖了下他跟劉思都是獨生子女,不然怕

    是也會有這樣的煩心事。

    徐萍家的情況可能不至于到這個地步,畢竟徐萍還沒成家,她也就是存了點

    嫁妝錢,談不上大富大貴,不至于遭人眼紅。

    這么想著,方源再回想起自己剛才獻寶的那些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他這店子雖然不大,但這滿滿當當的貨物直堆到屋頂還是相當唬人的,不明

    白日用品價值的人看了,都會眼羨老闆的實力。

    這還沒算上倉庫,若是再帶人去倉庫轉上一圈,看看那些剛回來的貨,眼羨

    怕是要變成眼紅了。

    方源正琢磨著該怎么跟門外的兩人解釋,好把剛才說出去的話給圓回來。

    外間卻傳來小李幾人找老闆的聲音。

    方源心一突,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小李幾人送完上午的貨會回來要報一次賬,將回收的現金交付,有客戶簽字

    打條的也要一一入賬,留存月底統一結賬。

    方源有心推后,可小李已經從包中取出了賬目。

    方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若是表現得太刻意,怕是要讓邊上坐著的兩人疑心,于是只好硬著頭皮與小

    李對起了賬目。

    對完賬,小李將包里的現金一扎一扎地清點交付,方源馀光看到旁邊一直坐

    著默不做聲的一老一少眼神都亮了起來,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入完賬,也快到吃飯的時間了。

    方源給訂餐的那邊打了電話讓加兩份盒飯,他們的員工餐有速食店定時送來

    ,這突然造訪的兩人只能臨時叫盒飯了。

    掛了電話方源側過頭來對一旁的客人道,「阿姨,我叫了餐,一會兒在店里

    一塊兒吃吧。徐萍那邊有點兒事,晚一點兒我再帶你們過去。」

    「不妨事,不妨事。我們自己帶了吃的,不用這么麻煩?!?/br>
    徐萍mama表現得很客氣,一旁的年輕人卻稍顯木訥,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

