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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蹊望向窗外的水泥森林和月色流光,難免尋思,自己的好運氣是不是在這幾年里,全部用光了。 否則,怎么會對這位小恩人瘋狂動心的當夜,就這么湊巧地撞見了她和別的男生在電梯里接吻呢。 雖然心里極度地失望和難過,但他冷靜過后,心里還是浮起一團小小的、純粹的欣慰。他希望小恩人能過得快樂、順意——如果和那位叫蕭時光的在一起,能讓她感到快樂的話。 手機又響了。 經紀人發來一段長語音,對他方才擬的長文給了反饋意見: 【為薛速速解釋也就算了,寫那么一大串來維護那個素人是要干嘛?還要為了那個素人賭上自己的事業?夏成蹊!你腦子要是有水就趕緊給我晃出來!最后那幾段都給我刪掉!別讓我看第二遍,老娘血壓受不了!】 他掏了掏耳朵,緩解了下音浪沖擊帶來的不適。打開微博草稿箱,又瀏覽了一遍內容。 然后一字未改,點了發送。 做完這些他勾了勾唇角,切回微信,嬉皮笑臉地給經紀人發了句語音:“最后一段才是我這篇長文的主旨,我覺得坦誠才是最好的,范范姐,這次讓我自己做主唄,后果呢,我自己承擔。你最好了嘿嘿!” * 【大家好,我是薛速速。 首先說明:沒有約會,沒有戀愛,偶然遇見,各自付錢。 我和夏老師是曾經共事過的同事關系,《將軍大人別胡來》拍完后,沒有聯系過。我家就在裴也,當天晚上8點和家人去的酒吧。夏老師凌晨兩點多到的,我們已經結束準備走了。 然后我想說,我們兩個成年姑娘,自己賺錢給自己買杯酒,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消費,再簡單不過的聊天放松。女生“去酒吧”和“很會玩”之間,我覺得不應該劃等號的。 大家對我的看法、評價我都可以接受,我深知自己的職業就是這樣,得到大家關注和喜歡的同時,也要接受大家的批評指正。但我的家人不屬于這個圈子,所以對她的抨擊,恕我不能接受。已經聯系專業機構取證,我有一定會走法律途徑,維權到底。 我的家人為人真摯,心地柔軟,總是無條件地包容我的缺點,給予我強大的支撐。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最寶貝的姑娘。我是寧愿放棄所有,也要堅定地站在她這邊的。謝謝大家!】 薛速速沒給經紀人看,直接把這篇微博發出去。 盤腿坐下,望著練舞室鏡面里自己,揉了揉皺成川的眉頭,試圖緩解胸中的憤懣,但收效甚微。 半小時前薛宴在電話里威脅她的話還在腦子里盤旋—— “薛速速,你現在火不火、紅不紅,怎么作、怎么鬧都跟我沒關系,但我最后警告你,別把陶爾牽扯進你們那遭亂的圈子。要下次再在娛樂新聞上看到陶爾的照片,我是寧愿搭上所有關系,一定讓你在你迷戀的這個圈子里混不下去的。” 她知道薛宴向來脾氣不好,說話刺耳。但卻是頭回聽到他把話說得這么重,連讓她混不下去的話都出來了。 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憋屈又氣憤地反駁:“陶爾也是我meimei!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乎,我也在乎啊!我當時都把帽子給她了,我真的有在保護她。而且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那個男……” 薛宴并沒有聽完她的解釋,直截了當地掛了電話。 這位向來務實的男人,意思表達得很明確:不管罪魁禍首是誰,陶爾曝光并被人攻擊這件事,她都脫不了關系。所以她現在解釋再多也沒用,她要做的是進一步保護陶爾,是平息這件事。 所以薛速速聯系了律師,然后發了微博。 冷靜的時候,在旁邊陪著她的HPL組員小姐妹一刻沒停地刷著手機,不斷反饋她那篇微博下的輿論走向。 效果好像很一般,還是有很多夏粉在罵。 沒多會兒,小姐妹好像刷到了什么好東西,勾住她的脖子興奮驚呼:“速速!你快看!夏成蹊也發文解釋了,寫得還挺長呢!” 她心中不屑,冷嗤一聲,望向小姐妹的手機,打算見識見識夏流量寫了什么鬼東西給自己開脫。 哎?等等……這措辭…… 竟然不是給自己開脫? 夏流量竟然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還順便替她澄清了上次夜宵事件,還她了一個清白? 結尾竟然還祭出自己的事業和前途,變相威脅粉絲不要亂搞? 尤其末尾那部分,薛速速看完后,又從小姐妹手里抽走手機認真復觀了一遍,仍舊不敢相信夏流量會說出這種話來—— 【關注我的粉絲,應該都知道我在中學時期經歷過什么。大家常常覺得我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擺脫那段時期的困苦。其實不是的,是因為我運氣好,在最困難的階段,得到了好心人的幫忙,從此才爬上泥沼,順風順水走到今天。 你們現在瘋狂攻擊的酒吧里的女生,其實是我找了很多很多年的“好心人”。你們可能不信,事實上,我自己都很意外。聽到薛老師叫她的名字,我整個人傻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上前打招呼。薛老師再次被我牽連進來,實在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們很喜歡我,我和我的作品在你們的視野中出現得頻率很高,范圍很大,久而久之,就生出“所有人都認識夏成蹊”的感覺,但其實咱們要認清現實哈,我并不是人盡皆知的明星。比如那位女生,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如果不是我提醒,她甚至都忘記了她和她在的中學,曾往某個山區學校捐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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