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宵 第32節
霍文肖和蔣湛已經在遮陽傘下歇著了。 游湉走近后,發現他們兩個正坐在躺椅上,一邊抽著雪茄一邊聊著天。 桌子上擺放著雪茄剪、火柴、打火機和煙灰缸之類的東西,以及一瓶威士忌和半桶冰塊。 好不快活。 敢情大家都不想跑了,現在就只有她一個人跑。 也正合了她的心意,游湉就想一個人玩。 霍文肖淡淡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騎馬裝,覺得比早上那套運動服順眼了許多。 游湉就聽蔣湛夸贊她,“湉湉你身材可真好,看看,這身衣服穿你身上多合身。” 就差把前凸后翹說出來了。 游湉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揚了揚鞭子問霍文肖,“好看么?” “湊合。” 游湉就知道他沒好話,但好歹也不算抨擊她,于是就沒有跟他一般計較。 游湉故意淡著他,反而熱情的對蔣湛笑了笑,“那蔣總,我就不陪你聊天了,我去騎馬啦。” 蔣湛彎著腰,“去吧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霍文肖吐了口煙,也沒理她故意的這茬,就是伸手招來了馴馬師不知說了些什么。 游湉走的時候也沒意識到這套如此合身并且還是嶄新的騎馬裝到底是怎么來的。 …… 第29章 摔下馬 游湉一上馬, 就覺得整個人都飄了。 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在馴馬師的鼓勵下, 就漸漸放松了起來。 這時候再看天, 覺得比坐著時候看的都藍。 游湉被馴馬師帶著慢慢的走著,小聲征求老師的意見:“老師,我可不可以自己來啊, 我想快一點。” “不好意思游小姐, 霍先生剛剛特地叮囑過,不允許我離開您。” 游湉表示理解, 霍文肖這樣做,其實也是擔心她。 游湉又一想, 還是覺得霍文肖可能真正擔心的是馬。 霍文肖的意思,讓她坐上馬溜達兩步,感受感受, 是那回事就行了。 其實他本想用黑夜帶一帶她的。 …… 游湉繞了小半圈,突然想起來了此行的意義。 她把手機遞給馴馬師:“麻煩您了,就在這幫我隨便拍幾張就好。” 正好身后的這片水杉挺好看的。 是金黃和火紅的漸變色,美輪美奐。 馴馬師接過手機, 游湉就趕緊囑咐, “不要原相機!用那個美圖相機, 記得幫我開下美顏。” 說的還挺不好意思的。 馴馬師也笑了:“小姐長得標致, 怎么拍都好看的。” 游湉就更不好意思了。 在小可菲身上也不好做什么動作, 游湉就只能一會兒剪刀手一會兒比個心。 馴馬師大概不知道怎么開美顏, 鼓弄了一下,面露難色, 游湉就大聲說:“左上角有一個開關, 打開就好啦, 不弄也沒事,隨便拍幾張就行!” 馴馬師就半蹲在她不遠處,舉著手機,輕輕一點,結果錯把閃光燈當成了美顏按鈕,當攝像頭旁的燈光亮起的那一刻,伴隨著可菲的一聲嘶鳴,游湉向后一仰,整個人和馬一齊狠狠地飛了出去。 幸好她及時抓住了韁繩。 可菲受到了閃光燈的刺激,開始沒頭沒腦地狂奔起來,游湉無論怎么抓緊韁繩,都有即將要被甩落的危險。 四周有工作人員向她拼命趕來,游湉是什么也顧不得,耳邊只有沙沙的風聲,這會兒,竟然覺得有些像刀子割在臉上。 這匹小馬看著個頭不大,瘋起來勁兒倒真是不小,游湉只覺得自己一陣天旋地轉,肺要裂開了似的,嘴里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她要抓不住了。 …… 霍文肖沖過來的時候,正看到游湉從馬背上仰翻下來,一臉痛苦地摔在地上。 她以一種最兇險的姿勢掉了下來。 霍文肖在看到她的一瞬間,身體幾乎抑制不住地顫了一下。 她落地的姿勢很不好,后背脊椎率先著地,除了專業醫生,任何人都不能亂動,如果傷到脊髓,最壞的后果可能是高位截癱。 身后有人大喊著醫生,場內有專門配備的救護車,很快就傳來了鳴笛的聲音。 她躺在冰涼的地上,眼睜睜看著霍文肖一動不動的站在她面前。 明明他是第一個到的……卻什么都沒有做,沒有上前抱起她,也沒有親自安慰她,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 他一定是在怪她不聽勸告非要騎馬,他現在一定很想說:“瞧,不聽我的話,這就是報應吧。” 