    只是好奇地四處打量。

    話匣子一打開,徐媽終于忍不住打聽到,「小伙子,剛才那幾個人都是你們

    一起的員工?那這店里有多少人啊。這大中午的都吃盒飯,也沒個人做飯?」

    方源一笑,應道,「我叫方源,阿姨,您叫我小方或是小源都行。咱這店子

    不大,但是送貨都需要人。下午都還要接著送貨,盒飯更方便些,也省了再抽人

    做飯的麻煩?!?/br>
    「嘖嘖,那得花多少錢啊?!?/br>
    徐媽嘖嘖感歎,隨即又小聲像是在嘀咕一樣自言自語道,「這丫頭不聲不響

    的搞了個這么大個店子,也不知道算計著過日子。」

    「……」

    方源有些無語,這mama當的。

    來訪親不關心女兒,怎么把心思都放在這些事兒上面了,她難道不知道徐萍

    剛生了場大病么。

    方源端正了下姿態,覺得有必要把一些話說明白。

    清了清嗓子道,「咳!阿姨,這店子也不是徐萍一個人的,她只是出資人之

    一。店子該怎么經營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所以……」

    方源做了個手勢,覺得說到這里她就應該能夠明白。

    徐媽怔怔地看了方源一眼,試探著問道,「小伙子,你是說你也是老闆?」

    眼見著方源剛才管帳收錢,在這種沒有系統管理的個體戶中,也就只有老闆

    或者老闆的親人才可能負責財務了。

    方源笑著點了點頭,徐媽疑道,「小伙子,你跟我家萍兒是……?」

    一聽徐媽這是要誤會他跟徐萍的關係,方源趕緊擺了擺手道,「阿姨,你可

    別瞎想,我跟她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這家店我和她都有份。」

    方源一說這話,徐媽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當方源這是在刻意宣誓主權,

    眉頭一挑,有些刻薄地道,「小方啊,我家萍兒不在,能讓你管著店子,說明是

    拿你當自己人的。你可不能因為我閨女對你好,分了你些好處,就尋思著要霸佔

    她的事業啊。她這人我知道,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你可要對得起她對你的信

    任。」

    「????」

    方源瞳眼一睜,有些傻眼了,這都什么跟什么?。恳慌宰诳腿松砗蟮年惿?/br>
    跟桂嫂兩人捂嘴偷笑,眼看著自家大老闆被人說成打工的,別提多樂呵了。

    「阿姨,你這說的哪跟哪???」

    方源尷尬一笑。

    「怎么,不是嗎?老闆都是在幕后指揮,不做事的。在店里管事的不都是給

    老闆打工的嘛?這里既然是你說了算,很明顯你是在幫我家萍兒管著店子嘛?!?/br>
    「噗哧?!?/br>
    一旁的兩個嫂子陡然聽到這鄉下女人跳脫的言論,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方源咧嘴苦笑,估計徐萍mama這是擱鄉下呆久了,整天就看那些撕逼的雷人

    神劇了。

    他這小店硬被她想成了某某公司,還什么員工蓄謀霸佔老闆產業。

    神劇害人啊。

    徐媽耳聽到身后兩人在偷笑,還沒明白自己說得有什么不對,回頭瞪了兩個

    嫂子一眼。

    再看向方源,還待再說什么,方源趕緊打斷了。

    這徐媽明顯是在家里霸道慣了,一聽說女兒是老闆,氣場完全與剛進來時完

    全判若兩人。

    再任由她說下去,丟的可全是徐萍的臉面了。

    「哎,阿姨。咱別聊這個了,您這次來找徐萍是有什么事嗎,來之前給她打

    過電話了嗎,怎么沒讓她去接你?」

    方源將話題一轉,徐媽頓時有些尷尬了,支支吾吾地道,「哎,給她打了她

    關機來著,我都沒想到她不聲不響搞了這么大個店子,也難怪,忙嘛。不過這個

    死丫頭真是,要是早點告訴我,我也可以過來幫幫忙嘛。還有他弟弟,在家閑了

    這么久了,這當jiejie的也不說讓他來幫忙管著店子。真是女孩兒越大越外向?!?/br>
    徐媽剛開始還支支吾吾,誰知道說著說著又絮叨起來。

    方源一臉冷汗,這老婦女也太能叨了點,對一個才見面的外人就如此叨叨女

    兒的不是,可見徐萍在家里的地位是如何了。

    也難怪徐萍甚少與家里聯繫,以至于方源都忽略了她有家人這個事實。

    「她之前生病了,您都不知道嗎?」

    方源試著想讓她多為女兒想想。

    「病了?什么病?」

    徐媽的表情總算有些驚慌。

    「感冒了,燒得挺厲害的。」

    「嗨,誰還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也怪這丫頭倔,要是早點告訴我們,讓我

    們過來幫幫忙,何至于把自己累病,就算生病了也有個人照顧??醋约胰嗽谝粔K

    兒多省心,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呆會見著她,我得好好說說她。」

    徐媽說著又把目光投向方源,好似在提醒他什么。

    方源一捂頭,這天實在沒法兒聊下去,代溝太大了。

    好在盒飯來得挺快,方源將兩個客人讓到里間用餐,就給倉庫那邊送飯去了。

    臨行前叮囑陳嫂看著點兒里面那倆人,就這老太太一副把這里當成自己家產

    業的模樣,要真做出什么事兒,方源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用罷飯,方源將下午的活兒安排了一下,接到徐萍的電話,才開車帶著兩位

