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第137頁
徐靈玉一口咬定自己才是受欺負的那個：“我只是問一下而已，你可以不答應(yīng)啊，有必要這么講話這么沖嗎？不還是因為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蕭師兄玩得比較好，所以你才記恨著我嗎？” 很多辯白忽然就無力了。 那些在蕭時光面前有用的牙尖嘴利，在眼前人這里，統(tǒng)統(tǒng)失效。 陶爾甚至不知道怎么自證清白，只能干巴巴地講：“我沒有。我只是建議你自己的事不要麻煩別人。” 對方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兮兮，像是被惡婆婆欺負多年、隱忍不發(fā)的兒媳那般，今日終見青天大老爺們。于是，趕緊抓住機會在老爺們面前一件一件列數(shù)陶爾的罪狀： “你就是有的。上周五蕭時光去西教樓接你下課，你看到我在隔壁上課，拉著他就走。 “大師兄畢業(yè)答辯那天，明明我已經(jīng)把位置分布發(fā)群里了，你視而不見，你一定要跟著蕭時光去最后排坐，我給你們準備的水你們都沒喝。 “還有10月在嚴教授辦公室聽你們的項目匯報，我問你模擬器的用法，你故意不解答，嚴教授最后給我講，而且講完后把我好一頓批，說這么簡單的東西我都不會。 “陶爾，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你總是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我，你讓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針對我呢？” 陶爾實在沒忍住，當(dāng)場罵出一句臥槽。 但罵過之后她就開始理解眼前這位姑娘到底為什么犯病：“你說的這些，我根本不記得。你是不是有點太敏感了？” 聽到這句，徐靈玉再沒說什么，捂著嘴扭頭跑了出去。 眼淚總能換來無數(shù)同情，陶爾隱約聽到幾句說她過分的，這讓她忽然羨慕起徐靈玉來。 不是第一次生出這種想法了，在過往數(shù)年經(jīng)歷過的無數(shù)次指控、控訴、責(zé)罵和埋怨中，她不止一遍地委屈過： 如果我也能哭該多好，如果我也能淌淚該多好。 那陶迆去世時，她的親戚朋友或許就不會覺得我冷血、沒教養(yǎng)；薛望山逼迫我的時候，或許能可憐我，給予我半分憐憫呢。還有多年前被蕭時光趕走，如果能哭的話，他應(yīng)該也會猶豫，我們大概能繼續(xù)保持聯(lián)系，不必等到七年后，才在一起。 把題庫和課本收進書包里，進12月以來，她第一次這么早離開工作室。 不是回宿舍，也沒有去薛宴那里，她一路飛奔，穿越子衿橋，跑到鹿鳴廣場，找到在那兒和團隊測試洗地機的蕭時光。 也不管抱著電腦還站在旁邊的姚星河和劉森雨，把書包砸在捏著遙控器發(fā)蒙的蕭時光身上，揚起臉特別難受地說：“我哭了，你哄我。” 她比誰都清楚，這樣的場景有多怪誕，有多好笑。一個眼里看不到分毫淚花的女生站在男生面前，說自己哭了，還要求他哄，任誰看著都覺得女生腦子有病。 但蕭時光很快理解了她的處境。 把粉紫小書包背自己身上，揣起遙控器，半蹲著盯住她的眼睛，手掌捧住她的臉，拇指帶著力道摩挲過她干燥的下眼瞼。 就這么做著一套虛假的抹眼淚的動作，還沉浸在她設(shè)定的情景里，乖巧配合并柔聲哄著：“好了，不哭了寶貝。遇到什么事兒都可以跟我說，別憋心里。” 見她沒出聲，就把她擁進懷里，一下下?lián)嶂暮蟊常σ鈫枺骸耙灰艺f說受誰欺負了？我?guī)夏銈z師兄去給你報復(fù)回來怎么樣？讓我的女人流淚，那人是不是找死？我蕭時光的女人怎么能讓別人欺負？” 雖然越說越不正經(jīng)，但他的懷里很暖還很香，他的話也帶著奇怪的力量，攔住她急速下墜、即將碎裂的情緒，把她一點點地拉回安全平靜之地。 “沒有被欺負，”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把今晚的事兒告訴他，揪住他的沖鋒外套，把頭埋進毛衣里，再次吸過他懷里清新干凈的皂粉香，哽咽著回了句，“《隨機過程》太難了。” “再忍忍？考完我就幫你撕書。他媽的是什么破課，竟然把我家富婆難哭了！” 陶爾抬起臉，嗚嗚咽咽說了句：“要連題庫也一塊兒撕了。” “那必須的，”男生眼尾彎出爛漫的弧度，再次給她擦了擦淚，“別哭了，哭成這樣多難受啊。” 洗地機沿著設(shè)定好的路線在下沉式廣場里一圈接一圈地轉(zhuǎn)。 身旁倆兄弟直接看傻了眼。 劉森雨：“臥槽，咱也不是很懂，這是……無實物表演還是角色扮演？” 姚星河：“……不清楚，別問我，問當(dāng)事人。” * 31號下午，《隨機過程》這門破課終于考過去。次日就是元旦，課題組選在這一天聚餐。 陶爾從教室后門領(lǐng)回書包和題庫，出來就看到蕭時光靠在墻上等她。 他很自然地把書包接過去，沒提撕書的事兒，只是問她：“發(fā)揮得還行？今晚能吃得下嗎？” 她輕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超常發(fā)揮，但卻覺得渾身輕松：“看老師心情吧，盲猜能拿60分。” 男生笑起來，冷暗的走廊都好像出現(xiàn)了明亮到炫目的光：“那不就很好？” 大掌湊過來攏住她的手，特別自然地塞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袋里：“今晚多吃點兒，最好讓老嚴大出血。誰讓他逼我女朋友選這破課。” 陶爾確確實實沒嘴軟，積極點菜，大口吃喝，搞得嚴教授都很困惑：“誰平時跟陶爾一塊兒吃飯啊？陶爾以前就這么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