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的正確姿勢(快穿) 第15節
這時候顧蜜如腦中系統詐尸道:【豬rou婆娘叫徐攬翠。小時候,家里逃荒的時候,沒有死去的姊妹,都叫她翠翠姐。】 顧蜜如這次沒罵系統。 她對著徐攬翠又一笑,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翠翠姐誤會了,我與張老板早就沒了干系。今日來,純粹是來找翠翠姐的。” 徐攬翠收了壓在張文言脖子上的菜刀。本來以為這司家媳婦來了,是要耀武揚威的,張文言和徐攬翠家業干得挺大的,卻一直都沒有孩子。 她最怕的就是外面的小妖精懷了孩子,張文言死活非要把人娶進來不可。 可是這司家媳婦竟然叫她翠翠姐。好多年……徐攬翠一陣恍惚,好多年沒有人叫過她翠翠姐。甚至是沒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背地里喊她母夜叉、豬rou婆娘、殺豬的悍婦。最客氣的,也不過是像司家這媳婦兒最開始一樣,喊她張家嫂子。 “你叫我什么?你怎知我名字?”徐攬翠說著,回頭狠狠瞪了張文言一眼,說:“你連我昔年之事,都告訴了你的小相好?!讓她用這種稱呼來與我套近乎,你們到底有什么陰謀?!” 這一聲質問聲音尖銳,但是細聽其中倒有些許的顫抖。 那段逃荒的日子,實在是徐攬翠不堪回首的記憶。更是她不愿為外人觸動的逆鱗。 張文言脖子上沒了刀,總算是能說出一句全乎話:“我沒有!夫人,我……啊!” 張文言被用菜刀的刀背砸了一下。 顧蜜如開口道:“張家嫂子又誤會了,是因為我知張家嫂子真名。又不知道張家嫂子的小字,便想著張家嫂子比我年長,我叫你一聲jiejie應該的。” “若是翠翠姐張家嫂子不喜歡,我也可以叫徐姐。” 徐攬翠虎著臉。她被罵兇的時間久了,就也自認了。比起丈夫娶小妾進門,自家的鋪子被擠兌欺負,她寧愿做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讓人害怕便好。 她提著菜刀,幾步走到顧蜜如面前。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這徐攬翠,單論身高,比顧蜜如還矮了那么兩指。 但是徐攬翠比顧蜜如粗了一倍有余。氣勢也很強。 顧蜜如看上去亭亭如一棵青松,筆直站著,不閃躲徐攬翠。雙手舉在身前,手里正抓著一塊帕子。在慢條斯理地擦手上的血。 徐攬翠也低頭看了一眼這司家媳婦滿手的血,又看了看旁邊不遠處,干脆利落死去的豬。 這司家媳婦不簡單,誰家好好的女人會殺豬?還殺得這么干脆利落輕描淡寫? 當初徐攬翠學殺豬的時候,一開始也害怕哭了好幾天。要不是張文言實在是窩囊廢。她也不用干這種活計。 徐攬翠瞪著顧蜜如,有些戒備地問:“你找我做什么?我與你并不相熟吧!” “確實不熟,但以后說不定就熟了。”顧蜜如擦完手,把帕子丟在殺豬案子上面的一堆爛抹布里面。 對徐攬翠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不若我請翠翠姐吃個便飯,我們慢慢聊?” 張文言以為顧蜜如是上門坑錢的,一個勁兒地對顧蜜如擠眼睛,作揖。當然是怕顧蜜如把他貼補小翠那點兒爛事兒說出去。 顧蜜如對著張文言的方向輕輕用手勢壓了下,示意他稍安勿躁。顧蜜如才懶得說他那點破爛事兒。 “吃飯?”徐攬翠問:“去哪?” 她不怕顧蜜如,也想著就算這“小妖精”今兒就是來找茬的,她也就今天解決了算了。 正好她早上還沒吃飯呢,便將菜刀回手一扔。