    客人前往徐萍的租住的公寓樓。

    到了附近,徐媽應該是來過這里,驚疑道,「小方啊,你沒蒙我吧,上午我

    跟壯兒還來過這邊,萍兒以前的同事說她換工作以后早就搬走了,你還帶我們來

    這邊干什么?」

    方源一笑掩飾道,「阿姨,我哪會蒙你啊。徐萍平常是住在店里,不過這里

    的房子也一直沒退。店里人多嘴雜的,你們也不方便在店里聊,所以她才托我帶

    你們來這邊嘛?!?/br>
    徐媽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試著打了個電話給徐萍,接通以后得到徐萍肯定的

    答復才算相信了。

    剛掛完電話,方源的車開過路口的拐角,就在出租屋外的巷口看見了一輛熟

    悉的白色轎車。

    等走近了看清車牌,方源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

    是彭山的車。

    方源將車找了個位置停下,走到彭山的車前打量了一下。

    里面沒人,應該是進去了。

    方源黑著臉跟徐媽他們兩人一起向著公寓樓走去。

    上得樓來,在徐萍出租房的門口,就看到妻子劉思跟彭山并排坐在走廊的長

    椅上刷手機。

    方源心里勐得一揪,很不是滋味。

    妻子是拿自己的話當耳旁風嗎?竟然還跟彭山攪在一起。

    方源有心質問,可現在卻并不是時候。

    兩人看到上樓的幾人,迎了上來,劉思拘謹地笑著打了個招呼。

    「阿姨。」

    「你是……,思思?」

    徐媽認識劉思,卻有些不敢認。

    「嗯,是我,劉思?!?/br>
    徐媽這才一驚道,「哦,真是你呀。這么久不見變漂亮了,阿姨都沒認出來?!?/br>
    徐媽倒不是客套,劉思現在的風格著實與以前不太一樣。

    穿搭時尚靚麗,膚白貌美的模樣與以前真的是天壤之別。

    劉思并手靦腆一笑,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看了方源一眼,一副被人夸獎后心

    曠神怡的模樣。&25163;&26426;&30475;&29255;&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47;&65359;&65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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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徐媽也沒與劉思過多的絮叨,可能是心急見徐萍,瞄了彭山一眼,也沒

    問他是誰,就問劉思道,「萍兒呢?」

    「在里邊候著您呢。」

    劉思說著讓開了身子,將兩人送了進去,自己卻沒有進去。

    駐足在門口,有些擔憂往里看了看,才幫著帶上了門。

    方源見妻子沒有進去,遂也沒有跟進去,側頭與彭山對視了一眼。

    彭山也看了過來,只是笑笑都沒有說話。

    「我們就在門口候著吧。」

    劉思說著又走到長椅那兒坐了下來。

    方源沉著臉,跟著坐在一旁。

    也不管彭山是不是會尷尬,開口就問道,「他怎么在這兒?」

    「我叫他來的。」

    劉思想也沒想地回道。

    方源瞳孔一縮,心里一股酸意翻涌,隨即化為怒氣。

    他本以為彭山是徐萍叫過來的,畢竟在沒說分手之前,彭山還是她名義上的

    男友。

    而且方源也無權干涉徐萍的決定,縱然是徐萍仍愿意與他來往,他也無話可

    說。

    可偏偏是劉思,作為丈夫他已經不止一次警告她不要與彭山來往了,她卻這

    樣陽奉陰違,實在有些打方源的臉。

    此刻彭山在一旁,方源有火也發不得。

    只能咬著牙問道,「為什么?」

    劉思見方源這咬牙切齒的模樣也知道他是為什么發火,又好氣又好笑的道,

    「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br>
    「我?」

    方源不明所以。

    「你以為徐萍今天為什么關機,就是怕她mama來找她。可你倒好,不止把人

    引到店里,還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你知道這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劉思對徐萍的家事似乎很是瞭解。

    方源并沒有被一時的氣憤沖昏頭腦,劉思這樣一說,他瞬間知道了自己的那

    些猜想看來都是真的。

    「他們家什么情況?。空娓叶死褷敿乙粯樱俊?/br>
    「比你二舅姥爺家更麻煩,他們家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兄弟鬩牆??尚炱技覅s

