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宵 第151節
同一時間,游夢坐在包廂的角落里,聽著醉酒后的李瀟瀟和陪酒的幾位高官,說著ng以及澳城的地下錢莊,如何為他們轉移資產的事情。 他喝多了,不僅把名單上最機密的名字一個個地吐了出來,并且,還不小心說出了一個更為驚人和黑暗的“計劃。” 游夢的整個身子都在抑制不住地發抖。 藏在身上某處的錄音筆正在運行中。 可偏偏,她的表情出賣了她。 她被按在地上搜身,男人骯臟的皮鞋踩著她的脖子,最后,被剝的□□。 錄音筆被發現了。 還好,只發現了一只。 另一只,在書包夾層里,除了她,沒有任何人知道。 連蔣湛也不知道。 她的臉貼在冰涼的地板上,滿眼的恐懼和驚恐,瞬間被一桶冰鎮的威士忌澆了滿頭。 冰塊砸在她的臉上,脖子幾乎都要被踩斷。 李瀟瀟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只隨時能夠將她撕碎的老鷹,他目光陰沉地打開錄音筆,將里面的內容聽了一遍,又聽了一遍。 隨后他笑了,放聲大笑。 錄音筆里的內容,她還沒有來得及清理,因此,還保留著上次偷錄的他和黃勇私下行賄受賄的證據。 當然,最主要,也是最嚴重的,是他今天醉酒后不小心吐露出的這番話。 尤其是那個驚天的“計劃。” 這番話牽扯到了太多,錄音一旦流出,根本無法預想后果。 李瀟瀟覺得有意思極了。 那么,是誰指使她這么做的呢? 他馬上就想到了黃勇。 黃勇不信任他,所以才會這么做,只有黃勇有這個動機,何況游夢還是他的人。 很快,黃勇就被李瀟瀟的人帶了過來。 而此刻,游夢已經被他們折磨的不成樣子。 好可憐吶,黃勇看了都忍不住一哆嗦。 可是他卻堅決不認。 “我可以發誓,這女人絕對不是我派來的?!?/br> 黃勇笑了,他反倒認為,游夢是李瀟瀟用來詐他的呢。 昏迷中,一雙大手惡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身子直接提了起來。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她的眼睛里,不知是淚還是血。 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哭的連聲音都撕裂了。 “求求你們……饒了我……” “那就告訴我,你是誰的人?乖,告訴我你就不痛了?!?/br> 什么被分開,她惶恐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垂死前的最后掙扎。 當最后一口血從嘴里吐出來的時候,她依然沒有說出那個名字。 李瀟瀟有些不耐煩了。 他抬了抬手,喊來一群保鏢。 最后,指著跪在角落里的黃勇,給了他一次證明的機會。 黃勇爬向前,加入了那群保鏢之中。 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起。 李瀟瀟退到門口,一腳踩在椅子上,單手舉著攝像機,大笑著將房間里的一切拍下。 不管她是不是黃勇的人,現在都不重要了。 那只錄音筆最終被他撅成兩半,丟進了酒中。 …… 李瀟瀟把這事兒跟蔣湛和霍文東提起的時候,蔣湛正坐在霍文東的對面,手里晃著一小盞剛剛煮好的熱茶。 “那小賤人被我幾個手下和那老東西輪流弄了一遍,片子都錄一本了,媽的,敢算計我,也不看看我是誰?!?/br> “確定是黃勇的人?”霍文東問。 “確定,小賤人嘴硬的很,雖然死不開口,但和那老東西眉來眼去的,他媽的傻x都能看得出來?!?/br> “不過那老東西被我錄了片子,也正好多了個把柄在咱們手里,至于那女孩,明天找人做掉她算了,你們說呢?” 霍文東淺淺飲了口茶,“你看著辦?!?/br> 李瀟瀟看向蔣湛,“蔣總怎么回事,今兒個這么安靜?” 蔣湛:“困?!?/br> “昨兒個幾個伺候著?。俊?/br> 蔣湛掀了他一眼。 過了一會兒,他淡淡問,“不是錄了片子?” “???”李瀟瀟表情玩味,“怎么,蔣總還打算憐香惜玉?” 蔣湛“戚”了一聲,無所謂道,“隨你吧。” 那一天,他沒有找到游夢。 車子沖上高速,幾乎就要失去控制。 第一次,他的雙手都是抖的。 最后是在他家門口發現的她。 “怎么在這里坐著?”他的語氣聽起來與平常無異。 游夢抬起頭來。 風雨飄搖的一張臉,仿佛一捧脆弱的灰,只要輕輕一吹,就能灰飛煙滅。 蔣湛的心口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游夢在來之前,做了一個決定。 她把那只備份錄音筆里的全部內容刪除了。 包括她在歌廳包廂里的……那一段。 她把錄音筆刷機了,確保以后無論任何情況都不會恢復之前的內容。 如果可以,她多想,把這些證據留存,然后親手把那些罪犯送進監獄。 可是她不能,因為從李瀟瀟的嘴中吐出來的第一個名字,就是蔣湛。 那個驚天動地十惡不赦的計劃里,也有著蔣湛必不可少的一份力。 如果錄音曝光,所有人,所有人都將會被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蔣湛,被槍斃十次,都無法洗清他的罪。 所以她不能。 她眼里含著淚水,抬頭對他笑了笑說,“我沒有把你供出來。” 他頓了幾秒,說我知道。 她又問,“所以,我沒有失敗,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我能聽你說一句,喜歡我嗎?” 口袋里的錄音筆還在運行中,她只想留下他接下來的那句話,作為陪伴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惜他卻說不能。 不過他又笑了,大手按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但是我會說到做到,把你放在離我真心最近的位置上。” 她的眼淚涌了出來,止不住地下墜,哭的洶涌。 “傻子。”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后的兩個字。 …… 三天后的深夜,游夢從自己家的房間里一躍而下。 臨死前,她聽著蔣湛的聲音,聽了好多好多遍。 隨后她便刪除了最后這條錄音。 她把日記本放在了桌子最顯眼的位置上,然后換上了初遇他時,身穿的那條米色長裙。 她畫了一個她從未畫過的,但卻總是能夠從他懷中女孩的臉上見到的過精致妝容。 她散下了他的指尖最愛纏繞著的……她的黑色長發。 她輕輕踮起腳尖,義無反顧地走向了窗外的璀璨星光。 那一刻,一切都結束了。 她覺得真好。 …… 這些年,蔣湛不是沒想過和他們分割。 可結果是什么?南華出事,霍文東為了給他教訓,差一點就要扒了他的皮。 他好累,也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