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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講出這話來,屬實有點失控。 他開了斷斷續(xù)續(xù)開了一宿的車,快五點才下高速,疲乏得不行, 找了條安靜的小區(qū)停在路邊,打算定個鬧鈴瞇十分鐘, 打開手機卻看到薛宴轉(zhuǎn)發(fā)給他照片—— 中央是陶爾和那個男明星湊得極近的臉, 底部還掛著某某娛樂新聞的水印。 薛宴沉穩(wěn)慣了, 沒在微信里對那個拉陶爾下水的男明星說什么難聽的話, 甚至沒有提到男明星, 只是發(fā)了陶爾的定位過來, 解釋他人在裴也沒法趕到,兩個司機都是本分老實的人不會處理這種情況,所以讓蕭時光去找陶爾, 把她從圍追堵截的粉絲里帶出來。 【因為陶迆和她的遺產(chǎn)在, 曝光對陶爾不是好事。】薛宴在微信里補充著。 看到這些后蕭時光有多生氣呢? 他自己形容不出, 只在放下手機后發(fā)現(xiàn),手機殼被捏裂了。 掉頭往高速出口開的一路, 他聽到心臟撞著胸腔,發(fā)出隱雷般悶悶的動靜。直至到達現(xiàn)場, 看到她人好端端坐在那兒的時候, 才短暫欣喜了半分——可看到旁邊的那位男明星, 情緒又不可抑制地往下沉了十分。 所以就這么不理智、不冷靜地,當(dāng)著車外一大群人的面、也當(dāng)著男明星本人的面,問陶爾:“想你了,接個吻?” 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混蛋,攬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懷里攏:“跟我走。” 柔韌的手指卻揪住他領(lǐng)口的拉鏈,不但沒動,反而把他往她懷里扯了扯。 蕭時光皺眉,剛想問句:不想走?繼續(xù)被男明星糾纏? 下一秒,就見嫩白的沾著日出輝光的小臉湊到他眼前,兩片溫溫的柔軟就抵在他緊抿的唇上。 像是西游數(shù)載抵達火焰山被烈日砂石摧殘,天空陡然降落一場小雨,不算酣暢但卻恰好落在他身上,周圍烈焰炙烤不生寸草,唯有他獨享一方沁凉,以至于拱起的后背變僵,忘記反客為主,親吻回去。 甚至消極地想,還去什么西天求什么經(jīng)問什么典,干脆在這方雨里快活等死算了。 十來秒后,舌尖靈巧地掃過他仍舊緊繃著的唇線,身子同他拉開些距離,表情雖然冷而懨懨,但耳根紅得鮮活脆嫩:“抱我?坐了一夜的車,旁邊又有不喜歡的人,累,心情也不好,不想動。” 車上的男明星像是被刺激到,皺著臉看過來。 想反駁,但人已經(jīng)被蕭時光抱起來了。 “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再讓我知道你糾纏她,跟你沒完。”蕭時光居高臨下,沖車里的人說。 * 到了蕭時光的車上。 終于擺脫了那群人,陶爾如蒙大赦,長舒了一口氣:“你什么時候來的長沛?” 這男的卻沒回答,俯身過來給她扣好安全帶后,撅住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問:“剛才怎么這么配合了?你這樣讓我有點后悔,我剛才這提議是不是有點小?” 陶爾沒明白:“什么意思?” 他湊近她的耳朵,沉啞的聲線搓過她耳畔的皮膚,激得那處寒毛招搖—— “我現(xiàn)在重提一個行嗎?” “嗯?” “姍姍姐把電子廠做成了民宿。” 可憐到現(xiàn)在陶爾仍沒理解他的意思,只是覺得欣喜:“那很好啊,姍姍姐真的很有頭腦,竟然把一個破敗不堪的電子廠宿舍給做大做強了。” 蕭時光卻說沒有接著她的話說,聲音更沉,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意味:“姍姍姐留給我們了一套房間,就在3樓,我們曾經(jīng)住過的。” “怎么只留一間?”陶爾楞楞地同他拉開些距離,“沒給我留?” 男的好像有點絕望,散漫地哂笑:“你聽不懂還是裝傻?” 陶爾也急了:“那你就說明白點啊,藏著掖著等我做閱讀理解呢?” 他舌尖戳了下口腔內(nèi)壁,喉結(jié)也緩慢地滾了兩遭:“直說啊?也行。” 話音剛落,掌心就探過發(fā)絲控住她的后頸不讓她動彈,把唇瓣貼近那清晰跳動著的動脈,吐息含風(fēng)帶雨,蘊藏幽微潮濕: “想上個床嗎?現(xiàn)在才——5點多。” —— 砰的一聲,陶爾覺得腦子里像是炸開了一筒禮花。 眼前也像是有紛紛揚揚的彩片落下,色彩張狂,肆意,滿滿當(dāng)當(dāng),鋪天蓋地,讓她有些分不清此刻身處哪里,是虛幻還是現(xiàn)實,眼前這人是真的從景行趕來了長沛,還是在這密閉窄小的空間里蠱惑著她的,根本就是個妖精。 她呆了不知多久。 最后好像真的受到妖精的蠱惑,在他掌心撫/弄下挺了挺脖頸,裝得沒那么震驚、也沒那么膽怯一樣,繃住脊背,狂妄地回了句:“好啊,這次誰躲誰是狗。” 可尾音是顫的,他一定聽出來了。 所以啞著嗓子在她耳邊確認:“真愿意?” “走啊,愣什么?”陶爾別過臉,兇巴巴地說。 雖然方才用電子廠民宿做開頭,但車并沒有開到電子廠,反而到了那年除夕他們住過的、長沛最豪華的凱賓斯酒店。 開好房到了頂樓,陶爾實在沒忍住,便問:“不是去電子廠?怎么又到了這里。” 房門關(guān)上的剎那,他在逐漸燦爛的晨光里回頭,背光中的臉看不太清,但他聲音有些混沌,像在忍著什么:“那里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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