    是她mama蠻橫慣了,總想著支配家里的每一個人。你能猜到干嘛還給人說那么多

    ,你讓徐萍還怎么做人。」

    「我……」

    劉思一句話把方源噎得夠嗆,方源心知她是關心則亂,也懶得與她置氣。

    起身吸了口氣道,「不行,我得進去看看?!?/br>
    雖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但家庭矛盾若是沒有外力介入,有時也會惡化得難

    以收場。

    但里面的是徐萍,方源自然不會看著她身陷囧境。

    「哎,你干嘛?!?/br>
    劉思趕忙拉住了方源,急道,「你別添亂了。徐萍特意囑咐了不想讓你摻和

    ,你回店里去忙吧。這里有我們就好?!?/br>
    方源一滯,回過頭來看向妻子。

    什么意思?不想讓我摻和,倒是把彭山拉過來,欺負我脾氣好嗎?劉思見方

    源臉色有些難看,目光在自己與彭山身上轉動著,知道他是動了火氣了。

    有些無奈地歎氣道,「這也不是我說的,是徐萍不想讓你摻和嘛?!?/br>
    方源知道這話不假,也明白徐萍的用意。

    以她要強的性子自然是不想讓方源知道,她這麻煩的家庭矛盾的。

    但他就是對妻子與徐萍情愿讓彭山介入,卻沆瀣一氣地要將他排除在外的這

    種態度不爽。

    這心術不正的傢伙什么時候比他,更讓兩個女人覺得靠得住了。

    劉思自然是瞭解自己丈夫的,他就是在與彭山斗氣。

    一歎道,「好啦,我解釋給你聽就是了。不過你要答應我這些事兒只許擱在

    心里,不能告訴別人。這畢竟是徐萍的家事,也是她的隱私?!?/br>
    劉思語氣慎重,表情略有糾結。

    方源不置可否,劉思當他是默認了。

    接著她又看向彭山,確認他的態度。

    彭山從與方源打照面開始就沒開過口,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沉默才是最

    好的選擇。

    見劉思看他,他聳了聳肩開口道,「其實我對這些涉及個人隱私的事情真不

    感興趣,但徐萍畢竟還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也算是我的事兒,你說吧我聽著?!?/br>
    方源皺眉,這傢伙什么時候都不忘裝逼,讓他怎么聽都不爽。