直接砍在了案子上面,刀身立起來。 “你們幾個,把豬rou收拾了,拆卸好了,該送哪里送哪里!”徐攬翠指使著幾個躲在屋檐下邊發呆的伙計。 最后說:“再送來豬就捆好,我等會兒回來殺!” 說完一掀開身上帶血的圍裙,扔在地上。又隨便彎腰在退豬毛的地方舀了一些水。沖了沖手。 接著抓起菜刀,切了一塊之前殺的豬身上肥瘦均勻的rou,用油紙包了,提在手上。 這才對顧蜜如說:“走吧!” 顧蜜如淺淺點頭,轉身帶路。徐攬翠又在她身后說了一句;“你今天找我,最好是有正事兒!” 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這殺豬院子不遠處便有各種小吃面館。 出門的時候,還是顧蜜如帶路,出了門,就是徐攬翠領道。 兩個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小巷子的人家前面。 徐攬翠對顧蜜如說:“在這兒吃吧,這家死剩了一個老婆子,她烙餡餅很好吃。” 顧蜜如微微挑眉,這顯然不是個什么館子。 不過她也不在意,點點頭。 兩個人進了院子。才發現這小院兒實在破舊不堪。 那據說死了全部親人了老婆婆。是拄拐從屋子里出來的。 徐攬翠直接把帶來的那條rou,拍在了桌子上說:“呂婆,你拿著這rou,切一半混了野菜就成,烙點餡餅。” 徐攬翠一撩裙子,非常大馬金刀地在院子當中一個桌子邊上坐下,就去生火。 又撩起眼皮看了顧蜜如一眼,說:“兩人份。” 不過徐攬翠很顯然殺豬在行,卻煮飯生火不擅長。 顧蜜如看了一眼她肥嘟嘟的手掌捏著打火石,打來打去,不是呲著手了,就是弄偏了。 顧蜜如很自然地蹲下接過來,兩下就把這院中磚砌的小爐子點著了。 煙熏火撩的,但是很快火旺了,爐子暖了,也就不熏人了。 里面傳來呂婆剁餡子的聲音。兩個人圍著火爐坐著,在這寒冬臘月的,竟然一點也不冷。 “你還能受這種苦,那為何要嫁司家那妖怪?嫁了又不安分,非要到處偷漢子。”徐攬翠聲音比之前緩和了不少,這話說出口很難聽。可是她的語氣之中,竟然沒有幾分鄙夷,更多的是不解和訓斥。 怪不得聽了一聲翠翠姐,就跟和自己老公不清不楚的女人走了。 這徐攬翠,應該是自小照顧不懂事的弟弟meimei習慣了。 顧蜜如根據系統說的她寥寥幾句的生平,再加上這一面。迅速分析出了她是個遇事兒大包大攬地照顧人的人格。 顧蜜如嘴里應著:“翠翠姐說得是。我知道錯了,正在改。” 眼睛又朝著剁餡子方向看了一眼,斷定這徐攬翠未必喜歡這呂婆粗制濫造的手藝。 她這是照顧這孤苦無依,身體還不行的老婦人。 心眼兒這么好使,倒是顧蜜如沒想到的。顧蜜如對這個徐攬翠的好感再度上升。 然后對她笑得就格外溫柔,嗓音也低沉好聽:“翠翠姐,我今天找你,其實是想要請你看看這個。” 顧蜜如說著,把從原角色那里翻出來的交易房屋字據,遞給徐攬翠看。 這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手續,就是寫了一堆不知道什么狗爬的字兒,然后簽字畫押的字據。 顧蜜如看了,簽字畫押的是原角色。但是那鋪子本身可是成婚的時候,司家撥給了司獻春的。 沒有司獻春的手印和簽字,這交易其實是不成立的,顧蜜如還把真的地契拿出來,給徐攬翠看了。 “你給我看這個干什么?”徐攬翠手上有幾間鋪子交接,對這個熟悉,手指點著那個簽字畫押的交易憑證說:“不成立。” “這鋪子我沒記錯,是你給了你表哥的。怎么,想要回來?”徐攬翠豬rou鋪子在這個小小的新陽鎮,就好幾個呢。 她手下的伙計好幾十號人,整天沒事兒聚一起說東家長西家短。