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知道。】 【你從他的故事里學到了什么?】 【學到逆境之中,如何穩住心態。】 【/大拇指.那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繼續穩住。】 陶爾正想問一句什么事兒,忽然聽到門上密碼鎖發出了電流音。 愣怔之際,門已被打開。襯衣西褲的薛宴和他常用的那個金屬黑的登機箱出現在門外,三天沒動的玄關燈也隨之打開。 等待的三天時間里,陶爾一次想哭的沖動也沒有。 但卻在這人出現的那一刻,覺得眼睛不受控制,隨著挺拔身影的出現,變得又滾又燙。 這感覺就像是,看到靠山歸來,向她堅定靠近。她被這刀槍不入的偉岸籠罩,終于可以卸下千瘡百孔的盔甲,徹底松懈,安心睡去。 “你終于回來了,”她忍住喉間的哽意,本想跟他開句玩笑話,可因為這幾天沒怎么吃正經糧食,說話時聲音竟很抖,“你再不回來,我就完球了。” 薛宴面色稍怔。著實反應了會兒,才挨著她坐下。 抬手試了試她的額溫,確認沒發燒后,又看了看茶幾上那包拆開后只吃了半盒的巧克力餅干,難以置信地開口:“這三天就吃了半盒餅干?” 自幼家境優渥、順風順水又雙商在線,鮮少遇到完全解決不了的麻煩事,再加上自身的修養和矜高在,薛宴很少說臟話,尤其是在她面前。 但今晚,陶爾清楚地聽到他罵了一句。 罵完之后給助理打電話,讓助理先別走,去最近的餐廳打包一些易消化的東西送來,并強調要快。 陶爾蜷縮手腳,窩成一團:“你別生氣,我其實也沒那么餓。你今晚有時間嗎?或者明天也可以。你得幫我去跟蕭時光說一下利息的事兒,他決定要……” “陶爾,”他驀地打斷,目光鋒利帶刺,面色也凜若冰霜,“你想做的事,我很少阻止你。但你脾氣一旦上來,總是不拿自己的健康當回事兒,這讓我很……” 陶爾抬眸,想聽他盛怒之下會說出什么狠話來。 但薛宴琢磨了好幾秒,最后卻還是撿了一個輕巧的詞說——“心煩。” 陶爾住嘴,想等他氣消了再提。 薛宴松了松領帶,起身去廚房沖了杯糖水。回到客廳把陶爾扶正,端著杯子伺候她喝完。又去臥室拿來毛毯蓋在她身上,拿起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 做完這些,他情緒才逐漸緩和。 靠在沙發上,垂眸看著縮在他身后的陶爾,單手撫上她冰得扎手的臉:“既然這么喜歡那男的,就早點去說清楚。別到時候他跟別人在一起了,你天天地窩在我沙發上,不吃不喝,以淚洗面。我能受得了,我這意大利進口的牛皮沙發也受不了。” 第17章 臉紅 陶爾到這時才覺得冷,慢吞吞地裹緊毛毯,脖頸動了動,把露在外面的臉悉數埋進他溫暖的掌心:“那你和牛皮沙發都可以放心了,我哭不出來的。” 薛宴揶揄:“剛回家那會兒,我怎么看你差點兒要哭出來?” “差點兒呢,就是依然沒有。” 他扯了扯唇角,輕蔑地笑:“跟我說話的時候就伶牙俐齒。和那位蕭時光都成師兄妹了,結果嚇得連學校都不敢去。更別說去坦白曾經借他錢的是你了。” 陶爾眼睫微動:“你是不是有點誤會?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喜歡他?” 薛宴沒說話,只瞇眼,給了一個頗具深意的眼神,讓她自行體會。 陶爾不想體會這些。 或許薛宴認為她不勇敢,但她自己清楚,有時候表白呢,不代表勇敢,不表白也與怯弱無關。 她是理解蕭時光的。知道別人的喜歡和依賴,對他這種專注于賺錢還債的人來說,是十足的負擔,百分的累贅,以及困手困腳的禁錮。他這樣的人,并不需要什么感情,他也從不期待什么感情。 而她呢,也不是什么向往愛情的人。畢竟,身邊的薛速速,薛宴,程尋,乃至過世的陶迆,都沒在愛情上吃到什么好果子。 尤其是程尋表姐,前年寒假期間被催相親催麻木了,在家族群里發了10個滿額紅包把所有人召喚出來,坦白她對男生毫無興趣,從14歲就喜歡女生,今后談戀愛也只會跟女生談、結婚也只跟女生結,說完又發了10個紅包感謝大家聆聽,并給大家拜了個早年—— 這一通cao作出神入化,被姑媽直接踢出了家族群,至今還游蕩在【相親相愛一家人】外。 “在想什么呢?”薛宴問。 “薛宴,明天你務必抽出空來,去見見他,或者打個電話也行。你這次表達清楚,利息什么的,真的不需要他還,”她斂眉,話里話外都是小意的懇求,“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這6年里,你沒有查看過銀行卡。” 說到此處頓了幾秒,而后慢慢收緊下唇:“昨天,我代入了一下這6年里的他,想到我每個月辛辛苦苦地賺錢、還錢,而對方壓根兒不知道,就覺得——特別殘忍。所以希望你注意一下,不要讓他覺察到。” 薛宴理解她的要求,但卻很不喜歡她這副伏低做小來求人的樣子:“陶爾,你這些年真是慫得沒邊了。你應該有自信高傲甚至頤指氣使的底氣,至少在我面前得有。” 陶爾立刻掀起眼皮:“小薛。” 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