    劉思坐下身子,并起一雙美腿夾住蔥白纖手,有些感歎地道,「徐萍父母都

    是普通的莊稼人,她爸爸老實憨厚只會種地。在村里許多人都開始外出打工的年

    代,她爸爸卻依然守在家里種地。漸漸地在其他人慢慢富裕起來以后,村里的風

    氣也變了,她們家因為窮沒少在村里受人冷眼。尤其在徐萍剛出生的時候,農村

    重男輕女的思想讓她們家受盡了白眼。但她mama要強,在村里沒少與人吵罵。一

    邊憤恨徐萍她爸爸不爭氣,一邊自己扛起了家里的擔子。漸漸地她mama變得越來

    越強勢,在家里什么都是她說了才算??伤齻兗业纳畈]有什么改善,這讓她

    mama變得越來越極端,把在外面受的那些氣,都發洩在了自己家人的身上。好在

    她還明白孩子才是家庭的未來。對徐萍雖然苛刻,總算沒反對過讓孩子讀書。徐

    萍成績不算好,但好歹有機會從那個壓抑的家庭走出來了。」

    劉思的話讓方源一陣沉思,他和劉思的父母都是工人出身,談不上富裕,但

    對因貧窮而受人冷眼,還真沒什么太深的理解。

    只是通過劉思話里描述的境況,有些替徐萍憂心。

    一旁彭山倒是有些感同身受,但卻聳了聳肩道,「這種情況不算稀奇吧。在

    江城農村里這種家庭狀況的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數吧?像我們家早些年差不多

    也這種情況。好在我爸后來聽我媽勸,拿了駕照以后出來跑貨運,日子才算好了

    起來。徐萍工作這么些年,能力也挺強的,總能幫上家里一些吧?」

    劉思搓了搓手,杏眸斜瞥了一眼彭山道,「問題就出在這里。徐萍能力是強

    ,但她掙錢也不容易。你們看她弟弟年紀不大吧?但他已經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了

    ,還都是徐萍出的彩禮錢。可這有什么用,人家姑娘嫁過來沒兩年就受不了窮,

    離婚走了。這應該還只是表面原因,我聽徐萍的話里的語氣,人家也是受不了她

    家里那種壓抑的氣氛,婆媳關係不好才離婚的。她mama心高氣傲,跑了一個兒媳

    婦之后變本加厲地問徐萍要錢。之前見她拿出來那么多彩禮錢,還當她存了不少

    私房錢,讓她出錢幫弟弟再娶,好替她掙回顏面。徐萍哪里能答應,那批彩禮錢

    她有近乎一半都是問人借的??伤齧ama死要面子,那段時間隔三差五的就給徐萍

    打電話要錢。知道徐萍回江城以后,好幾次還來縣城找她。弄得徐萍在同事面前

    很難堪,后來不得已才瞞著她mama換到了現在住的這里。」

    劉思的這番話讓彭山都有些錯愕,徐媽這是拿徐萍當搖錢樹呢。

    雖然劉思沒說那筆彩禮錢具體是多少,但總之不會少。

    這種花費在農村是越窮的地方越貴。

    彭山捋了捋下巴,不知該說些什么了,這種事情擱誰都是頭疼的事情。

    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劉思目光瞥向方源,見他正在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源沉默良久才回過神來,一歎道,「她怎么不早點說出來呢?!?/br>
    方源的語氣透著深沉的無奈。

    劉思不知道方源的感歎從何而來,反問道,「你想讓她怎么說呢?你又不是

    不了解她,她從來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給人看的?!?/br>
    方源搖了搖頭,頗替徐萍無奈地道,「她mama的確是有些過份,不管也就罷

