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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燈者 第38節(jié)

    蔣臨想到確實晁武受傷這段時間,木安國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以為將軍中了毒必死無疑,派人來接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吧?畢竟從木安國到這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蔣臨眼神閃過輕蔑,果然是小國,上不得臺面!

    蔣臨心中的疑慮被消除,對著晁武的態(tài)度平易近人:“將軍能想通是最好的,那今后我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

    晁武咳嗽一聲回應(yīng)道:“嗯。”

    “那現(xiàn)在本殿就有一事需要將軍的幫助。”蔣臨直接開口道。

    “殿下但說無妨。”

    “薛太后有一支軍隊,那支軍隊若是到了本殿手里,那赤軒國的天下就到手了。”蔣臨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晁武又咳嗽了幾聲,在蔣臨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閃過亮光,他虛弱道:“我一定竭盡全力為大皇子分憂。”

    蔣臨滿意,又安撫了幾句,就帶著手下離開。但是離開萬仙閣的時候臉是黑的,似乎還帶著氣憤。外面探查的耳目將這副表情盡收眼底,并上報給了薛太后。

    薛太后對此不置可否。她將壽宴上刺殺的兩個人處理掉之后,對于知曉她過去的人重新開始了調(diào)查,這樣的事情她不允許再出現(xiàn),所以目前的對于萬仙閣這邊就是先盯著。

    萬仙閣因為晁武和寧溫的入住,周圍多了些若有若無的視線,荊憶回來的時候瞬間感覺到有一些視線落在她身上。

    因為她確實不常出現(xiàn),乍時間,一個美如九天玄女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還帶著傷,怎么能不引起注意?

    荊憶因為在想著事情所以也沒太注意其他,直接就進(jìn)去了。掌柜連忙出來迎接,關(guān)心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哎呦,讓華神醫(yī)幫著看一下吧。”

    荊憶擺擺手,這點小傷她不在意,只是她預(yù)想到后面的事情可能會麻煩不斷,那個什么密靈領(lǐng)主對她身上的力量好像勢在必得啊。

    “不用。”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穿過此時安靜的大堂。

    直到荊憶離開后好久,他們才回過神來,紛紛好奇地問掌柜:“掌柜的,這是誰啊?連你都如此恭順!”

    要知道萬仙閣望緣堂的掌柜可是一直是被恭維的存在啊。

    掌柜捋了捋胡子,平靜的說道:“她是萬仙閣的女主人。”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他們還想知道什么,但是掌柜說什么也不肯再多透露了。

    晁武聽著下面的議論聲,面色沒有變化。可是寧溫見這些人對荊憶評價如此之高,幾乎要咬碎銀牙。

    寧溫沒看見晁武,可是晁武看見了她,還看見了另一個人,是赤軒國的大將軍唐世海的女兒唐語,寧溫看起來和這個小姐關(guān)系很好。晁武心生一計,想試探試探。

    唐語看起來溫潤無害,清純甜美,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大家閨秀模樣。

    她勸說道:“公主不必生氣,您是公主,而她只是一介平民,無法與您比肩,還不如去散散心,參加三天后的詩會吧。”

    寧溫聽了這話很是舒心,滿口答應(yīng),“好,詩會我會去,你且等著。”

    唐語柔柔一笑,為她斟滿茶杯。她邀請寧溫只是為了去撐撐場面,因為詩會是皇城小姐爭奇斗艷的地方,她需要一個后盾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兩人相約三天后唐語來接她。唐語走后,寧溫出去望緣堂的后院,只想找個地方蹲守竹瀝。不過沒看見他,倒是看見了晁武。

    寧溫覺得反正也是無聊,遂上前搭話:“晁將軍怎的一人坐在此處?”

    晁武回頭,面色蒼白,虛弱不已,淺笑:“呆在房中無趣,想出來透透氣。”

    “養(yǎng)傷確實無趣。”寧溫點點頭。

    “前兩次見面頗有些誤會,還望公主見諒。”

    寧溫?zé)o所謂道:“你道歉了,我便原諒你唄。”寧溫對于英俊的人沒有什么不能原諒的,況且她已經(jīng)找到更帥氣的男人了。

    晁武松了一口氣似的:“那就好。”接著閑聊般的問起:“公主平日里有什么打發(fā)時間的事可做?”

