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權(quán)君王偏要強求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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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寶額頭上沁出汗珠,對沈書云做一個有請的手勢,用堆笑的眼神,示意沈書云要當(dāng)心,世子還在氣頭上。 沈書云深吸一口氣,掀開了營帳的門簾,走了進去。 帳內(nèi)昏暗,沈書云一下沒有留神,正好踩在朱霽方才丟棄在地上的銅挑子上,她長途奔襲已經(jīng)一天沒吃什么東西,腳下沒有了力氣,順勢就往前倒過去。 朱霽一步上前,在她跌落于地之前,扶住了她。 細窄的肩膀,比他們分別時還要瘦了,以至于宮樣秀禾其實都不怎么撐得起來。 他不在身邊的這段時日,她應(yīng)該也過得不好。 還沒來得及心疼,朱霽就被沈書云推開了。 沈書云知道自己被扶住,下意識站穩(wěn)以后就往后退,下意識撇開朱霽按住她雙肩的手掌。 這個動作本來是為了避開男女之大防的本能,卻將朱霽再度激怒。 “云娘,你躲什么?” 眼神中是寒涼的質(zhì)問,見沈書云無言以對,他走過去將沈書云打橫抱起,隨后重重扔到了帳內(nèi)一張鋪著獸皮的矮床上。 沈書云覺得背后被摔得生疼,只好勉強支撐著身體做起來,身上朱霽玄色的披風(fēng)于是滑落,一身大紅色的秀禾,在營內(nèi)昏暗的燈火中,把整個營帳都染上了一層迷離的緋色。 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紅色都弄得瞬間一愣。 沈書云聽見朱霽輕聲嗤笑一聲,仿佛是對自己四年來苦苦癡戀的嘲諷。 他們再相逢時,她竟然穿著要嫁給旁人的嫁衣。 “很好,很有些成親的韻味。” 沈書云坐在床上不斷后靠,朱霽卻湊上前來,鼻翼微動,垂下睫羽纖長的眉眼,深深吸一口氣,然后冰涼冷白的手指將沈書云已經(jīng)被吹亂了的秀發(fā)輕輕掖在她的耳后。 “云娘既然身著嫁衣,今日就當(dāng)是你我的大禮之日,如何?”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因為三次元太忙了,所以又是陰間時間更新。 這個故事進行到大半了,我爭取下個月中能完結(jié)。 我會努力的!感謝在2022-05-20 00:26:04~2022-05-22 02:10: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木子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七十章 朱霽的眼神蒼涼而凜冽, 在面對手下的武將與官宦的時候,他時常這樣孤傲孑然,是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 沈書云也會淪落成他不能再寄望的人, 就如那些需要永遠堤防、懷柔和利用的臣下一樣。 沈書云自然知道他帶著輕蔑的戲謔, 是對自己的一種懲戒, 于是靜默不語,讓他直白的冒犯無的放矢。 然而朱霽對她的這種嫡長女的自尊自愛,嗤之以鼻,輕輕哼笑了一聲。 隨后, 朱霽逼近沈書云,以一種絕對的主宰的姿態(tài), 冷淡地說:“你以為我人不在, 就不知道京中的事情了?云娘, 我離開貴府的時候,埋伏下來的眼線, 就連你每天吃了什么, 見了什么人,都一清二楚。” 沈書云的確露出了一瞬間的訝然,若是自己的事情他可以在千里之外了如指掌,那么京中的軍情和圣人的決策恐怕也早就送入了他的帷幄之中。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意外, 沈書云很快又平靜下來。 的確,一個篡權(quán)者, 若是不能做到手眼通天, 又怎么襯得上這一身反骨。朱霽從來都是留有許多后手的人, 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旁人以為他山窮水盡或者艱難困阻的時候, 這種人手里往往還留有底牌。 “世子英明果決, 實在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能匹敵的。” “云娘,你這時候還要繼續(xù)懷柔我、利用我嗎?” 朱霽試圖看透眼前低頭如一朵水蓮般的美人,看他又存著僥幸,怕看透了,反而更讓他傷心。 他想訴苦,想說,當(dāng)初分別的時候,她說她心里有她,答應(yīng)了等他凱旋,答應(yīng)他絕不肯嫁給旁人。 但是朱霽覺得那樣的自己太孱弱無能,他的憤怒壓過了委屈,一瞬間沖破了理智,湊到沈書云身前,將她壓在了身下。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沈書云沒有反抗,甚至連悲苦和自憐的眼淚也沒有。 她側(cè)過臉,緊緊逼著雙目,等待著他接下了的動作。 仿佛將這一切視為一場毫無懸念的懲罰,以自己的身體作為犧牲,祭祀于什么神祇。 不知為何,這種逆來順受的認命,讓朱霽錯愕又無力。 他真的很想撕開她的衣襟,那紅色的宮樣嫁衣下,可以見到冷白如玉的身形,他在很多孤寂的夜色中去肖想過,渴望過,垂憐過,最后甚至還會對這種渴慕有一絲羞赧和自責(zé)。 他不知道何時可以與心愛的人結(jié)合,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重要,比起這份情誼,他覺得一切的相親都應(yīng)該自然而然,如他麾下淘淘鐵騎,奔襲南去,奪取天下,不過是順理成章。 一個男人的愛,可以到達什么樣的深度,朱霽都愿意去給予沈書云。 只要,她如她所說的,心里有他。 然而在朱霽從探子口中得知,沈書云確實答應(yīng)了康親王府的求娶,甚至這樣穿著大紅的嫁衣在他面前的時候,憤怒壓倒了一切。 朱霽憤恨地停了下來,然后在營帳昏黃的燈火中,帶著怒意看著沈書云,她的妝發(fā)已經(jīng)有些凌亂,垂下的發(fā)絲落在圓潤清秀的額頭與下頜線之間,仍然是美麗的。 沈書云坐起來,纖纖素手將垂下來的發(fā)絲掖回耳后,最后微微吐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么決絕的決定。 朱霽看到她的丹蔻伸向了衣領(lǐng),去擰開扣緊的盤扣,一顆兩顆三顆,直到腋下白皙的一小片漏出來,里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云錦緙金絲的肚兜。 隨后,沈書云不疾不徐地去拔秀發(fā)間的玉簪,簪子拔出的瞬間,三千鴉發(fā)垂墜而下。 即便已經(jīng)如此輕佻,她的面容卻仍然是寡淡而端莊的,全然沒有魚水承歡之前女子該有的羞赧與畏懼。 反而有點像忠臣良將上刑場之前的無所畏懼。 · 朱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所作所為,指節(jié)卻已經(jīng)攥得發(fā)白。 他知道沈書云是在主動認罰,但是他并不覺得內(nèi)心的委屈被安撫,反而覺得被懲罰的人是自己。 朱霽承認一個男人的愛總是帶著占有的熱望,但他對沈書云所做的一切,絕不是圖她的身子。 她的順從與認罰,像是打在他臉上的巴掌一樣羞辱。 朱霽終于忍耐不住,上去攥住沈書云的手,憤恨的話語幾乎是從牙齒間透著恨意而出:“沈書云,你究竟在做什么?” 這次輕蔑的是沈書云了,她輕聲說:“在做世子想要事情。” 朱霽只覺得自己的頭腦涌上了血氣,仰起頭閉上眼睛,按捺住內(nèi)心的憤怒,最后將床邊矮幾上的東西稀里嘩啦都撥到地上。 四寶聞聲挑開營帳的簾子,本是為了怕兩人要從口角升級,進來以后卻覺得無比后悔。 “滾出去。” “是。” 四寶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出去,面色慘白。 朱霽是個有權(quán)謀有城府的人,四寶幼年就跟隨朱霽,從未見過他真正的動怒,而這是唯一一次,卻也是震天撼地之怒。 朱霽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倒是沈書云先開口:“世子真的覺得在這世上,能有什么三生不悔,一往情深嗎?” 