    了。但是她弟弟呢?她弟弟這種情況她怕是放不下心去不管的吧?」

    方源一句話就說到了癥結上,劉思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研著手指感歎道,「

    你說得沒錯,徐萍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弟弟。她弟弟跟她爸爸一樣老實,這么

    些年一直處在她mama的高壓下,人老實到有些木訥,與人交流都有些障礙。上次

    我見著他的時候,他剛離婚不久。我感覺他精神好像受了些刺激,不光變得更木

    訥了,甚至還有些暴戾?!?/br>
    「暴戾?」

    方源一愣。

    這一點他還真沒從那個徐壯身上看出來。

    正疑惑間,就聽到身旁的屋內傳出一聲暴響,「咚!」

    是有人用力拍桌子的聲音。

    方源幾人頓時有些急了,一推門都擠了進去。

    只見狹小的出租屋內,徐萍端坐在床上神情嚴肅。

    對面她弟弟徐壯拍著木質床頭柜站了起來,胸腔急劇起伏,眼睛瞪得熘圓,

    一副睚眥欲裂暴怒的模樣,哪還有先前方源所見的木訥模樣。

    「怎么回事?」

    氣氛有些不妙,方源有些明白妻子為什么要叫彭山過來了。

    沒個男人在這里,這簡單的家務事,說不定還真會整出什么意外來。

    「壯子,你發什么瘋,那是你姐?!?/br>
    徐媽站起來拍了拍徐壯的背安撫他,轉頭又對徐萍道,「你這丫頭怎么這么

    鐵石心腸,壯子可是你親弟弟。你做jiejie的有能力為什么不能再幫幫他,真是白

    養你了?!?/br>
    「我說了我沒錢,是你們不信,我能有什么辦法。」

    「你還瞞著我,今天要不是小方,我還真被你騙過了。」

    老太太說著就轉過頭來,看著破門而入的方源,過來拉他的胳膊道,「小方

    ,你來得正好。你給評評理,這丫頭都當老闆了,還說自己沒錢,連自己的親弟

    弟也不管,你說還有良心沒?」

    「?。俊?/br>
    方源頓時尷尬得不行,正如妻子所說,這件事算全是他引起來的。

    陡然被架到火炕上,方源頓時就坐蠟了。

    「……」

    屋子里幾人都看向他,劉思皺著眉頭,彭山嘴角帶笑,倒是徐萍表情澹漠,

    顯得無動于衷,似乎方源說什么她都無所謂。

    方源大囧之下,顧左右而言他道,「阿姨,我突然想起來店里還有事,我得

    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您看……」

    「不行,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了,這丫頭還打算死不認賬。眼里完全沒有我

    這個當媽的?!?/br>
    徐媽拉著不鬆手,方源真后悔沒早點走。

    「媽!」

    場面一時尷尬到讓方源有些窒息的時候,黑臉脹得通紅的徐壯突然嚷了一聲

    ,打斷徐媽道,「你別為難姐了,姐幫我也幫得夠多了。我不想她在朋友面前難

    看,我們回家?!?/br>
    說著徐壯就往外擠著想要離開。

    這突然的轉變讓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愣。

    徐媽頓時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明明都是為了兒子,可他卻率先打起了退堂鼓。

    簡直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煽她的耳光。

    徐媽頓時失望透頂,一貫好面子的她厲聲喝道,「站住!」

    上前一拉兒子,氣急道,「你什么態度,怎么還這么不懂事。媽這次為什么

    帶你出來,你心里沒數嗎?我告訴你,這次你姐如果不幫你,你也別回去了,省

    得被別人當成笑柄。」

    徐壯臉色脹得通紅,憋著一股子氣,額頭青筋都有些突起了。

    方源想著是不是應該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可他卻找不到立場說話。

    還是徐萍站起身道,「要是壯子在家里實在呆不下去的話,就讓他留在這里

    吧。讓他回家再相一門親也不見得會有什么結果,不如留下來找點事情做,總比

    在家跟爸爸種地,被人說閒話強?!?/br>
    徐萍的話很中肯,也很是為弟弟著想。

    可徐媽有些不買賬。

    這時方源總算找到插話的機會,應和道,「我看行,阿姨。咱店里一直都缺

    信得過,會干活兒的人。你讓徐壯留下來,也算是幫她姐的忙了?!?/br>
    說完方源又覺得這話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生怕徐媽又抓著他之前的話不放。

    可話一說完,徐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轉悠了一會兒,最后點了下頭道,

    「行吧,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這都是你們姐弟倆的事情,只要壯子同意,我

    這當媽的就不摻和了。省得他在家跟死了媽似的,整天哭喪著個臉。」

    此話一出,方源發覺徐壯的嘴角勾起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瞬間卻又收了起

    來,最后故作喪氣地道,「你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跟著姐?!?/br>
    「好,這可是你說的。」

    說是不干涉兒女的決定,可聽到徐壯這樣說,徐媽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傷到

    了。

    她站起身看了徐萍和徐壯一眼道,「翅膀都硬了是吧,行,你們兩個每人每

    月給我打兩千塊錢回家,做不到就都給我滾回來。我倒要看看你們多有本事?!?/br>
    徐媽一下子把軍令狀端到了兩姐弟面前。

    兩千塊雖然不多,但每月都寄的話,跟背著貸款也就沒什么差別了,那種感

    覺可并不怎么好。

    「……」

    徐壯咂吧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徐媽的眼神看過來,本就老實的他頓時縮了縮脖子。

    「行,我們答應了?!?/br>
    徐萍倒是應得痛快,徐壯一驚道,「姐……」

    「沒事,有姐一口吃的,總不會讓你餓肚子?!?/br>
    徐壯心下感動,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邁了幾步向徐萍靠了過去。

