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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爾確實很歉疚?;嘏嵋埠?,選了幾條真絲絲巾,寄給唯一女神算作賠罪。至于后來,程教授和她的學生喬唯一到底如何了,陶爾不清楚,也不好意思問。 怕蕭時光脆弱的三觀再次受到沖擊,陶爾便去繁就簡,只交代了一句:“我之前成功約到女神,給她拍過照片。” 蕭時光像老大爺一樣癱在轉椅上,語調悠悠晃晃:“你約到的女生手拉手的話,是不是能繞地球一圈了?” 喬唯一卻很誠懇地跟陶爾說了自己和蕭時光的事:“我倆本科同級,都在校學生會工作。我外聯的,他新聞中心的。在校會那三年多,我們合辦了不少活動,也一塊收拾了不少爛攤子,所以就非常非常熟悉,積累了深厚的革命友誼?!?/br> 說完這些,她似乎想到什么,左手搭上陶爾的椅子背,眉峰稍抬望著她,像在發誓一樣,特嚴肅地補充:“所以你以后要是想跟蕭時光談戀愛,一定要忽略我,我跟老蕭之間沒有任何超出朋友的關系。他雖然長得帥吧,但確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交代完這些,女神才恢復松快,笑著調侃:“但是我知道不少你蕭師兄的事兒,你以后要是看上他、想深入了解他,盡管來問我。” 陶爾壓住心底浮起的感動,實話實說:“我對蕭師兄沒這方面的想法。” 外側那位大爺適時開口:“對,我又不是女的,你對我能有什么想法?!?/br> 陶爾:“……?!?/br> 沉默片刻后,覺得不能輸:“蕭師兄是不是有點意難平?這樣吧,你要是愿意去泰國那邊改造一下呢,我其實也能考慮考慮。” 男生面色微晃,于俊臉前緩緩比出大拇指:“……你真狠?!?/br> 久聞嚴教授手下的研究生壓力大,所以喬唯一沒跟他倆繼續敘舊,臨走前說找個時間請吃飯,慶祝他們到景大讀研。 陶爾禮貌地答應,過了兩三秒,蕭時光也點頭說行。 女神走后,陶爾立刻扭過頭去,面對電腦。 調出自己三天前寫的程序,意外地發現有6號晚上11點以后的編輯記錄,皺眉按捺了會兒情緒,依舊沒忍住,于是問蕭時光:“我沒來的這幾天,有人動過我的電腦嗎?” 他雙手敲著鍵盤,眼皮沒抬:“有嗎?” “……我問你有沒有???” 他終于想起來,但那無甚所謂的語氣和神態卻很叫人窩火:“哦,我檢查了一下你協議寫到哪兒了,順便給你點了保存。舉手之勞,不用謝了?!?/br> 誰他媽的要謝你。 陶爾想到自己寫得破破爛爛、縫縫補補的程序被他看見,就像覆蓋了百八十層的偽裝、掩藏在人格最深層的缺陷被扒開見天了一般,滅頂的尷尬過后,忍不住陰陽怪氣:“既然偷偷摸摸地打開了,怎么不直接給我寫完呢?” 蕭時光聞言,緩慢地轉過臉來,極其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再理她,扭頭去繼續寫自己的程序了。 陶爾雖然炸毛,但也沒時間跟他撕扯,索性同樣不搭理他。一邊翻課本,一邊捋論壇,肝到11點,終于磕磕巴巴地寫出來了,但做協議測試的時候發現通信并不成功。 雖然明天匯報進度的話,這些工作量已經足夠。但要考慮到嚴教授對程序質量的要求,那她明天妥妥地要被罵。 工作室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陶爾猶豫著要不要給大師兄發個微信問問怎么解決,狀態欄里的微信圖標突然開始挑動。 光標移過去,發現就人在她旁邊的蕭時光,竟給她發了條微信。 她處在焦躁的邊緣,懶得點開:“有話當面說?!?/br> 蕭時光抬起眼皮,冷漠地問了句:“你確定,以你的專業水平和理解能力,當面說能說得清?” 陶爾被這話噎了一下,想到他還是個看著嬌弱的瘦子,才決定不再跟他計較,打開聊天界面。 名為《通訊協議.txt》的文檔,就這樣出現在屏幕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熬得眼花了,某一瞬間竟覺得這文檔泛著金燦燦的圣光。 只是并沒有被救贖的感覺。她狐疑地看了蕭時光一眼,點開文檔之前,都做好了自己被戲弄的準備,比如文檔里全是罵她蠢的話,且一句比一句字號大。 但打開后她就震驚了: 這是一份寫得規范、漂亮又簡潔的通訊協議,連注釋都清晰得當,還帶著協議測試結果。并且所有變量的命名,跟她作業里的一脈相承——也就是說,如果她急需的話,這段協議就能直接復制粘貼進她的作業里。 她整個呆住。 腦子里循環播放著今晚揶揄蕭時光的那句——“既然偷偷摸摸地打開了,怎么不直接給我寫完呢?” 竟然真的,給她寫完了? “不是讓你照抄,是給你看看滿分作業應該什么樣兒?!笔挄r光悠蕩著腔調開口。 陶爾為自己那會兒的沖動感到了些許愧疚。遲疑了片刻,還是打算開口跟他說句謝謝。 但看到他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盯著她,擎等著她感恩戴德的模樣,腦子里已經出現她說完感謝后,他的那句欠兮兮的“你應該的”。 愧疚,加感恩,加膈應,加郁悶,各種情緒揉搓攢聚在一起,使她腦子抽了抽,開口時嘴一瓢,竟說了個問句,甚至是聽起來極盡嘲弄的反問句—— “我應該、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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