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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基礎的供應都能給撤掉。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話半點沒錯。 好在那位馮政委處事公道,在這里倒是不用擔心被抓小辮子。 那位仗義幫忙的小范同志也是個活潑性格, 說起了農場這邊的趣事,倒是讓他們這個略有些古怪的家庭這頓晚飯吃的很活潑。 晚飯后林顏去送小范回宿舍。 實際上哪用得著特意去送,就是為了留給他們一家人說話的空間而已。 楊明君看著兒子,“瘦了。” 比離開干校時又瘦了許多。 “還好, 在鄉下倒也沒吃多少苦。”倒是看著父親又憔悴了些,母親雖然一如既往的強硬。 這幾日寶珠跟他說了些事,大概也知道他的家人過去這段時間日子依舊不好過。父親在信中所言, 不過是掩飾太平。 好在這樣的日子過去了,他們一家人又得以團聚。 隋琛看著母親,“往后會越來越好的。” “嗯。”楊明君點頭,看了眼門外, “那你跟我說說你結婚是怎么一回事?下了鄉沒人管你你就敢亂來了是吧?” 只一瞬間,慈母變嚴母。 隋琛下意識地挺直腰背, “這件事是我的錯。” 寶珠看到一臉嚴肅的母親連忙湊過來, “mama別罵哥哥好不好?林顏jiejie很好的。” 楊明君當然知道林顏很好。 不管是救了她的性命, 還是為人處世。 雖然相處時間短暫, 但她一把年紀的人什么人沒見過。 林顏什么樣的人她還能看不出來? 當然, 她也看得出兒子對林顏很是體貼照顧, 剛才吃飯時, 碗里就那么幾塊rou都分給了寶珠和林顏,他自己就沾了點rou湯吃。 然而體貼歸體貼,照顧歸照顧。 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就像是當初他們不肯屈從于人一般,現在也不能隨便拉一個無辜的人下水。 “你有把事情交代清楚與她嗎?仗著自己長得好些便恣意妄為,與那逼迫咱們家的人又有什么區別?” 不過就是自家兒子仰仗一張臉,人家依仗的是權勢之分罷了。 隋燕平看著沉默不言的兒子,試圖緩和氣氛,“這件事慢慢說嘛,隋琛你也是的,怎么能犯這種錯誤呢,就不怕誤了人?” 兩口子一貫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若是兩個都白臉起來,這教育工作也進行不下去。 加上聽到林顏在外面跟老夏打招呼,楊明君放兒子回去,“找個時間跟她說清楚,到底做什么選擇由她來,聽清楚了沒?” 隋琛望著一貫嚴肅的母親,他記得兒幼時母親是再溫柔不過的人。 但不知何時起那溫柔沒了蹤影,仿佛只是他一廂情愿的幻想。 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末了也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從屋里出來,就看到正在院子里跟老師說話的林顏,“那回頭我可得跟政委申請,您這個學生的名額說什么都要留給我一個。” 老師一貫是樂觀主義者,這會兒笑容更是爽朗,“那你得趕緊去找小隋補課,我可是高要求的人,趕不上進度可是會罵人的。” 兩人都往這邊看過來,迎上林顏那燈火中星光燦爛的眼眸,隋琛掐了下手心,“老師。” 夏教授瞧著過來的學生笑容更盛,“這是來護短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是打不過你們年輕人,逃了逃了。” 還真就是轉身就走。 林顏看的目瞪口呆,旋即想起了什么,“隋知青,或者我該喊你一聲隋老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跟我交代?” “你……” 剛開口,就被人打斷了。 馮政委派人過來請大家去開會,與會人員是剛過來的干校一行人林顏和隋琛并不在被邀請行列。 原本還算熱鬧的院落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仿佛之前的燈火都是幻覺。 “那要不,隋老師你跟我說說看,到底都騙了我什么?” 隋琛今年才二十歲,林顏在這件事上先入為主,覺得他跟其他知青沒什么差別。 直到隋琛說自己讀的是化工專業,林顏這才意識到這人竟然是大學生。 而后來夏教授說他畢業后留校工作…… 隋琛是畢了業的大學生! 問題是他還在干校鄉下待了一年多的時間。 所以隋琛不止是長得好,智商還賊高嗎? 當時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讓她大言不慚的說要幫隋琛學習。 林顏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是隋琛隱瞞了真相,這不怪她。 色令智昏這話是半點不作假,但現在林顏人間清醒著呢,“咱們倆什么關系隋知青你知道的是吧?你這么瞞著我不合適對不對?” 是不對。 尤其是迎上對方那赤誠的眼眸時。 “我之前已經拒絕了她。” “他?”還是她。 林顏愣了下,想起范援朝跟自己八卦來的消息,她發現兩人現在牛唇不對馬嘴。 她問的是讀書的事。 “之前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甚至于現在隋琛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是獨立的個體,卻被人要挾,甚至拿家人來要挾。 而他所有的對抗也不過是不屈服,為此也牽連到家人。 父母和寶珠從未怪過他,只是要求他堅持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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