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161節
當年祖母還懷著身子,行動本就多有不便;再加上老侯爺非要納周禾為平妻,更是讓她氣血攻心,身心俱疲。 周禾當時若是想做些什么,趁著二皇子起兵謀反人心惶惶,她想要下手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 今日那婦人三番兩次提到周禾,不見半分追念與感恩,反倒滿是得意與高傲。 想來當年周禾所做的一切事,那丫鬟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不欲在侯府中多耽擱,趙瓊華便徑自起身想要離開瓊華苑,“我去一趟七皇子府,若是我哥來的話就說我一會兒就回來。” 褚今燕還來不及有過多反應時,便見趙瓊華急匆匆地出去了。 “妝奩都不拿了嗎?”她瞥向一旁的紫檀木妝奩,想起趙瓊華前不久說的要把妝奩交給鎮寧侯的事,她心下一陣嘆氣。 將妝奩穩妥地放回廂房后,褚今燕懶得再去管那丹蔻和搗杵,簡單收拾過后她也緊跟著趙瓊華出了侯府。 * 長安樓,天字一號閣中。 謝云辭懶散地倚窩在塌上,凝神瞧著對面的江斂難得拿起針線在縫補著衣袍。 以往謝云辭見慣了江斂執筆落字、撥弄算珠子,時隔多年難得又見到他飛針走線,謝云辭還頗有幾分不習慣。 “這衣袍我記得已經有好幾年了。” 江斂聞言并未分神,仍舊專心地縫補著,“四年了,舍不得丟而已。” 他和云嵐幼時遭遇很是相似,同是生長在戰亂中的人,許多事都已經習慣自己動手。 縫補衣服對他而言不過是尋常小事,對從前的他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這衣袍還是他們跟著謝云辭初入京城后不久,云嵐親自替他做著。 一直被他穿著留到現在。 見已經縫好了,他很是嫻熟地收了陣,抬頭看著謝云辭直言不諱道:“早上南燕太子來過長安樓。” 謝云辭吃茶的動作一頓,挑眉等著他的下文。 “當時茶樓的那幾位說書先生也在,他可能是聽到了你和瓊華郡主的事,不久后就去了鎮寧侯府。” 江斂見他這么閑淡,忍不住又補上一刀,“聽說他離開南燕時,還同南燕國主手中要下南燕邊境兩座大城。今日他也一并將旨意帶了過去。” 那兩座大城雖是位于南燕邊境,但連年都是風調雨順,商貿更是繁榮。 從前有幾位皇子想將這兩座城劃到自己封地里,無一不被南燕國主拒絕,如今卻輕易給了姜扶翊。 而今日姜扶翊帶著東西去了鎮寧侯府,還是奔著趙瓊華去的。 他想做什么,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事了。 江斂語罷后,他明顯地看見謝云辭的面色沉了下來,緊緊抿著唇,神情很是嚴肅,再不似方才那般玩世不恭。 “姜扶翊進京多久了?” “十八日。”江斂毫不猶豫地答道。 十八天…… 那也是時候讓南燕使臣回去了。 謝云辭睨向一副想看好戲的江斂,抬手就抄過面前的空酒盞朝他扔過去,“你這打探消息的能力可真是越來越好了。” 江斂抓住那件衣袍,一個轉身快迅速躲開酒盞,“那是。” “這么多年不是白給你做事的。” “那你現在……” 還不打算去找皇帝賜婚嗎? 這要是他知道有人覬覦云嵐,還不得早早將那人趕跑。 哪里還會像謝云辭這樣沉得住氣。 謝云辭長嘆一口氣,身體往后一靠,闔眼說道;“先把裴家的事告訴瓊華。” 求皇上賜婚一事,他心下還有其他計較。 永寧侯府的事還沒解決,他背后也算不得太平。 即便他們都不知道當年永寧侯府中發生何事,可就眼下他與永寧侯府的僵硬關系,仁宗未必會同意。 等到時候瓊華好不容易弄完許家的事,嫁給他后又要處理永寧侯府這邊的關系的話,未免也太委屈她。 * 京中從夜里便開始下雨,雨勢漸大,天明時還未將歇。 趙瓊華一早被檐外的雨聲敲醒,竹安堂那邊特意差人來說太夫人讓她今日不用去請安。因而和褚今燕一同用過早膳后,她便蓋著薄毯留在臥房,繼續繡著之前還沒做完的零碎物件。 午休后老侯爺還派人來過瓊華苑,說是老侯爺想讓她去一趟正清堂。 而許周氏和許家那對夫婦都在正清堂。 彼時褚今燕也留在她臥房,同她說著今早朝堂上許銘良已遭彈劾的事。 幾乎都不用細想,趙瓊華就知道老侯爺讓她去正清堂做什么。 無非又是給許家人做主。 “你回去同許周氏說,既然侯府公中是在本郡主手中,她若是有什么不滿便直接來瓊華苑尋我。” “本郡主處理不好,還能帶她進宮去找淑妃娘娘和貴妃娘娘做主。” “后宅里的人與事,就不必去叨擾祖父清凈了。” 見那嬤嬤支支吾吾不肯走,非要請她過去,趙瓊華也失了耐心,直接吩咐幾句后就讓白芍和青鳶將人送出瓊華苑。 “你這祖父,真是和我父親有得一比。”褚今燕捏著酸梅,含糊說道。 他父親慣是個好色的,這么多年來他雖然尊重嫡妻,但也只是礙于她外祖家。 平日里他寵溺妾室,可沒少做荒唐事。 結果老侯爺更離譜,為了一家子外人,硬是要磨折與自己有著血脈親緣的后輩。 趙瓊華對老侯爺也頗為無語,“執念二字,誰都說不清楚。” 明明她瞧著那丫鬟不是個心思純凈的人,想來周禾要不是同她如出一轍,就是真的傻。 “那許家的三日之期……” “如常就好。” 她可不會因為許周氏去求老侯爺做主就會心軟,更何況許家現在風雨飄搖,她沒在明面上火上澆油就不錯了,又怎么可能寬容他們。 褚今燕點點頭,對此并無異議,“那就好。” “你昨日說的事我也同江斂云嵐安排好了,我們等著便是。” 知她明日還打算去天牢中探望許錦湘,同趙瓊華一起用過晚膳后,褚今燕便也沒有多留,不多時便回了自己的廂房。 此時檐外雨聲已停,天邊籠著一層厚重朦朧的云,月色黯黯,仿若山雨傾城的前兆。 趙瓊華一早便收了繡架,站在窗欞前怔怔出神,直至岑霧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后時,她才緩緩開口:“是彈劾許家的事嗎?” 岑霧點頭,“是,但不止許大人的事。” 隨即他又遞上前一封信,“謝二公子有言,太夫人身后裴家的事已有眉目。” 作者有話說: 今天應要求稍微改了一下文名,各位小伙伴們記得別忘記再眼熟一下,么么~ 第115章 驚惶 京中的路一向平坦, 即便趙瓊華一直有著一上馬車就想睡覺的習慣,卻從未有過頭暈的感受。 許是如今她手中捧著一本書,印在泛黃紙頁上的書又與她腦海中的諸般字句牽連勾纏, 才鬧得她心緒如此繁亂。明明她也知道書上記載的一部分事,可此時再看又恍若天書, 直教人眼暈頭疼。 “你昨晚要是沒睡好就先小睡一會兒,等到了宮門口我再喚你。” 趙瓊華正半倚半靠在馬車車壁上, 強撐著精氣神想繼續往下翻看時,纖長白皙的手指剛捻住書頁一角,她尚且還未翻頁時,身旁的人就忽的抽走了她手中的書。 謝云辭微微瞇眼, 見她困覺又非要強撐著精神翻閱著這書, 他心下一時生出幾分好奇, 將書抽過來后又粗略的掃了一眼。 隨即他攜著幾分笑意, 低頭側眸瞧她, “野史雜談?” 京中書局幾番更迭易主,趙瓊華手中這本書, 看書印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書局所刊發的書籍了。 他一目十行地掃著上面的大致內容, 也沒翻頁,簡要看完之后他便明了趙瓊華想要找的是什么。 謝云辭將書抽走時, 趙瓊華正想開口應他的話, 因而沒對他設下任何防備。 此時見他滿是戲謔, 似是意外又似是意料之中, 趙瓊華不免有些羞惱, 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下, “我就是想看會兒書, 你別攪擾我。” 一邊說道, 她傾身就想將書拿回來。 明明是一本再正經不過的野史雜記,可經謝云辭這么一說,她都以為自己是在背著人看什么奇奇怪怪的書。 避開趙瓊華的手,又隨手將這本野史輕輕扔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后,謝云辭微微動了幾下身子,重又調整過姿勢,面對面直直望向趙瓊華的澄澈眼眸,含著些許調侃問道:“當真?” “你若是想知道裴家的事,還不如直接問我。” 正史上即便會記載當年二皇子叛亂的起止以及朝堂動蕩等事,即便裴家會留名史冊,但對于裴家在京中的銷聲匿跡,史冊上也只會留下寥寥數筆。 野史上多又是坊間傳聞與雜談,真實與否尚且都是一個有待史家考究的問題。 況且裴家當年的境況,在幾次探訪過住在朝花弄的那戶人家后,他多多少少也能還原一些事。 趙瓊華沒好氣地覷向謝云辭。 昨晚岑霧雖然同她透露了幾分裴家的事,但柏余沒同他交代太多,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 這本野史還是她前段時日在父親書房尋到的,磨了許久后她父親才同意將這書暫時借她。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野史隨記,趙瓊華第一次翻看時就察覺到這書已經被人來回翻過無數次了。 上面甚至還留了幾處勾畫與折頁,大多都與二十多年前那場叛亂有關。 許也都是她父親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