    寧溫想了一下,說道:“就蹲蹲竹瀝公子,最近就是參加詩會。”

    晁武對前一件事選擇性忽略,語氣似乎很感興趣:“詩會?”

    “對,是唐將軍女兒唐語舉辦的詩會。”

    晁武懷念道:“我之前無聊時也會和三五好友一起辦詩會,好不愜意。”

    寧溫見他的樣子是真的懷念,心想,一個將軍居然也會作詩?不過看他養(yǎng)病這樣無聊,那她作為赤軒國的公主理應(yīng)款待客人,于是大方邀請道:“三日后的詩會,將軍和我一起去吧,高陽城也會有一些公子參加,你不會孤獨(dú)的。”

    晁武似乎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欣喜道:“如此就多謝公主了。”

    寧溫笑了笑,在好看的男子面前,倒是出奇地好說話:“不用謝。那本公主就先回去了,三日后萬仙閣門口見。”

    “好。”

    寧溫走后,晁武默了一會兒,開口:“告訴蔣臨,我三日后會去唐將軍府上探查一番。”

    “是。”

    ......

    荊憶穿過望緣堂回到密堂自己的房間后,抬了抬還在冒血的手臂,眼底透著淡淡的自嘲:“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那個時候來......”淡笑一聲,“還真是克我啊。”

    然后什么也沒管,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直到晚上,荊憶才感覺到有人在她的手臂上弄著什么,鼻尖充斥著熟悉好聞的味道還夾雜著藥味。她緩緩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過頭,就看見竹瀝正在仔細(xì)地給自己上藥。

    竹瀝似乎還沒發(fā)現(xiàn)荊憶醒過來了,頭都沒抬一下,氣質(zhì)冷冽,彷佛在和誰置氣一樣。

    荊憶動了動手臂,想起身。竹瀝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輕柔的扶她起來。

    “我是又不是不能自理。”荊憶不滿竹瀝對待病人的態(tài)度對待她。

    竹瀝瞥了她一眼,低沉的聲音還有些硬:“你連受傷了都不知道治療,這就是你說地自理?”

    荊憶覺得這個人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現(xiàn)在居然敢兇她!

    她想抽出在他手里的手臂,可是被他抓地紋絲不動。竹瀝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圈住荊憶的手臂不費(fèi)吹灰之力。

    “別動。”竹瀝制住她,手里的藥粉還在輕柔的灑著。

    荊憶哪能說不動就不動,催動靈力,刺向竹瀝的手掌。竹瀝像是感覺不到一樣,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最后還是竹瀝敗下陣來,他怕她再這樣損耗靈力就要傷到身體了。

    他放開荊憶的手臂,對她說,“你需要包扎。”

    荊憶抽回手臂,看著即將完成包扎的傷口,自己動手圈了一圈細(xì)布,身體力行地告訴竹瀝她在自理。

    竹瀝無奈,抱歉道:“說話重了些,是我不好,我只是太過擔(dān)心你。”

    竹瀝眼中還有未散去的后怕,他剛一進(jìn)門,就看見隨意躺在床上的荊憶,手臂上還在滴著血.

    那一瞬間他差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體內(nèi)的妖力了,呼吸紊亂,幾乎是踉蹌跑到荊憶身邊的,顫抖著手探了探她的呼吸。

    感覺到荊憶平穩(wěn)地吐氣,竹瀝這才慢慢收斂氣息,頭埋下去,被發(fā)絲擋住的眼眸暗得可怕。

    荊憶也不知道為什么,她面對眼前這個人的時候總有些不知道什么的東西讓她改變。本來以往的她,遇到這種事哪還會和這個人拉扯這么多,直接就是一擊震開。

    可是剛才她完全沒有這個想法,而且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竹瀝或許連她都無法推開了。

    竹瀝見她沉默,站起身來,坐在了她的床邊,和她面對面,“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竹瀝從來沒有見過荊憶受傷,這是第一次。他眼眸溫柔,面帶微笑,可是荊憶知道他笑得越開心,心里的殺意越盛。

    她滿不在意道:“今日是我一時失手,她并不是我的對手。”

    “他是誰?”