當然知道這新陽鎮里面發生的所有事情。 這位司家的媳婦和她表哥青梅竹馬,寄養在他們家,是當成童養媳養著的。本來該是一門好親事的,郎有情妾有意。 但是司家找一個媳婦,要家世清白又要相貌上等。司家少爺是巡州城的人,那對新陽鎮來說,是個太大的地方。 人家找少奶奶,聘禮許出了天花。十里八鄉的未婚女子,很是轟動了一陣子。 但是等到托人一看,才知道那少爺有怪病。頓時那些躁動的未婚少女們又消停了。 不是良人那是妖怪啊。 而且司家也不是找上門的少奶奶,成了婚是要出來單過的。給的鋪子也就只有兩間。另一間還在巡州城里,離得過遠,看顧不了。 少爺是個妖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嫁過去就是坐吃山空。誰腦子有包,才會為了那一點“寒酸”的聘禮動心? 但是這一點點“寒酸”的聘禮,還真打動了這司家媳婦兒表哥一家。竟是連哄帶騙的,不光騙傻女子成了婚,還把聘禮和店鋪都一道騙走了。 現在這傻女子明悟了? 那跟她有什么關系?徐攬翠想。 “不是的。”顧蜜如回徐攬翠的話:“不是我給他,要要回來。是他搶走了,我要要回來。” “你不是對你那表哥情深義重嗎?”徐攬翠陰陽怪氣。 這司家媳婦兒的表哥,是個死賭鬼。十里八鄉沒有姑娘給,整天到處欠債,要不是自己老娘頂著,他早被打死了。也就這司家媳婦眼瞎,當初才會看上他。 賠上了自己,賠上了一切。 顧蜜如搖頭,否認了個徹底:“哪有什么情根深種,都是被逼無奈。” “我一介女子軟弱可欺,被那娘倆拿捏,賣給了司家。”顧蜜如看著徐攬翠說:“到如今我已經想通,與其掛念他家對我那點養育之恩,倒不如顧全我自己了。” 顧蜜如三言兩語,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癡心錯付,被負心的情郎強迫賣掉的可憐女子。 顧蜜如對徐攬翠說:“我今天找翠翠姐,就是希望翠翠姐能搭把手,找幾個伙計幫我壓壓場面就成。至于要回鋪子,我可以自己來。” “我憑什么幫你壓場面?你失心瘋了?”徐攬翠眼睛一瞪。一拍桌子:“你勾搭我家……” “鋪子要回來,一半永遠免費給翠翠姐用來賣豬rou。”顧蜜如說:“翠翠姐也知道,那鋪子在正街上。幾家大酒樓,還有賣菜的場子都很近的。” “他們家用來賣假玉石都能吊著不死不活。翠翠姐你想,那地兒是不是個賣豬rou的頂好地方?” “我估摸著趕上年節或者有走商路過,一天賣兩口豬不是問題。” 徐攬翠瞬間啞了,還真是! 那地兒她當時就眼饞來著,誰不眼饞啊?緊挨著各種食肆,賣玉石能吊著半死不活,純粹是吃飽了撐的人多。 要是用來賣豬rou,那何止是賣兩口豬?就近的酒樓送rou方便,到時候……可不是頂她城南那兩個鋪子的收益? 徐攬翠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但是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會落到她頭上? 憑什么? 她疑惑看著顧蜜如,顧蜜如不閃不避,對她微笑。眼中沒有任何的鬼祟。 “翠翠姐別擔心,手續和地契你也看了,狀紙我都寫好了。到時候他們若是不肯讓,就告他。” “真把鋪子要回來給我免費用?”徐攬翠有些動心,但又怕是個坑。 這司家媳婦,從前她也在街上見過,就覺得是蠢,是個狐媚子。 可是今天一看,完全不是那回事兒。就這模樣身段兒,找鎮長當相好的都說得過去,為啥瞎了眼找他們家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