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系美人,被迫營業[穿書] 第50節
他走出北園來到南城,是有目的性的。 只是,不知不覺中,這個目的里,多了一個病弱的身影,甚至隱隱有超過其他目的的趨勢。 少年漆黑的眸子里透著不屬于同齡人的兇狠,陰郁的表情,令人心底生寒。 時郁,是你先招惹我的。 睡夢中的少女,全然不知,此時正有人冷冷地凝視著自己,渾身透著股野獸般危險的氣息。 這正是她一直期待已久的黑化。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車速很慢,窗外街區高樓不斷后退,晃得人視線有些模糊。 直到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林叔和荊謂云一同下了車。 荊謂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林叔叫醒時郁。 “小姐醒醒,到家了,該下車了。” 時郁茫然地睜開眼,睡眼朦朧,意識還不太清醒,下意識去尋找荊謂云的身影。有些疑惑,荊謂云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抱回房間。 而是要叫醒她。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車,腳步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旁邊的林叔見狀,連忙扶了她一下。然后把大小姐交到一個女傭手上。讓人把大小姐扶回房間。 荊謂云伸出去要扶人的手用力攥緊成拳,最后無力地垂在身側。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大小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 夜里的風很冷,似要把之前懷中的溫暖一同吹散,消失在這寒冷刺骨的夜晚。 少年十七年來只擁有過這么一點點溫暖,可現在,又要被剝奪了。 第37章 早上。 荊謂云早就在餐桌旁等著時郁睡醒了, 早飯也是他做的。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天的早飯是糕點,小包子, 蔬菜瘦rou粥, 還有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不是瓶裝那種,而是把新鮮草莓洗凈和牛奶一起打碎,加上少許蜂蜜制成的, 很有營養。 帶點甜, 又不會把牛奶的醇香味蓋下去,一口下去還能嘗到酸酸甜甜的草莓果rou。 時郁端起杯子喝了好幾口,心滿意足, 被迫早起的煩躁感消散了少許。 她嘴被荊謂云養刁了,其實她對于口腹欲沒有太多需求。只是有更好的擺在眼前, 自然不會選擇差的了。 時郁低頭喝著粥,荊謂云坐在對面, 漫不經心地用勺子一下下盛著粥,又倒回到碗里。 餐桌上一片安靜, 很是和諧。 突然, “啪嚓”一聲脆響,明顯是瓷器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時郁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發現荊謂云的勺子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碎得不成樣子。 她表情淡淡,維持著人設, 冷嘲熱諷道:“勺子都拿不住, 你還能干什么?” “……” “我看你飯也別吃了, 省得一會又要摔我的碗。” 荊謂云忽地抬起眼和時郁對視, 視線在半空中撞上, 那雙黑不見底的眸子,莫名讓人心底泛起寒意。 從前,他絕不會在餐桌上發出聲響,是為了避免麻煩,礙時郁的眼。 現在,他就是要礙時郁眼。 荊謂云抿了抿嘴,手還維持著拿勺子的動作,手腕上的繃帶清晰可見,指尖輕微顫栗。 在大小姐罵完以后,立即蹲下身,要用手去撿那些瓷碎片。 時郁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可是荊謂云啊!這個世界的主角,未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佬,腦袋讓人開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狠戾角色。 時郁何嘗不知荊謂云并沒有表面那般乖順。 他打架狠,脾氣兇,瘋起來根本管不住,在學校里,現在已經沒人敢像以前那樣對他了。 可是…… 這不代表荊謂云不會疼,不會委屈,他也是人啊!是人都會痛! 人們總是看到他人表面的堅強,而常常忽略隱藏在堅強下的脆弱。 “砰!” 時郁猛地把杯子擱置在桌上,動作帶了些惱怒,“過來。” 荊謂云聽話地走過去,站在她面前,袖口下是藏不住的白色繃帶。 “蹲下。” 荊謂云蹲下。 “抬手。” 荊謂云抬手。 時郁不算溫柔的拆下他的繃帶,露出下面猙獰丑陋的傷,是兩個疊加在一起很明顯的牙印。 經過一夜發酵,傷口已然結了痂,卻清楚地能看見上面的痂被撕裂,滲出血來。 荊謂云沒換藥,傷不僅沒好,反而有愈發嚴重,甚至是感染的趨勢。 在牙印周圍一圈,泛著淤青,襯得傷口更加凄慘。 時郁問:“你喜歡作踐自己是吧?” 少女的聲音,包含著十分明顯的怒意,她鮮少有這種情緒流露出來。 荊謂云委實是太過氣人了些。 “倒胃口,不吃了,看你就煩!”時郁揮手用力拍在荊謂云手背上,話語尖酸刻薄。說完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坐在車上,時郁發呆地望著窗外,腦海里是揮之不去少年蹲在地上的場景。 荊謂云的手,未來是要用來攪動風云的,絕不該是這樣。 他不該,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僅存的一點溫柔,全給了她。 不值得。 不值得啊荊謂云,你到底懂不懂! “林叔,停車。” 時郁突然叫停了車。 她孤身一人站在街道上,荊謂云沒有坐車,也沒追上來。 時郁面無表情地看向車子駛來的方向,馬路上行駛著各式各樣的車,什么都有,偶爾能看到有學生騎著自行車,朝著光,往前騎。 車子帶著風,吹亂了少女的發絲,將她衣角吹起。 宛如在沉寂平靜的湖泊中投擲了一顆碎石,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只是微弱一瞬的變化,卻確確實實的出現了。 ———— 教室里。 荊謂云坐在最后一排,一抬眼就能看見大小姐的位置空落落的。 時郁還沒來學校。 早晨和夜晚一樣,都有些涼,荊謂云握著筆的手緊了又緊,彰顯出手的主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靜。 他在賭。 賭時郁不會放任他不管。 不知過了多久,時郁踩著上課鈴聲走進教室。 她沒走前門,而是從挨著垃圾桶的后門走進來,經過荊謂云身邊時,突然把什么東西狠狠砸在他身上。 荊謂云彎腰撿起來,發現那是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裝了好幾盒藥。 有消炎的,止血的,還有用來消毒,包扎一類的物品。 她去給他買藥了。 忽然,從藥盒中間掉出來一張小紙條。 薄薄的紙條被對折了兩次,上面有明顯的折痕,還有一行飄逸的字,字跡和大小姐本人一樣,肆無忌憚。 [午休去打破傷風]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人必須去,有夠霸道的。 時郁何嘗不是把僅剩的一點溫存給了荊謂云。 兩個活在黑暗里的人,靠著那一點點溫暖,貪婪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偷偷地取暖。 ———— 荊謂云手腕上的傷,將近兩周才算是徹底好全,留下褐色不可磨滅的咬痕。 那道疤,又深又疼,卻是他逐漸靠近時郁的證明。 他愿意把自己最柔弱的地方展露給時郁,且只給她一個人看。 或許對旁人來說不算什么,但對荊謂云來說,手是他這輩子都不能碰的禁//忌。 就連陳浩嶼那些和荊謂云以前就認識的人,都不敢提及。 在荊謂云很小的時候,他的手差一點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