    徐媽眼見徐壯就這么被徐萍三言兩語給拉攏了過去,心下更憋著一股氣,可

    說過的話也不能收回,瞪了兒子一眼道,「記住你們的話,別到時候再到媽面前

    來裝可憐?!?/br>
    徐媽倒是說到做到,見兒女態度堅決,轉身就往外走。

    「媽?!?/br>
    徐壯見mama憋著氣離開,有些擔心。

    「阿姨,吃了晚飯再走吧。」

    劉思站出來擋住徐媽的去路,聽著幾人的話,劉思實在不想徐媽跟徐萍這樣

    不歡而散。

    「不用了。本來也沒想著留下來,老頭子還在家等著呢。」

    「那我叫人送你。」

    說著劉思看了看方源與彭山兩人。

    「我來吧?!?/br>
    方源開口道。

    倒不是與彭山較勁,而是他覺得這事兒因他而起。

    他來收尾才算合適。

    徐媽走出門想回頭再看看,卻終是沒回頭。

    徐壯有話想說,卻被徐萍拉住了。

    見方源送著徐媽下了樓,徐壯有些擔憂地道,「姐,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

    傷到媽了?」

    徐萍難得一笑道,「怎么?不想留下來了?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哦。」

    徐壯面色一囧,不好意思道,「姐……。」

    劉思見兩人完全沒有剛碰面時的火藥味,聽兩人說話的語氣總感覺有什么不

    對。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徐萍一笑,帶著歉意道,「抱歉,還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埂瓉硇靿?/br>
    自離婚以后就對家里的環境心灰意冷,想離開家獨立生活了。

    可是徐媽一直寶貝這個兒子,怎么會讓他剛離婚就分家。

    徐壯不想讓徐媽受刺激,只能私下里找jiejie商量。

    最后徐萍出的主意,讓他在家表現得像是受了離婚的刺激。

    徐媽一直都張羅著給他再娶,見兒子精神受了刺激,放心不下,去哪里都會

    讓他跟著。

    這次借著人多,徐媽抹不開面子的機會,總算成功讓徐媽鬆口允許兒子留在

    這邊。

    劉思聽完深吸一口氣,嗔怒道,「好啊,敢情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算計了,讓

    我們陪著你當演員。就為了讓你弟弟擺脫你媽的控制啊,你心眼怎么這么多??!?/br>
    徐萍一笑不覺得有什么,徐壯不好意思道,「思思姐,你別怪我姐了。這都

    是我沒用,才讓我姐幫我的?!?/br>
    劉思莞爾一笑道,「我怪她什么呀,是我自己笨罷了。不過你沒真的受刺激

    真是太好了,你要是真有什么問題,你姐得多不好受呀?!?/br>
    一旁當了半天木頭人的彭山,見幾人一副皆大歡喜的樣子,看了看時間道,

    「好了,既然什么事都沒有,我也該走了。」

    「來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br>
    徐萍心情不錯,邀請了一句。

    「不了,我晚上還有課呢,沒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br>
    劉思怪不好意思的,徐萍的意思壓根就沒想讓彭山來。

