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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156節

    許家若是會有什么大動作,也許不會太遲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分不清黑白與親疏的老侯爺在其中亂事。

    “許大人的身世,你和淮止有差人去查過嗎?”謝云辭聽她一言一句說著,期間忍不住問道。

    趙瓊華點頭,“哥哥去過宜州,聽他說確實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也還在找當年收養過許銘良的那對夫婦。”

    “但后續如何我還沒來得及再問哥哥。”

    前段時日趙淮止回京時身上帶著傷,她每日閑來無事時便會去小廚房給他和褚今燕熬制藥膳,一來二去的,她倒也問出些東西。

    再加上這段時日以來發生的種種,趙瓊華大概也能拼湊出當年事情的樣貌。

    當年老侯爺想要迎娶周禾當平妻,太夫人和裴家都不同意,這事便只能寥寥作罷。

    但周禾畢竟不是京中人士,無依無靠,便只能借住在鎮寧侯府當中。

    時逢二皇子起兵謀反,戰亂之中闔府上下都不知道周禾是在什么時候離開侯府的,只是她自此杳無音信,老侯爺多次派人去尋也無果。

    幾年后她小姑姑走丟,老侯爺焦急之下親自外出尋人,后在距離京城并不算太遠的宜州尋到小姑姑,而收養她小姑姑的婦人恰好就是當年跟在周禾身邊的婢女。

    周禾走丟,她那婢女卻定局宜州還嫁了人。

    好巧不巧的是,那婢女說養在她身邊的孩子就是周禾的親生兒子,中間一番波折,許是老侯爺動了愛屋及烏的心思,便也將許銘良一同帶回京養在自己身邊。

    直至如今,才會給趙家平添了這么多事端。

    在趙瓊華的印象中,她小姑姑人如其名,是個很溫婉的人,明明她生養在京城,身上卻帶著江南女子的婉約清麗。偶爾見面時小姑姑也會同她講許多小時候的趣事,卻只字未提過她幼年走丟過的事。

    即便是在從前,趙瓊華也未曾聽過她父親和淑妃言及過此事。

    況且……依照年歲推斷的話,許銘良至少還要比她小姑姑小一歲的。

    可她掐指甫一推算,又覺得其中很是蹊蹺。

    “又是宜州啊。”

    聽到趙瓊華提起宜州與許銘良有關,謝云辭挑眉,頗有幾分意外和詫異地說道。

    宜州雖不在京畿一帶,但它離京城也不算太遠,大致位于京城與江南之間、更偏江南一些的位置。

    他此前只知道趙淮止去過宜州,卻沒想到許銘良竟也與宜州有所干系。

    攜手并肩踏上臺階后,趙瓊華看向謝云辭,眨眨眼問道:“你在宜州也有故人嗎?”

    “我以為你從前多駐守在鄞州榮州一帶。”

    她這問題問得很是純粹,可落在謝云辭耳中卻有些不同。

    謝云辭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確實去過宜州,當年是想去找個人。”

    若是要仔細論起來,他上一次去宜州還是在三年前。

    彼時他正好聽到了一點關于永寧侯夫人的風聲,索性身上也無事,他便連夜匆匆趕去了宜州。

    只可惜他在宜州留了將近七日光景,也未能打聽到什么更為有用的消息。

    恰逢長安樓有事,他便沒有再逗留在宜州,轉而回了京城。

    時隔好幾年,等他再一次聽到有關宜州的消息,卻是來自柳含傾。

    “但也談不上是故人。”

    “你還記得端陽節時我受傷,永寧侯夫人帶著那位柳小姐來朝花弄來探望我嗎?”

    趙瓊華點頭應著,她自然是記得有這樁事的。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永寧侯夫人,明問暗探的,侯夫人同她說了不少貶低謝云辭的話。

    當時在永寧侯夫人身邊還跟著一位柳小姐,說是她要許給謝云辭的夫人。

    只是后來趙瓊華好像再未聽過那位柳小姐的消息,甚至再沒見過她。

    如此想著,趙瓊華有些遲疑地問道:“難得那位柳小姐也出自宜州?”

    她是信謝云辭的,自然不會生出那些無厘頭的疑惑。

    也不會就此以為謝云辭當年去宜州是要去尋柳含傾。

    此前他對那位柳小姐的態度便早就表明了一切。

    “是。”

    謝云辭應得果斷,唇角笑意更深,他牽著趙瓊華的手往不遠處的大樹走去,一面解釋道:“柳含傾確實是出自宜州,她的養父是宜州太守。”

    “只不過年前她的父親受人構陷入了獄,連帶著她的那位兄長也受此牽連,無法趕赴今年的科考。”

    “當時正好永寧侯夫人身邊也有人在宜州,就將柳含傾也帶回京城。”

    此后才有了永寧侯夫人借著說親,非要將柳含傾塞給他的一串事。

    可柳含傾不似之前的那些閨秀,她是個知道為自己打算的人。

    后來她自己想通求到朝花弄,永寧侯府那邊這才算是徹底安分下來。

    “宜州那邊蹊蹺事不少,若是淮止還要再去宜州,你讓他千萬小心。”

    “必要時候去尋柳家人也無不可。”

