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然后就發現她的擔憂是多余的。 舞臺背后的實時大屏里放大著薛速速的臉。那張臉依舊可愛、舒然又靈俏,瞧不出半分的隱忍,更不見絲毫的傷感。 只有在提及自己有個meimei的時候,眼眶輕微地紅了下,極其幽微的水痕在她眼底虛晃而過,但她很快就摺過去,如果不仔細看,甚至會以為方才那一閃而過的光,是擦在她臥蠶處的亮粉。 陶爾說不清放心還是不放心。 但見她沒有失態,姿態優雅地上臺并捧回了這個雖然沒那么重要、但對她來說卻意義重大的獎杯,還自信優雅地朝粉絲應援去揮了揮手,陶爾就覺得懸了一整個晚上的心落回了實處。 并且放松地笑了聲。 對方好像沒有特別在乎薛望山。 聽到薛望山跳樓,還沒有當初被薛宴拒絕時反應大。 晚會結束后薛速速便從嘉賓席離開,但夏成蹊卻走到夏粉應援區和粉絲打招呼,簽名、握手,但都簽顯然不現實,于是在經紀人提議下,特別寵粉地跟大家合影。 薛速速和夏成蹊座位挨著,薛粉和夏粉也挨著。陶爾拿到的票又是夏成蹊應援區的票,于是這會兒在情緒高漲的夏粉中間,擠不開、走不掉,索性坐下來等待人家正主和粉絲互動結束。 合影結束后,夏成蹊再次感謝了粉絲到現場應援,然后跟大家道晚安,說再見。 到了商務車,公司跟拍的攝影師已經把照片導出來發到范范手機了。范范挑選了幾張形象沒出錯的發給旁邊的夏成蹊,并提醒:“趁著粉絲還在上頭情緒沒散,趕緊發微/博感謝她們。” 夏成蹊為了維持小基數體重,又是一晚上沒吃東西,這會兒癱在椅子上滿臉倦色地吸著脫脂牛奶,但還是聽話地點開圖片一一保存。 范范看在眼里,略有心疼,便跟司機說:“待會兒稍微慢點兒開,他喝完牛奶胃會脹。” 話音剛落,就見旁邊的夏成蹊盯著手機眼皮猛地一跳,立刻坐直了。 “怎么了?” 范范問著,看到他雙指放大照片,蹙著眉認真看照片內的某個角落,很快,他眼中疲乏盡數退散,又被毫不掩飾的驚喜填滿。 她忽覺不好,忙打開手機去看方才發給他的照片。但男生已經扯過漁夫帽和口罩戴上,拉開車門跳下去,往會展中心的方向跑,只留下句:“你們先回去,我有點事。” 兩秒后,范范才發現合影右側邊緣,有位坐著的女生。氣質疏冷矜貴,眸子清亮冷寂,明明和熱情的粉絲緊緊挨著,卻像是坐在了喧嚷和洋溢之外,漠然注視著這群無聊的人類。 范范立刻認出來了。 這是裴也,酒吧的女生。 這位女生曾經和夏成蹊鬧過緋聞、被夏粉群起攻之,但只有范范知道,這些年夏成蹊才是主動的那個,他曾經追到人家聚會所在的酒店,又跟著去了人家前男友的老家長沛,甚至沒出息學起了狗仔,大半夜里到了人家女生居住的金融城,結果被女生的前男友遇到,兩個人在樓道里大打出手。 “小張,我們回公司。” 范范捏了捏眉心,既然怎么也阻止不了,那就讓他去吧,再被拒一次或許就長記性,就能放手了。 她用美圖秀秀做了個簡單的消除處理,把邊緣的女生去掉,登錄夏成蹊的微博賬號。 【感謝小溪流們到現場給我最熱情的支持和陪伴,期待年底還會有好消息帶給大家。回家的時候注意交通安全,女生結伴而行,晚安~】 * “放心了?”薛宴問。 “嗯,”在會展中心里面呆了四五個小時,陶爾有點悶,站在室外空曠處吹了會兒風,“薛速速狀態還好。” 薛宴對薛速速成見還是很深,并且好像不打算消解,于是在電話里咬著煙嗤笑:“她當然很好,這些年從你這里拿走的錢都花在她身上。” 陶爾并不打算勸和,畢竟薛宴和薛速速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于是轉了話題:“薛宴,我想去長沛了。” 薛宴并未阻止,只是問:“什么時候?” “想今晚去。” “這么急?蕭時光在長沛?” “跟他沒關系啊,”縱然薛望山的事情已經進入尾聲,但陶爾還是有點介意蕭時光故意讓她看到郵箱里的起訴書這件事,于是閉口不提那個名字,轉而言其他,“這個季節長沛的水蜜桃很好,想去吃桃子,還想嘗嘗小時候喝過的桃汁。” “嗯,讓我司機去送你,到那邊找安全的、條件好的酒店住,”薛宴也想起以前的事兒來,聲音有點嚴肅,“別跟小時候那么膽大叛逆,住什么什么電子廠,那種地方不要再住了。” “行,”陶爾也叮囑他,“你在裴也也注意身體,別太累。” 電話剛剛掛斷,陶爾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聲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她耳后。 她皺眉回頭,看到一個男人,臉被口罩遮住,眼睛被鴨舌帽投落的陰影遮住,頓時警覺地后退兩步。 “別害怕,是我,”男人拉下口罩,用欣喜的語氣自我介紹,“夏成蹊。好久不見啊,陶爾。” 看過對方的臉后,陶爾也鎮靜下來,只是搞不懂對方為什么來找她,所以語氣不是那么好:“你不是都走了?回來干嘛?” “來找你,”對方回答快而自然,“剛聽你說要去長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