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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星河直言:“誰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能牽扯住他的也就只有他家那位富婆。你要不給打個電話讓她勸?” 金經理瞬間想到夏成蹊烏青的眼眶,以及那段傳得沸沸揚揚的視頻里,向來笑意溶溶脾氣巨好的蕭總,擠開人群時眼尾鮮紅面色凌厲,活脫脫一副從地獄擠出來的惡鬼模樣,似是要豁出性命置車內的那位明星于死地。 他不由打了個哆嗦,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不敢聯系他那位富婆。”怕蕭總揍我。 * 因為家庭條件不允許,蕭時光沒資格去叛逆。最本應該熾熱燃燒放肆生長的青春期,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容忍、妥協、認栽,然后接受現實,重振旗鼓。 他心理強大到不要臉,即便被同學嘲笑家里窮,被朋友背刺說他裝,班里有人丟錢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他,畢業聚餐班主任都惶惶不安問他要不要來——他都能一笑而過。 他沒時間妄自菲薄,更沒時間顧影自憐。 掙錢第一,學習第二。其余的都不重要。 什么時候開始改變,覺得賺錢和學習外的其他事也很生動的呢。 是某個夏日,有光影微風和浮塵,火車慢悠悠地晃向長沛站,有個白嫩可愛的小女孩兒心思單純,沒由來地愿意和陌生的他靠得很近。 是從金東方KTV逃命出來,絕望地帶著她去醫院檢查,最后得知烏龍一場,她本人無礙。坐在超市門前抽煙,邊罵cao/他媽的,邊劫后余生般啐出一口苦澀的唾沫,氣笑,認栽,這小姑娘沒事就行,腦子蠢就蠢吧,能忍。 是空調房里的西瓜,是輔導班里的雪糕。是路過商場櫥窗問他想要相機嗎,她有錢可以買來送給他。是梗著白嫩一截脖子問他兇什么,是夜風拂過細軟額發,她在書墻另一側縮成瘦瘦小小的一團,帶著哭腔喊mama。 是一天一夜到處找卻找不到她,心臟悶疼得要命,像是被刀子剜了一塊又被膠帶纏緊,污血一股股地往外冒卻淌不出來。是最后終于在罪犯床底下找到她,氣得發瘋,當著警察的面對老沈拳打腳踢狠狠報復,重新抱到她的時候又突然心軟得一塌糊涂,甚至想哭。 許珺瑛回到他身邊他都不一定能哭。 但她還活著這件事,竟然讓他慶幸到真的掉下眼淚。 他好像被拿捏狠了,不知何時,滿身硬骨長出一截軟肋,尖銳亂刺下生出一撮柔軟的毛羽。 開始還藏得很好,還能趁蕭明杰動手前硬著心腸把她趕走,后來就不受控了。漫長的歲月里明明沒見過卻總是無端想念,看著姜巖的白裙子陷入短暫的失神。所以后來明明知道課題組的小師妹叫陶爾,卻還是想戳穿她,希望她承認曾經那年少時確然存在的相依為命的橋段。 但蕭時光。 你配不配。 從來沒吃過糖的人在看到別人遞過來的糖的瞬間,可能不會去想甜不甜,而是會想為什么、怎么辦,以及我如果收下,以后該拿什么還啊。 當看到青蕭墻外的她耳尖和眼底都泛紅,委屈巴巴地說想跟他走。 懵怔驚喜同時來襲,卻又在下一秒覺得不行:蕭時光你算什么東西啊,你這人有什么啊,憑什么能得到她給的糖。 我不是個好的選擇與歸宿,所以別栽在我這種人身上,所以陶爾,“別喜歡我。” 你是我奢望至極卻又不敢求取的念想。 但是今天,所有的口是心非都不作數,他在她掏心掏肺的喜歡和迎合下,好想擁有了叛逆的資格。把肖想已久的事情做得干凈透徹,兩個人從顫抖到契合,再也沒有后悔的余地。 “爾爾,”他吮過她的側頸,手指帶了力道控住她的后腦勺,是哀求也是強求,“喜歡我。只喜歡我一個人。” 她皮膚紅透,碎發被汗漬打濕粘在額頭,在極度不適中強撐著抬起臉,顫栗著回吻他的喉結:“那你再也別想……趕我走。” 在沒人打擾的長沛。 這場廝磨從浴缸開始,由床尾輾轉枕側,又回到浴室墜入打著漩渦的水流。 陶爾到最后四肢都動軟得不能動彈,趴在浴缸邊緣小幅度喘息,等蕭時光給她做完清潔又把他自己洗干凈。 再次回到床上,他好像才冷靜下來,持續多時的挾制和壓迫遠去,終于恢復了人樣。收拾掉散落在地上的避/孕/套包裝,將空調調到適宜的冷風,把她包進絲質涼被里淺淺摟著。 “餓嗎?先睡會兒還是吃點東西再睡?”他撥開陶爾耳側的碎發小聲問,聲音嘶啞,磨得耳朵泛癢。 陶爾搖頭,閉上眼睛往遠離他胸膛的地方挪了挪,開口的時候喉嚨里像是被刀子劃過似的滲出血腥味,疼得她皺眉:“沒力氣吃,先睡了。” 他倒是沒像之前那般瘋癲,在她哭著想逃的時候依舊強勢主導她的全部,但還是不要臉不要皮地湊過來貼近,手指鉆進涼被輕輕描摹傷口處:“是不是疼?” 廢話。 陶爾沒理他,怕躲開了他還會湊過來,便不再動彈。 “好像有點充血,”蕭時光低聲琢磨著,“感覺會發炎。” 像有一點熱油濺落陶爾耳根,惹得那處肌膚皺縮,漸漸guntang。 “你滾蛋。”她故意兇起來掩飾自己的害羞,掙扎著躲開他的手,背過身去罵他。 他低聲笑著,終于松手:“行,富婆讓我滾我就立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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