巨大的疼痛伴隨著洶涌的委屈幾乎瞬間將她撕裂,幾分鐘后,她便沒了意識。 蔣湛過來的時候,正看到游湉被平躺著抬到擔架上,昏迷中的她,嘴里不停的重復著一句話。 “霍文肖,我好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滋味。 霍文肖陰沉著臉,恐怖的不能再恐怖,他看見了蔣湛,話也沒有說,直接擦著他的肩膀鉆進了救護車。 …… 游湉還真是命大。 這一下,換個運氣不好的,可能下半輩子都要交代在床上了。 但偏偏上天真是給了她足夠的幸運,做了全套詳細的檢查后,醫生才最終確定:她沒有傷到脊椎,也沒有骨折,只是很幸運的,受了一點鈍挫傷。 霍文肖松了一口氣。 本來看她疼的眼淚汪汪的,以為好歹斷了根骨頭。 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她,心里想的只有四個字。 沒事就好。 她是打了止疼藥以后睡過去了,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霍文肖在她的病床上坐了一會兒,起身走了出去。 沒想到蔣湛居然也沒走。 蔣湛正靠在墻上抽煙,看見他,抖了抖手中的煙灰。 “湉湉怎么樣了?” “沒事。”霍文肖的表情依舊不怎么好看。 蔣湛也松了口氣。 “怪我怪我,我就不該約著你們今兒個來騎馬,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歷,等湉湉好了,我親自擺酒賠罪。” 霍文肖找他要了根煙,坐在一邊的長凳上默默抽了幾口,聲音冷冷的說了一句。 “要怪,也只怪她自己太任性。” 這話要讓游湉聽去,一準只能聽出滿滿的責怪,但是蔣湛太了解霍文肖了,他的一個語氣一個動作,他就能精準分析出他的喜惡,所以這話,蔣湛是聽出了滿滿的心疼。 “肖肖,你不對勁。” 霍文肖聽了,也沒辯解。 依然沉默著抽著煙。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你回去吧。” 蔣湛一看時間,也是差不多了,自己再賴著不走就有點可疑了,雖然他真的蠻擔心游湉,但是霍文肖在這,他怎么也沒可能單獨跟她見面了。 于是說了個“好”。 “是晚點了,那我可撤了,你這邊呢,不會你要親自留下吧?” “不然呢?”霍文肖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掐滅了煙——“她父母又不在這,我不陪誰陪。” 說完就往病房走。 蔣湛品了品,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肖肖,你有想過你現在把人家當什么嗎?” 霍文肖的手指剛剛放在門把手中,腳步就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面容清冷的看著蔣湛。 蔣湛自嘲似地笑笑:“你看我,找女朋友就是女朋友,找床'伴就是找床'伴,剛剛那個彭季莎,還能勉強算個玩伴,她要出來陪我玩,那就得痛痛快快的依著我,別跟我扯什么頭疼腦子疼的,老子不會慣著她,按車里收拾一頓就老實了,我對她,是絕對不會給出一分女朋友的待遇。” “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一點,玩女人和玩別的不一樣,玩別的你可以不需要界限,但女人真不行,像你這樣不清不楚的,最后麻煩的還是你自己,你要把人家當床伴,就別把自己搞得多上頭,你要不想下頭,那你好歹給人一名分,這樣青不白皂不紅的算什么,你自己就不覺得別扭嗎?” 蔣湛的這番話幾乎是話音剛落,霍文肖就推門走了進去。 游湉半夢半醒的時候,做了個噩夢。 鄰居家的大爺大媽瘋狂拍打著她家的房門,她跑到樓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jiejie,正對著樓門的方向,連眼睛都沒有合上。 后來她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這是在醫院。 窗外已經是深夜了,走廊里也安靜的很。 病房里沒有開燈,只有窗外路燈投射進來的微弱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