    “你之前說的密靈領(lǐng)主,來搶我神魔之力的。”

    竹瀝眼眸暗了暗。吐出一口氣,“我去解決他們。”

    荊憶攔住他,平靜地說道:“不著急,我想知道密靈里面的神力是什么。”是里面藏著幸存的神,還是有著古神的東西?

    竹瀝只得停下,但握緊的雙拳還沒有放松,“可是她傷了你。”

    “無妨,她在我眼里算不了什么。”

    荊憶就是這樣,自信高傲,渾身散發(fā)著光芒。竹瀝暗自平復(fù)自己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又想到她剛才說的‘失手’,遂問道:“你如何會失手?”

    荊憶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精神不佳而已。”

    竹瀝不知道是信了沒信,英俊的臉上笑容更加嗜血,只是回了她上一句話:“既然是荊憶想知道的,那我就再等等吧。”

    夜幕降臨,黑暗為很多陰暗的地方提供了保護(hù)。

    竹瀝這次并沒有聽話地等著,而是在整個高陽城內(nèi)散出千絲萬縷的黑線,那些黑線細(xì)得幾乎無法看見。可是又條條相連,好似一張無形的網(wǎng)罩住高陽城。

    黑線無聲無息探查著五年前的氣息。房內(nèi)的竹瀝驟然睜開眼眸,勾唇一笑:“原來在這里。”

    風(fēng)過留痕,痕消人散,這時,竹瀝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了。

    ......

    夜色黑沉,擎雁正在里面休息,默沉在外面守著。他看著今夜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感覺到風(fēng)止樹靜,危險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然接近。默沉現(xiàn)出雙刀擋在房門外。

    一身墨袍的竹瀝就像是地獄派來的使者,手里泛著黑氣的折扇蓄勢待發(fā)。房內(nèi)的擎雁也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打開門出來,就看見默沉已經(jīng)和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打起來了。

    刀光劍影,默沉全力迎擊,可卻是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竹瀝明顯占上風(fēng)。擎雁眼眸一冷,飛身過去與默沉一起。

    雙方氣息凜冽,院內(nèi)的一片狼藉,又是一招,雙方分開。這時擎雁才有機(jī)會問出自己的問題:“你為何突然對我們發(fā)難?”

    擎雁受傷,只發(fā)揮了三成的力量,默沉全力應(yīng)對,也沒有傷到竹瀝分毫。

    他手中的折扇幻化為一支羽箭,被男人修長的大手把玩著,一步一步走向擎雁,帶著不達(dá)眼底的微笑道:“你傷了她。”

    擎雁莫名,腦中快速略過最近做的事情,她只對今天那個女人動了手。她猛地意識到什么,“你們就是那對執(zhí)燈者?”

    默沉也反應(yīng)過來了,她今天受的傷是因為那個神秘莫測的女子!他眼中頓時戾氣橫生。

    “你傷了她,那我得替她討回來才行。”竹瀝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能讓對面兩個人從腳底升起一股冷意。

    “你好大的口氣啊。”擎雁絕不允許自己的氣勢輸給她。可是她還沒有動作,身邊的默沉就已經(jīng)沖向前去。

    兩個男人的身影都是黑色的,快得如一陣風(fēng)。竹瀝面對突然爆發(fā)的默沉還是那副閑適的樣子,黑色羽箭左擋右擋,好似在逗他玩一樣。

    默沉顯然也意識到被耍了,直接退開一些距離,捏出一個決。竹瀝周身瞬間出現(xiàn)細(xì)細(xì)的紅光,紅光所到之處,皆是四分五裂。

    眼看著紅光就要碰到竹瀝了,只是眨眼功夫,竹瀝就消失在原地,空氣中安靜得可怕。

    默沉警惕地向周圍探查,沒等他探出竹瀝的方位,擎雁那邊就傳來一聲悶哼。他迅速轉(zhuǎn)身,想回到擎雁身邊,可是那邊的場景卻不那么好看。

    竹瀝將黑色羽箭刺穿了擎雁的腹部,他笑容如鬼魅:“這一箭便是我為她討回來的,若這回你不死,那便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說完又猛地拔出羽箭,鮮血如水柱般流出。默沉被擋在結(jié)界外無法進(jìn)來,全力攻擊卻無法撼動竹瀝絲毫。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