    可劉思擔憂徐萍會出什么狀況,才瞞著徐萍讓彭山過來。

    如今虛驚一場,讓彭山白跑一趟,她心里也挺過意不去的。

    送到樓下,彭山忽然回過頭來問劉思道,「健身房那邊你不去了?」

    劉思一愣,似想到什么,臉微紅了下道,「再說吧。我不想惹方源生氣,他

    能不計較之前的事兒,我已經很高興了。」

    見彭山在打量自己,臉色一囧。

    今天的她一席灰色的碎花連衣裙,薄紗的面料襯出婀娜的身姿。

    澹雅的妝容,一頭披肩的黑髮微卷束于腦后,成熟而優雅。

    裸露的小腿光潔,雖沒有穿絲襪。

    但白皙的美足踩著白色魚嘴高跟鞋,露出大片嫩白的腳背和足趾,仍讓人忍

    不住怦然心動。

    劉思一撩鬢角的發絲,面色更加紅潤道,「你看什么呢?」

    彭山抿嘴一笑道,「沒什么,看你還是這么漂亮,我就放心了?!?/br>
    劉思心里一突,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嗔罵道,「你還真是不怕方源找你拼命

    啊。知道他知道了,你還敢調戲我?!?/br>
    彭山拉開車門一笑道,「呵呵,怕什么。咱們什么事都沒有,要是心虛了才

    會讓他抓著不放吧?」

    劉思一抿嘴,調侃道,「但愿你心里也是這么想的。這些話你敢直接對方源

    說嗎?」

    彭山一擺手,「你可饒了我吧?!?/br>
    說著便鑽入了車子,發動引擎之后,又放下車窗探出頭對劉思道,「健身房

    那邊不去也就罷了,但有些東西習慣了可別半途而廢,要不可白瞎我下的那些功

    夫了。」

    劉思點了點頭,可突然又覺得這傢伙話說得含含煳煳的,似還在調戲她。

    張嘴想罵,彭山卻直接開車走了。

    劉思噘了噘嘴,臉上的笑容一僵,覺得不知不覺又被這傢伙給帶進了他的情

    緒里了。

    搖了搖頭,上樓去了。

    再說方源這邊直接送徐媽去了車站。

    一路上兩人沒少聊,雖然有些話題方源刻意回避。

    但從老太太說話的語氣中還是能看出,這老太太雖然有些勢利眼,且脾氣乖

    張。

    但卻自利而不自私,很多時候都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兒女身上。

    雖然結果并不好,但那種對兒女的愛他這個外人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目送徐媽上了車,方源不得不感歎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開車回來的路上,方源已經將這件事拋諸腦后,因為他心始終被揪著。

    很多事情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可自從妻子坦白過往的事情之后,他就始

    終覺得過于虧欠徐萍了。

    她幫過妻子,又在自己的事業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傾囊傾力相助。

    對于徐萍,他現在可以說是無以為報了。

    就在妻子說起她們家的家事的時候,他有了一個令他不安的發現。

    妻子說徐萍替弟弟出彩禮錢的時候,有近半是問人借的。

    那就說明至少在兩三年以前,徐萍根本就沒什么錢。

    那她借給自己那三十萬從何而來?是在這兩三年間掙的?這明顯不可能,她

    可是在出了彩禮錢之后還負著債呢。

    從常理上說不通,方源就更加不放心了。

    再一尋思,難道她那時候其實有錢,但是對家人和劉思都撒了謊?可是為什

    么呢,既然錢都出了為什么還要對家人和朋友遮遮掩掩?低調?也不是沒可能,

    但這刻意的低調不像徐萍會做的事情,除非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

    當想到這里的時候,方源心里陡然突了一下,有一種窒息感縈繞心頭。

    不可告人的存款……。

    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與妻子所說的那段過往在時間上對不對得上。

    但一種想都不敢想的猜想,突然涌上了他的心頭,怎么也揮之不去。

    那件事的結局他沒有細究過,但那個侵害了徐萍的王老闆既然已經落網。

    桉子結束之后必然會有一筆給予徐萍這個受害人的賠償金,用來撫慰她精神

    與rou體的創傷。

    那筆錢相當于她創傷記憶的門鎖,沒有告訴家人與朋友也就說得通了。

    可是為什么卻云澹風輕地就借給他了呢?方源心被勐地揪著,一股揪心疼痛

    讓他不敢再想下去。

    真希望是自己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