第七十一章 朱霽被她問得一愣, 目光略過她敞開的秀禾里那一抹冷白的肌膚,忽然察覺這一年未見的沈書云,經(jīng)歷了許多, 眼睛里早已不是豆蔻年紀在先帝壽辰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女畫師。 就在片刻之間, 朱霽緊蹙的眉頭便舒展了, 恢復(fù)了平和溫潤的模樣, 對沈書云道: “我倒是更好奇,云娘為何有此一問。” 朱霽平靜地走過去,仿佛剛才的怒火從未發(fā)生,沈書云看著他已經(jīng)毫無漣漪的面孔, 微微皺了一下眉毛。 的確是一個可以對心虛喜怒都收放自如的人,的確襯得上萬人之上的極寒之地。 朱霽問完, 便坐在沈書云的身側(cè), 伸手將她衣襟前的盤扣一顆一顆都扣緊, 仿佛是在彈奏琴弦般緊湊有序。 倒是沈書云,方才的分寸感被朱霽陡然而至的平靜淡定, 弄得有些凌亂。 朱霽輕輕扶住她的肩膀, 讓她的背朝自己,然后用那枚剛剛拆下的玉簪,將三千鴉發(fā)再度束起,輕輕的挽在她顱頂, 形成一個完美的發(fā)髻。 “聽說,京城現(xiàn)在時興一種海螺髻, 不知道云娘是不是見過呢?” 沈書云回過頭去, 看著朱霽的模樣, 流露出狐疑的神色, 分明他方才還怒火沖冠, 是真的撫平了心中的氣憤? “世子,怎么會問這個……” 朱霽微微一笑,道:“其實海螺髻,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母妃辭世前,就曾經(jīng)束過,京城貴胄們總是這樣,喜歡什么也只是稀罕一陣子,過去若干年,又時興回來。” 沈書云靜靜地聽,她知道朱霽不是什么喜歡閑扯的人,他鮮少提到已經(jīng)去世的安王妃,作為獨子,一定享受過許多和煦的母愛,這一點是她不能理解卻羨慕的。 “母妃辭世的時候,父王剛剛到薊州就藩,天地荒涼,北有蠻夷,母妃便病了。當(dāng)時我只有十歲,還是個孩子。但我親眼看見父王焦急萬狀,請來了所有有名氣的醫(yī)師來為母妃診治,還是沒能留住芳容,母妃辭世時,父王悲痛不能自已,大病一場,數(shù)十日沒能處理政務(wù)。” 沈書云看著朱霽,靜靜訴說著父母的深情厚誼,說到安王妃故去之時,微微地哽咽了一下。 沈書云看向他的雙眸,在帳中昏黃的燈火里,閃耀著點點水光。 “原來世子是少年失怙,并不比我好多少。” “天底下沒有人比沒娘的孩子可憐。不過若是你問我世界上有沒有情定三生,一往而深的事,我雖然不敢打包票,至少覺得會有。母妃在世之時,父王中宮只有母妃一人,連婢女嬤嬤也沒有。我不知道這在你看來算不算是真情專一。” 沈書云于是了然,為何朱霽會提到父母,大抵一個人成長之中見過什么樣的感情,就會相信什么樣的關(guān)系,古今皆同。 “那世子雖然不幸,也算是有幸,安王殿下看來是個愛妻專一的人。” 朱霽聽聞,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道:“然而父王畢竟是威嚇一方的英雄豪杰,母妃辭世以后,也不會少了美人在側(cè),但到底不能與發(fā)妻相提并論。云娘,這世間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卻要從一而終,在我看來誠然是有失公允,若是你擔(dān)心我將來會辜負你,倒不如讓自己身體好好地,活得長久。” 沈書云微微開口,卻咽下了想說的話,她想問朱霽怎么看穿了她的心思,現(xiàn)在對她違背諾言的所作所為,還生不生氣。 朱霽去案頭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香飲,對沈書云說:“薊州與北境蠻夷相接,倒是有人人喝奶茶的習(xí)慣。這里是江蘇道,比京師要冷,你一天沒吃東西,嘗一嘗。” 說著就小心翼翼地為沈書云吹涼碗里的奶茶,樣子虔誠得像一個信徒。 沈書云接過來,小口嘬飲,確實是京師里從來沒有品嘗過的味道。 “多謝世子,奶茶真好喝,的確有遼闊草原的生鮮之美。”隨后露出了久違的、放下芥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