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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墨色長發一樣發悶。 他一把捉住柳瑟的手,把她拉起來。柳瑟存了心的不想讓他如意,暗自較勁。 兩人拉拉扯扯,退到病房門口,鐘晏一個用力,把她壓在門框與墻角逼側處,柳瑟撞在墻上。 滿腦子的那句“阿晏”變成碩大的文字,死死壓壓在臉上,她快要窒息死。 好一對鴛鴦。 她是不是拆散了他們這一對鴛鴦。 幾絲頭發落在臉上,她壓抑著自己,鼻息吹起散發,顯得狼狽。 鐘晏替她拂開亂發,冰涼的指尖退去臉頰上的溫度。 “看我。” 柳瑟偏過頭。 鐘晏徹底沒了耐心,壓著聲音,嗓音低沉冰冷,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疲憊。 “柳瑟,你是最近的好日子過久了?凡事適可而止。” 也許是腦袋撞在墻上的緣故,柳瑟腦袋暈沉,她鼻子發酸,眼淚從眼眶了涌出來。 汩汩不停,匯聚成河,滴在鐘晏手背上。 原來他就是這樣看待他們的婚姻啊。 他是高高在上的給予者,開心時能逗弄你幾下,一旦他沒耐心了,之前給予的一切他都能收回。 柳瑟小心翼翼地維護兩人薄韌如蔥絲的不對等關系,給它蓋上華麗的蕾絲罩子,但鐘晏只需要輕輕一扯,他撕開遮羞布,底下的關系也轟然倒塌。 鐘晏給予她鐘太太的名稱,亦能將這個稱呼轉換到別的女人名下。 她的眼淚將鐘晏的手背燙熱。 君君睡得不踏實,兩人之間的動靜似乎將她吵醒。 鐘晏眼底疲憊,轉頭看了一眼,再轉回來時柳瑟咬著下嘴唇,逼著自己不再哭。 他屈起食指想要擦擦她臉上殘余的淚水,柳瑟推開他。 **** 趙平陽回來,見到鐘晏獨自靠在病房外的白墻上,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戰戰兢兢走到鐘晏跟前回話。 “沈小姐說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嗯。” 靜默許久,趙平陽沒等來鐘晏其它吩咐,抬頭覷眼望他,鐘晏眼底精光一閃,他又快速低下頭去。 他替自己解釋:“鐘太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您正在醫院里,身邊跟著沈小姐。我......” 不等他說完,鐘晏開口:“以后只要是她有事情,都要及時說。” “知道了。” 趙平陽誠惶誠恐地回答。鐘晏走后,那股迫人壓力頓時減輕不少。 他跟在鐘晏身邊好幾年,這幾年鐘晏的脾氣愈發難測。他也是考慮到傳聞沈星冉是他大學時候的白月光,今晚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不過......趙平陽想了許久,也想不通。 鐘晏進來,要把柳瑟帶走:“柳虹姐,瑟瑟臉色不太好,先帶她回去。我已經讓平陽安排下去,等會兒你也可以休息會兒。” 鐘晏話是對著柳虹說,眼睛看向瑟瑟,對她伸出手來。 柳虹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見柳瑟毫無動作。 她牽起柳瑟的手放在鐘晏手里,安慰地拍拍柳瑟肩膀:“今天姐不好意思打擾你這么久,你先和鐘晏回去休息。” 柳瑟嗯了一聲。 鐘晏要握她手心,卻摸到柳瑟蜷起的小拳頭,心里好笑。 握拳頭就拳頭吧。 ******* 柳虹記起第一次見到鐘晏的時候并不是柳瑟婚禮上。 這件事可能只有柳虹和柳瑟兩人知道。 柳虹是柳家的老大,大柳瑟四歲,那時候她已經大專畢業,在外有工作,像她這樣沒有學歷沒有背景也沒有技術的鄉下妹,在城里打工只有被欺負的份。 和男朋友的關系也說不上甜蜜,都是窮苦人,各人只能緊著各人。 她剛和上家黑心老板扯皮討完薪水,打算請正在上大學的柳瑟吃飯。 柳瑟是她親meimei,長得與家里人都不太一樣,氣質清艷出塵,從小是個美人胚子,而且讀書也是一等一的好,在資源匱乏的鄉下都能考上TOP前幾的大學,柳虹很是喜歡這個meimei。 那天下著滂沱大雨,柳虹和meimei在手機上聊,柳瑟告訴她在學校后街,她問了幾個人找過去。 路邊靠墻一側停了許多豪車,柳虹和男朋友一起也認識了不少豪車的標志,不過她了解得也馬馬虎虎,反正也買不起,沒什么好認的。 走到一半,雨小了不少,路邊淺坑里的水時不時濺起,讓人心煩意亂。 她想看看還有多遠。 柳虹抬眼望去,在路口見到穿著她給meimei買的打折白色連衣裙,撐著把透明傘,在風雨中飄搖。 嘴角浮上笑容,剛拿了一筆錢,她要請柳瑟吃頓烤rou。 她跑到柳瑟身邊喘著氣沒有說話,柳瑟也沒有立刻認出來,因為她的目光一直黏在前面不遠的清瘦俊朗的年輕男人上。 年輕男人穿著白色T恤,撐著把黑色大傘,送完巧笑倩兮的女孩子上車,他從車后走過,開了門坐到另一側。 一會兒,黑色的車子從她們面前開過,濺起水花,差點飛到她們身上。 柳虹拉住柳瑟往身后一扯,她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喊:“姐。” 兩人還是沒有吃烤rou,柳瑟嫌貴,jiejie好不容易掙的錢不應該浪費在口食之欲上,硬拉著柳虹去吃學校后街十塊錢一碗的蘭溪手搟面。 柳瑟有種被人撞破隱私的尷尬,盡力和柳虹分享哪個教授推薦了她的作品,哪次考試又拿了第一來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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