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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一旦買得不合腳,很容易磨出水泡,就這么一會兒時間,周攢想自己腳后跟起碼有個水泡。 彎下腰,正要檢查的時候,目光就瞥見了走廊邊上的郁孟平,他和周攢一樣,正好坐在過道口。 她是真的沒想到郁孟平會坐在她旁邊。 和其他專心致志的人不同,郁孟平有些懶懶散散,像是有人逼著他來的,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對臺上講的東西充耳不聞。 這么嚴肅認真的場合,有些人為了能來甚至不惜站著,還有些好學者拿出錄音筆記錄。 唯他,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神情懨懨的。 周攢借著余光打量他,深目削頰,濃眉闊額,只半邊臉,一線的天光好像黛色山巒的連綿起伏,端莊大氣。 光坐著就是一身的貴氣,不容忽視,仿佛他不是來聽講座的,而是眾人來看他玩手機,偶爾有幾個瞬間,周攢又覺得這人邪性,有些吊兒郎當,難以定義。 “周攢,我覺得你旁邊那個人好帥啊。” 忽然,蔡彤彤不知道什么時候游到她身上,悄悄地對著周攢耳朵說。 啪嗒一聲,像是說進她心里,周攢一下子沒拿穩手機,手機就這樣掉在桌上,在寂空空的一方天地里顯得刺耳突兀。 周攢瞬間就察覺到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余光正好也瞥見郁孟平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能不能好好聽講。”前排的女生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周攢一眼,好似恨鐵不成鋼的高中班主任。 “對不住。”周攢像是做了虧心事地道歉。 第4章 四朵郁金香 一直到演講結束,周攢都挺直著脊背,不敢有絲毫懈怠,比任何人看上去都是優等生的模樣。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實演講只聽得七七八八,余下的那兩三分都在眼角余光里。 郁孟平懶懶散散地玩了會兒手機,到演講快結束的時候竟然閉上眼睛假寐。 周攢幾乎可以斷定,他是有意如此,這樣一來,正好杜絕從四面八方涌來攀談的各界領導。 那幾位領導只好相視一笑,自討沒趣。 最后又去別處找樂子。 腳邊放著一袋子還未換上的衣服,周攢安靜地坐在那兒,感受著人/流如織,如潮水退去,裸/露出大禮堂的悶紅本色,她并不急著走。 漸漸地,有種電影大結局落幕后,空蕩蕩的寂寥。 周攢的手機跳出來條微信。 蔡彤彤:【周攢你在哪兒?不是說好去吃烤rou的么?你快點!!】 周攢并沒有立即回復,而是把手機調靜音,當作沒看見。她繼續坐在那兒,好像守著郁孟平睡覺。 直到大禮堂門口的光線爬上前排紅木桌面上,郁孟平還沒有醒過來,周攢才下定決心拎起腳邊的袋子出去。 細細的鞋跟踩在地板上,路過郁孟平的時候,周攢正大光明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后腦勺點在椅背上,雙目緊闔,薄唇輕抿。 最是云淡風輕的閑適樣。 她不是影院的客人,是郁孟平的同路人。 大約十幾分鐘后,周攢在廁所換回衣服,打定主意讓蔡彤彤她們先去烤rou店,自己又折返了大禮堂。 她不過是來看看他醒了沒有,時值傍晚,可不要讓打掃的同學為難才好。要是他醒了,她還得多謝他上回幫忙。 可等她步履匆匆小跑過去的時候,偌大的大禮堂只剩下分散在四處的幾個做打掃的學生。 而原先郁孟平坐著的位子,早就空無一人。 周攢走過去,那張桌子上放著透明的銘牌,里頭的紅紙上用楷書打印著他的名字。 周攢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他叫什么。 郁孟平。 現在誰名字里還嵌一個平字?像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老頭名似的,倒是與他給周攢留下的印象相仿。 沉靜時溫溫,撩撥時蕩蕩。 有大二的同學過來收銘牌,見周攢擋在路上盯著那塊銘牌,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同學,有什么事么?” 周攢這才回過神,搖搖頭,轉身要走。 余光卻見到郁孟平的銘牌被隨意地丟進筐里,與其他人混為一談,紅色得刺目,周攢轉回身,露出討好的笑:“學長,這個給我吧。” 而與此同時,郁孟平站在大禮堂建筑外不遠處,像是在等人,他仰頭看著這一切:小姑娘披著長發興沖沖地跑進禮堂,幾秒過后,又從中出來,稚氣未脫的臉上不知為何稍顯失落。 霞橫玉蘭樹梢,寬松的白毛衣外套在金色的晚風里光茸茸,她整個人都有種浪漫電影里的柔光感。 與燦爛輝煌的白玉蘭相得益彰。 F大的玉蘭還真是開得盛,目睹這一切的郁孟平忽然這樣想。 周攢站在二樓靠著護欄往外望的時候,是沒有指望還能見到他的。 卻無意間四目相對的時候,緊捏著紅色銘牌的右手忽然一緊,立即將紅色紙張捏得皺皺巴巴,尖銳的棱角硌著她柔嫩的掌心。 他周圍很吵鬧,都是來來往往、結伴出行的人,只有他獨身一人站在樹下。 玉蘭花開得熱鬧燦爛,顯得郁孟平更加可憐了。 郁孟平篤定地笑著,朝她揮揮手。 周攢再三猶豫之下,還是下樓,朝他走去。 京城到了四月溫度攀升,直逼夏日,周攢也是在后來幾年漂泊的日子里明白:京城是沒有春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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