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肖公寓樓下。”

    她馬上收拾收拾東西就出去了。

    一上車，蔣湛就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她。

    游湉覺得這表情挺賤的，沒搭理他，自顧系好安全帶。

    “你膽子好大。”游湉看到蔣湛直接把車開到了霍文肖家樓下，估摸著他應(yīng)該是有這個小區(qū)的通行證。

    “怎么？”蔣湛吊兒郎當(dāng)?shù)孛徚怂谎郏鋈簧焓殖断铝讼翟谒弊由系慕z巾。

    游湉立刻去搶，反被蔣湛一把按住她的手。

    “蔣湛！”

    “嘖嘖，這么猛的？”蔣湛看著這一脖子草莓，痞笑著把手一松，絲巾就輕飄飄地扔回她的腿上。

    游湉也不打算圍了，反正已經(jīng)夠?qū)擂瘟恕?/br>
    她看蔣湛還沒發(fā)動車子，就瞪了他一眼：“還不走？不怕霍文肖回來撞見么。”

    蔣湛倒是聽話，動作懶洋洋地發(fā)動了車子。

    游湉還是覺得后怕，等車子開出小區(qū)，她又囑咐他：“以后千萬別再開進(jìn)來了。”

    這小區(qū)本來人就不多，他的車子還都這么顯眼，霍文肖平時也都是直接進(jìn)地庫，很少停在上面的。

    蔣湛聽了，扭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情不自禁地向下掃了掃。

    有一說一，這一脖子的吻痕可真特么撩人。

    蔣湛哼道：“怎么，著急和我避嫌了？霍文肖到底是猛，這么快就把你干服了？”

    游湉聽著他滿嘴的污言穢語就心煩，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銀色u盤狠狠扔在他身上：“是，我是著急和你避嫌，你要的文件我給你弄來了，我要你查得進(jìn)度呢？蔣湛，你別再敷衍我了行么？你要不是真心幫我調(diào)查，那我們以后就各走各的吧。”

    “你今天怎么回事？上來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蔣湛本來心情挺好的，現(xiàn)在被游湉一兩句話搞的興致全無。

    平時逗她兩句也沒什么，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跟鞭炮碾子似的一點就著。

    尤其游湉最后那句“各走各的”，蔣湛想起就一聲冷笑，“行啊，想跟我各走各的？那咱們把帳好好算一算。”

    車把猛地一打停在了路邊。

    游湉被慣性帶著向前撲了一下，她死死抓著胸前的安全帶，也不說話了。

    游湉低著頭，想到了父母。

    她也明白，這么多年，蔣湛盡心盡力地照顧著他們，單憑這份恩情，就一輩子也算不清的。

    剛剛那話，其實也不是真心的。

    蔣湛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帶著火氣下來的，至于為什么，她也說不清楚。

    難道是因為背叛了霍文肖讓她心煩？或者是因為自己意識到了這可怕的一點……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霍文肖突然生出“背叛”的感覺來，或許就是這種感覺令她惱羞成怒，所以才把所有的怨氣撒到了蔣湛頭上。

    蔣湛看她半天不吭聲，冷笑一聲按下車窗，叼了根煙在嘴里，故意淡著她。

    半根燃盡后，他擰開一瓶礦泉水把煙頭塞了進(jìn)去。

    等車內(nèi)煙味散去，他關(guān)上車窗，終于拿起手邊的u盤，用力捏了捏。

    第52章 吃里扒外

    “當(dāng)年李瀟瀟手中有個項目, 由于資質(zhì)不全，一直貸不來款, 后來找到了黃勇, 授賄給他十三套房產(chǎn)，才從ng最終貸了十個億。”

    蔣湛說完，游湉就抬起頭看了看他。

    眼神里似乎充滿著不可思議。

    “你覺得我為什么不告訴你？即使我現(xiàn)在手里就有證據(jù), 給了你, 你能辦得了他？你以為你是誰？”

    蔣湛伸手拍了拍她的臉，游湉緩過神來, 躲了一下。

    蔣湛繼續(xù)道：“你覺得那13套房產(chǎn)黃勇會怎么處置？”

    “轉(zhuǎn)移到親戚名下，或者包養(yǎng)小三, 用小三的名字，反正不會是他自己的名字。”

    游湉看過不少反腐倡廉的電視劇，里面的貪官都是這么cao作的。

    蔣湛哈哈一笑道：“霍文肖從來不喜歡胸大無腦的, 你還真是個例外。”

    游湉知道蔣湛在埋汰她，不高興地回懟：“霍文肖要真看不上我，那也是你的失敗，別忘了我可是你培養(yǎng)的。”

    蔣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幾眼, 繼續(xù)回到正題：“黃勇這么一個老jian巨猾的老油條, 他可能把所有風(fēng)險都放在自己一個人身上？你以為整個ng除了黃勇以外, 其他人就都干凈了？”

    游湉眼神一動, 瞬間好像明白了什么。

    “實話告訴你吧, ng上上下下全他媽是臟的。”

