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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講經論道的太后/潤無聲在線閱讀 - 第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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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那時我是真心疼他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慕喜歡他,可是我想跟他在一起啊!

    我不信,我不信他能就這么一走了之不管我。他一定有什么難處,只是不便告訴我罷了。此番我也不追究。我只回去等著他。

    阿爍終究不肯放下,決定重回悲田院去,她說那里是他和云朗相識的地方。

    她要在那里等他。

    阿爍這樣著實是讓我心痛,可是我又不能過于干預,只能盼著時間長了她能自己想清楚,然后重新回到宮中,好生過日子。

    待到往后年齡大了我再從蘇氏本門中為她挑一個好男兒罷了。

    阿爍的事還沒讓我緩過頭來,景妃母子又趕著給了我當頭一棒。

    五月初五端午家宴,景妃當著滿宮嬪妃和外命婦們,向我請旨為榕哥兒賜婚。

    要迎娶中書大人的獨女梁簌絨。

    梁夫人也在,卻并無推脫。

    我微笑著沉吟許久才道,梁家姑娘我倒是見過,是個好孩子。只是榕哥兒年少,正是好好兒讀書的時候,何苦這樣著急?

    景妃無奈道,原是不急的,只是煥兒媳婦從去歲開始便一直不好,今冬去春來依舊不見起色。

    臣妾想著或許是氣運不利,正好榕哥兒也到年齡了,不若cao辦一場,也好沖一沖,到時新媳婦過了門,也好在側侍奉,陪著解悶說話。

    景妃這個理由,真是讓我始料未及。

    我道,既是如此,也是該當的,不過榕哥兒是皇上的長孫,本宮若一人定了也不好,不妨讓我同陛下商議商議。

    景妃感激道,那便多謝娘娘了。

    我拖了兩三年解決不了的事,如今終于拖不下去了。

    其實依著我的意思,成全景妃也沒什么不好。

    他們不知道,皇帝遲早是要除掉梁家的。

    如若簌絨嫁到恒王府,皇帝顧念鄭煥,梁家事敗之時也不會殃及她。

    此番,也算我替燦兒護她周全了。

    只是這樣的話,她便成了燦兒的侄媳婦,和燦兒這輩子都再無可能了。

    燦兒必定會傷心,可那又怎樣呢,至少兩邊都好,不用重蹈貴妃的覆轍了。

    兩情相悅是不容易,能修成正果的又有多少呢,只要彼此各自安好,也不一定非得相守不是?

    我將此事告知皇帝的時候,皇帝明顯不高興了。

    早年間他沒少被朝廷里的朋黨坑害過,因此最是厭惡大臣之間結黨。

    鄭煥身為皇子私下結交大臣已讓皇帝有諸多不滿了,只是礙著他確有才干又能為朝廷辦差這才一直容忍著。

    梁家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他們此時又要和梁家結親,讓皇帝此番如何能不氣?

    他聽了這事沉默良久才問我,既如此,你的意思呢?

    我有些難過,但還是道,煥兒此舉雖不合時宜,但也不是什么大錯,梁家的姑娘若嫁到了恒王府,他日,她父親獲罪也不至于牽累。

    此舉一來算是陛下來日對梁家的顧念,二來,她是燦兒心底放不下的人,臣妾懇求陛下,為咱們燦兒留個念想吧。

    皇帝聽了我的話,怔愣許久。

    半晌才道,如此,你看著辦吧。

    我從皇帝那里出來的時候仰頭望了望天上的云彩,然后說,沒事,都會好起來的!

    我把皇帝的意思告訴景妃后,意料之中的,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景妃眼底的笑意都遮不住了。

    感恩戴德了一番又提議要召來欽天監,立時便要選日子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說,全憑他們自己吧。

    欽天監過來子丑寅卯的說了一通,給了四個好日子,分別是六月初五,七月初八,七月十九,八月初六。

    景妃恐擔憂夜長夢多,選了最近的那個,六月五,這才喜滋滋的回去了。

    蘇澤過來同我說,畢竟是娘娘賜的婚,此番可要下一道懿旨到梁家?

    我道,暫時不必了,此番你親自帶上人出宮,去將梁家姑娘請來。我好生同她談談。

    是。

    我知道我做了一件讓鄭燦傷心的事,但是我沒有辦法。

    簌絨到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又下起了雨,不大不小,淅淅瀝瀝的打在我前兩日剛栽好的白芍藥上。

    那芍藥還不到最好的時候,只外層舒展了兩三個花瓣兒,被雨水一打,竟全都落了。

    我撐傘走進,親手將那花瓣撿起,然后拿手帕擦干上頭的雨水,想著將它們放進我的經書里。

    娘娘,梁家姑娘到了。

    請進來吧。

    這兩年我沒見她,如今一見到是比小時候更有儀范了。

    她著一身玉白色的交領襦裙,沒有紋飾。

    烏發垂在身后,面容溫柔干凈,笑起來的時候顯得頗為賢淑。

    打眼一看,是個干凈好看的孩子,可見梁夫人將她養得很好。

    只是往后,她要做別人家的媳婦了。

    她進來見了我先是跪下見禮道,臣女梁氏簌絨拜見皇后娘娘千歲。

    起身吧。

    我讓她坐到我左手邊的杌子上,才緩緩開口道,好孩子,我召你來的意思,你母親都同你說過了吧。

    你和燦兒的事我略有耳聞,你的想法我也知道,可是我成全不了你。

    她不說話,眼神像一盞泯滅的燈籠。

    我嘆了口氣,接著道,咱們女人吶,一輩子就是身不由己。不是為著父兄就是為著兒女,總歸呢,婆家娘家,此生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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