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153節
“方才我只是在想,半年后要帶多少聘禮才能襯得上你。” 在侯府時,鎮寧侯和趙淮止所問地那幾個問題看似很無厘頭,可句句都在試探他。 無論是與他前程有關的、亦或者是與鎮寧侯府有干系的,雖說這些都是他的私事,但有趙瓊華在,這些便也稱不上是什么不能外言的秘事。 今日一面,其中言辭不多,可他也能明白趙欽平和趙淮止的意思。 即便趙家不會出面阻攔他和瓊華,但到底也只是首肯了而已。 孤身一人時他雖然絲毫不顧及永寧侯府,可姻親一事上他卻不能讓瓊華受他所累。 提起聘禮一事,趙瓊華一時語塞,滿是欲言又止之感。 此時她也回味過來她爹和兄長方才問的話都是什么意思。 半晌之后她覆上謝云辭的手,“我都還沒及笄,你就想得這么遠了。” 她及笄少說還有半年的光景,即便是及笄后她亦有許多事要做,也不是能很快出嫁的人。 他倒是在不知不覺間想這么遠。 “我所求不多,聘禮一事即便多貴重,也都不過是身外物。” “值我在意的不過是枕邊人罷了。” 若是聘禮再多,身邊那人卻是個負心薄性的人,即便是入目再多繁華也都抵不過心中的悲苦。 前世她意外和親南燕,也稱得上的十里紅妝滿目繁華;而南燕太子給的聘禮也很是有誠意,彼時亦惹了不少不知內情的京中小姐的艷羨。 可嫁去南燕后個中滋味如何,便只有她一個人知曉。 那種空有其表的婚嫁,她寧可是一輩子不嫁,也不愿再經歷一次。 想都這里,趙瓊華不由得抬眼看向謝云辭,“你日后若是敢負我,鬧出什么事的話,我一定會同你和離。” 此后許是會擇人再嫁,亦或者會尋一處人情靜好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 她不是一定要選擇婚嫁,若是遇到良人再定自是不遲。 可若是她一心情衷又負,她絕對不會再像前世那般困頓深庭。 “哪里會負你。” 知道她說的是正事,謝云辭亦是正色說道,不再同她戲謔調侃,“一直就念著你一個,別人是好是壞都不入我眼。” 也都與他無關。 她是他惦念多年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得償所愿,又怎會親手將她推開。 從他動了迎娶她的心思后,就注定他們這一輩子死生同命。 寥寥觸及前世的夢境中,他眼睜睜看著她坐上婚轎嫁與他人,從此山高水遠,滿眼荒蕪不逢春。 而今他只覺流歲淺短,又怎敢辜負。 況且他不想也不愿去走永寧侯的路。 “我答應你,日后不論何種境地,我身邊都只會有你一個人。” “一生都如此。” 年歲相復,那年參悟之后,他所求的不過是她而已。 趙瓊華埋進他懷里,聲音有些悶,細聽之下還有些啞意,“不能騙我,也不能是為了哄我開心才說的。” 從前她也聽了許多盟誓,如甘如甜,可到最后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苦澀難當。 “從沒騙過你。” 謝云辭低頭去看她,卻又忍不住說道:“只是我們瓊華郡主身邊的桃花倒是不少。” 一個想重新回頭的江齊修,還有一個不遠千里趕來北齊的姜扶翊。 此前他還聽趙淮止說,楚懷晏沒少朝他打聽瓊華的事。 明面上就好幾個,在京城暗中思戀她的公子不知有多少。 趙瓊華聞言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她伸手在他腰間輕輕掐了一下,“即便是有也都是早就凋謝的桃花,沒什么好看的。” 不是他們一回頭,她就要滿心動容地原諒他們,繼而再回心轉意。 更遑論她也不是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和不快的人,他們只是回頭與后悔,可不代表她一定要選擇原諒。 有的緣分一開始便如同已有瑕疵的鏡子,起初不覺,可越到后面罅隙越大,直至鏡面破碎、碾作粉齏。 又何談重圓。 “我昨日回京時,聽姑姑說五殿下擇日便要去封地,輕易不能回京。”謝云辭一手纏繞著她青絲,有意無意說道。 江齊修被舅舅送去了封地? 趙瓊華挑眉,心下難免有些驚訝。 仁宗膝下皇子并不多,四皇子早年便去了封地,幾年間除卻皇上與皇后的生辰外,他鮮少回京。 如今江齊修也去了封地,聽謝云辭話中的意思,似乎江齊修要比四皇子嚴重許多,幾乎到了沒有仁宗旨意不得回京的地步。 不用謝云辭多說,趙瓊華便知這是舅舅對江齊修動了不該有的心思的懲處。 如今尚且留在京中已經成年的皇子,便只剩下了江齊彥一個。 她心下飛快思索著,有些話也脫口而出,只不過她聲音很低,若不是謝云辭與她挨得極近、心思又全部放在她身上,許是他也聽不見。 “那這么說,如果舅舅要立儲的話,表兄是最有可能的了嗎?” 謝云辭聞言也有一瞬愣怔,他沒想到趙瓊華一番心思彎繞后竟然落到了這件事上。 他不由得輕笑一聲,回道:“也不是不無可能。” 這幾年他雖然不在朝中,可多多少少都在關注著朝中的事。 仁宗春秋正盛,也多年未提到立儲一事,可這件事到底是避無可避,這一兩年來朝中也有不少大臣上折試探過皇帝的態度,可都是杳無音信。 結黨營私是大忌,朝臣們自然也不會去觸皇帝的逆鱗。 即便他們心中各自已有人選,但到底不敢太過明顯地表態。 除卻中立的朝臣外,余下有的不是站五殿下便是七殿下,還有心思浮動的朝臣把目光放在了尚未成年的皇子身上。 如今江齊修被送往封地,皇帝如若在當下關頭立儲,只能說七皇子是最有可能的一位。 “立儲是大事,皇上也有諸多考量。” “這段時日你即便是要去金鑾殿,也切勿在皇上面前提及儲君一事。” 趙瓊華點頭應下,“我知道,我懂得分寸的。” 立儲是朝廷大事,要考量的東西太多。 即便當今皇帝是她舅舅,她也不能太過肆無忌憚。 更何況江齊彥還是她表兄,若是她去金鑾殿多插話,許是會引起皇帝不快。 況且她姑姑也不希望她涉足其中。 “說起來昨日我收到了永寧侯府的請帖,是和謝小姐有關的小宴。” 柏余駕車平穩,一路上趙瓊華了無困意,便窩在謝云辭懷里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像是想到重要的事一般,她在謝云辭懷中換了個位置,支頤問道:“我瞧著像是永寧侯府特意為謝小姐辦的宴席,你說我要去嗎?” 昨日她回到瓊華苑后沒多久便睡下了,等她醒來起身之時已到日暮。 也正是在她醒后沒多久,小張管家便將永寧侯府的請帖送了過來。 說是小宴,可趙瓊華一看請帖便知,大多數京中世家應當都收到了這張請帖。 此前趙瓊華聽人提及過,緣著六七年前永寧侯與侯夫人出門拜訪道觀時侯夫人不小心失足摔倒,昏迷不醒,恰好當時謝時嫣和她的師父經過救了侯夫人一命。 侯夫人醒來后見她很是合眼緣,便認下她當了干女兒。 只是謝時嫣從小在道觀長大,此后幾年中也只是每年都來京城探望永寧侯府人,今年京中才隱約傳出謝時嫣要脫離道觀,徹底住到永寧侯府一事。 不用多想,趙瓊華便能猜出這定是永寧侯府給謝時嫣辦的接風宴。 畢竟日后永寧侯夫人和周如渺趕赴京中各家宴席時也要帶著謝時嫣,此時興師動眾一些,讓謝時嫣在京中眾世家面前露個面,眼熟之后也不會有人再為難她。 只是鎮寧侯府和永寧侯府這近十年來鮮有來往,加上之前趙瓊華對永寧侯夫人以及周如渺的印象并不好,一時間也拿不準主意。 她也可以完全推脫,可畢竟謝云辭還算是永寧侯府的人。 聽聞永寧侯府要給謝時嫣辦接風宴,謝云辭挑眉,頗有些意外,像是事先對此事完全不知情。 反應過來后他隨口回道:“你想去便去,不想去退了便是。” “日后我們也不會住在永寧侯府。” “不用顧忌我。” 他一早便另立府邸,即便是他日后成親,也頂多是在永寧侯府走個過場,不會停留太久。 永寧侯府如何與他本就無甚干系。 “那就不去了。”趙瓊華覆上謝云辭的手,“那張請帖我隨后讓小張管家處理掉就好。” 她本就不愛赴宴,少永寧侯府一趟也無人敢說她什么。 既然不去,也免得給她自己找麻煩。 謝云辭低低“嗯”了一聲,拿下腰間折扇時他順勢挑簾看了看窗外,復又放下車車簾,“快到道觀了,你小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再喚你。” “好。”輾轉幾下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趙瓊華應好,環著他的腰闔眼小憩著。 見她逐漸睡去,懷中也傳來清淺的呼吸聲后,謝云辭一邊搖著折扇替她扇來涼風,一邊看著一旁早已玩累的兩只貓,思緒漂浮,卻無人能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 城西,長安樓。 今日時辰尚早,遠還不到午膳時候,來長安樓中吃酒的人也不多,一樓空蕩,二樓雅座便也只坐了一兩桌人。 “你聽說了嗎?今日謝家那位二公子一早便去了鎮寧侯府,倒鮮少見他這么大張旗鼓過。” “他該不會是去提親了吧。” 其中一桌人饒有興致地說道,即便此時二樓人不多,他們也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生怕會招惹到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