    游湉沒說話。

    “有些事, 牽扯到的利益太大了，表面上你看到的是一顆樹, 實際很可能牽連到那顆樹腳下的整片大地。ng的利益鏈條盤根錯節(jié), 怎么可能是你我就能輕易撼動的？在沒看清樹腳下的那些藤都是怎么盤得之前, 最好的方式，就是等待時機(jī)。你覺得我是在敷衍你？”

    游湉沒回復(fù)，只是若有所思問他：“你覺得黃勇把房產(chǎn)分贓給了上面？但是具體給了誰，我們不知道。”

    這就有點狼人殺的感覺了，上面少說還有一沓大boss，而且個個都在暗處，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狼人？

    游湉不禁想到了霍文肖，按說他應(yīng)該不會參與進(jìn)來吧，倒不是游湉就覺得他多正直多干凈，只不過他是從總部剛調(diào)過來的，其實很容易看得出他還是比較受排斥的。

    她想到上一次談到侯行時霍文肖說過的話，他說侯金珠不是他這邊的人，游湉就覺得ng頂層這些小圈子的分化還是挺嚴(yán)重的。

    也不知道霍文肖知不知道ng內(nèi)部腐敗得這么嚴(yán)重，如果他知道了，會怎么做的？會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還是……

    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覺得，如果我把事情告訴霍文肖，他會幫我嗎？”

    蔣湛聽了，哈哈大笑道：“游湉啊游湉，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黃勇代表的是ng，你覺得霍文肖會讓ng名譽(yù)受損？實話告訴你，我們蔣家也是ng中國的股東，我現(xiàn)在干得都屬于吃里扒外的事兒。”

    “但是你也做了，那為什么霍文肖就不能呢？正因為黃勇代表著ng，所以霍文肖要是真的想讓ng好，才會下定決心清理掉這一批腐蝕掉ng的害蟲，是，名聲是重要，但如果為了一時的名譽(yù)而損害掉長久利益，我想他不會這么選擇的，況且我覺得他應(yīng)該有這個釜底抽薪的魄力。”

    蔣湛微瞇著眼睛，就那么盯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游湉此刻也冷靜下來，剛動了動嘴，就被蔣湛欺身上來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蔣湛的眼神里滿是狠戾。

    游湉被嚇得一動不動，滿目驚慌地著他，這時蔣湛卻松了松手，目光曖昧地掃視著她的脖子。

    他邪笑道：“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霍文肖了吧？”

    游湉垂了垂眸，只覺得心臟緊張得快要跳出來了。

    她喜歡霍文肖嗎？

    游湉從來沒有直面過自己這個問題，或者說，潛意識里根本不敢面對這個問題。

    而她現(xiàn)在也沒有正面回答，只避重就輕地說：“我之所以這么付出，就是想離目標(biāo)更近一步。”

    她像只小白兔似的，紅著眼睛，顫顫巍巍地解釋：“我只是覺得好歹付出這么多，總會有一點回報的，萬一他真的會幫我呢？他昨晚還說——”

    “我告訴你，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放屁，只有笨女人才會當(dāng)真。”

    蔣湛冷酷地打斷她，同時松開了她的手。

    游湉喘了兩口氣，就那么看著他，喘著喘著眼里的淚珠兒都顫掉了。

    看著特別可憐。

    她也不再還嘴了，大概是覺得蔣湛的話沒毛病。

    只是臉蛋紅紅的，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她確實幼稚了。

    蔣湛真是受不了她這副樣子，尤其是這個眼神，真他媽會的勾引人犯罪。

    他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回過頭，雙手撐著方向盤，冷冷道：“看我看什么？趕緊把他媽的絲巾給我系好。”

    游湉反應(yīng)過來，趕緊把脖子圍住了。

    還打了個死結(jié)。

    蔣湛重新發(fā)動車子，很快就沖上了輔路。

    “前天晚上我和霍文肖去了源野演出的酒吧。”

    游湉才想起來把這事兒和蔣湛匯報了一遍。

    蔣湛聽完，倒也沒說什么。

    “車禍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游湉想想也不奇怪，那場車禍，在當(dāng)時應(yīng)該算是比較轟動的大新聞了。

    只是她小時候從來不注意這些，畢竟那時候她也就十四五歲，剛上初中而已。

    “不過——”

    蔣湛突然扯了扯嘴角：“源野把周曉晚睡了的事，我還是頭一次知道。”

    還是挺震驚的。

    “這小子真牛逼。”

    蔣湛是真心佩服。畢竟他十八歲的時候，頂多cao個女大學(xué)生，人家可是連自己的準(zhǔn)舅媽都搞到手了。

    把自己的親舅舅綠了是一種什么體驗？蔣湛心里還挺癢癢的。

    游湉看著蔣湛那副想入菲菲的樣子，就覺得這人無藥可救了。

    臟，惡心，惡趣味。

    蔣湛撇她一眼，一眼洞穿她的心思，哼道：“我他媽就沒舅舅。”

    “別解釋了，你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你。”

    游湉想了想，又問：“難道你也喜歡周曉晚？”

    蔣湛笑道：“我想睡她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