    只寥寥又說了幾句后,謝云辭便帶著趙瓊華到了道觀的后院,在他們身后的地方便是廂房。

    方才道長為了破解厭勝之術,提前便將眾人都遣回了廂房中,此時那些道童都還在廂房中溫習著功課,郎朗讀書聲便像止不住一般傳入趙瓊華的耳中。

    可謝云辭沒有絲毫反應,他兀自帶著她又繞過好幾個彎走過幾條青石板路后,兩個人這才來到道觀后院中最大的樹下。

    那樹干很是粗壯,約莫有三四人合抱的模樣;樹枝遒勁,枝椏上樹葉也繁茂,季夏時節透露出一片樹蔭,倒也能教人好生乘涼。

    只是這樹上除卻翠綠枝葉外,還墜著許多紅絲帶。

    這些紅絲帶大多系在高處,離地太高,即便是此時趙瓊華就站在樹下,一時間她也看不清那些紅絲帶上都寫了什么。

    她只能依稀辨認出幾個字,大致明了上面寫的這都是來道觀參拜之人的心愿罷了。

    “原來在道觀也有許愿樹啊。”趙瓊華仰頭看著,忍不住說了一句。

    此前她還以為,只偶爾有幾座佛寺中會有這種系滿紅絲帶的許愿樹,以供往來香客許愿還愿。

    她一邊說道,一邊又走遠幾步細細瞧上幾眼,她這才發現雖然這樹上系這不少紅絲帶,可這數量也算不得有多少。

    不論是低處的枝葉還是高處的枝椏,尚且都還留有許多空隙,能供人系紅絲帶的地方并不少。

    也正是由著她走出去幾步,趙瓊華這才發現在許愿樹的不遠處,還擺放著一個占卜算卦的小攤位,小攤位旁邊還放置著一個木架,上面系了不少鈴鐺。

    “同心鈴。”趙瓊華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物什一般,俯身瞧著架子上的字,低低念出聲來。

    又是可供人許愿的紅絲帶、又是同心鈴的,再加上方才她看到的那個小攤位,即便是趙瓊華再遲鈍,此時她也明白過來這些都是做什么的了。

    讓她不由得想起四月十六輕花節時,她和褚今燕一同在城西長街上遇見的那位婆婆。

    她若是記得沒錯的話,當時那位婆婆還說她紅鸞星動,姻緣將至。

    彼時她心下不當一回事,甚至不覺得那婆婆說的是真話;可如今她再回首去看時,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說那婆婆看人算命確實是挺準的。

    趙瓊華沒伸手去撥弄那同心鈴,只轉而看向那攤位上的東西,問著謝云辭:“難不成道長平日也會去京城替人算命嗎?”

    方才一上山見到那位道長時,她只覺那道長一身道風清骨,仿佛不沾染任何世俗紅塵,如謫仙一般隱世而居又遺世獨立。

    卻不想她還會在后院看到這些有意趣的物什。

    謝云辭來過道觀許多次,對這里早就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聞言他解釋道:“道長心情好的時候會和道童去京城中替人占卜算兩卦。”

    “前幾年他還經常去,這一兩年來他去的次數也不多了。”

    緣著謝太夫人的緣故,謝云辭也認識道長好幾年了。

    道長向來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凡事都他都講究一場緣分,從來不作強求。

    若是遇見與他有些許緣分的人,道長閑來還會與那人多說兩句,好提點提點那人。

    可那人若是實在不合他的眼緣,即便是那人親手奉上許多真金白銀、在道觀門前長跪幾日,道長都是不加理會的。

    “之前道長還會替人算算姻緣,若是那人如道長所言,不久后姻緣將成,來道觀還愿時道長還會送他們一對同心鈴。”

    “都是道長自己閑來無事時親手做的。”

    一面解釋著,謝云辭一面從小攤上捻了兩條紅絲帶,卻并未動手研墨,只是將絲帶都遞給趙瓊華,“你會打同心結嗎?”

    不論是從她繡的手帕還是荷包扇袋來看,謝云辭都能看出趙瓊華的刺繡技藝很好。

    只是他不確定瓊華會不會打同心結。

    在謝云辭去拿紅絲帶時,趙瓊華以為他也想在紅絲帶上寫上心愿好掛上去,她正好要去尋毛筆時,便突然聽到謝云辭的話,不由得一怔。

    反應片刻后,她這才回味過來他想要做什么,一時間只覺自己好笑。

    “不好說。”

    “從前我只見坊中的繡娘閑來無事時編過,自己倒還真的沒有試過。”

    她如實說道,卻還是伸手接過謝云辭手中的兩條紅絲帶。

    城西那家刺繡莊子開門后,平日里她不便經常出面,便將坊中的事務都放權交給了周盈姝。

    她也只是得閑時和褚今燕去鋪子里看看情況,順便再將那段時日她打好的新的刺繡花樣交給周盈姝。

    其中有一兩次她過去時,正好瞧見有繡娘在打同心結,纖手勾著絲帶翻飛,沒多久那繡娘便打好一個很是漂亮的同心結。

    當時她覺得有趣,便在旁邊站了片刻,瞧好了過程。

    可今日還是她第一次上手自己編織同心結。

    依照著記憶力的模樣,趙瓊華雙手勾著兩條絲帶,很是緩慢又滿是認真地編著,“我這還是第一次上手,不知道編得如何。”

    “要是編出來不好看的話,你不許笑我。”

    她提前同謝云辭打著商量,以免一會兒她真的沒弄好,又讓謝云辭好一番嘲笑。

    謝云辭陪她在附近尋了個能暫時坐下休息的地方,聞言他忙稱不敢,戲謔道:“瓊華郡主愿意來編這枚同心結,云辭自是喜不自勝,又怎么敢笑郡主?”

    語罷后他不出意外地收到了趙瓊華的一記眼刀,他輕笑兩聲后這才正常,“你且編這就好,不論你編出來什么樣,總歸我都是喜歡的。”

    曾經他都要接著人情同趙瓊華磨好久,她才肯點頭同意為他繡一個扇袋以作償還。

    如今只他一句想要,她便愿意坐在他身邊替他編著,他又怎么會生出半點失落或不喜。

    “油嘴滑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