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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妻綜藝自曝離婚后 第76節

    這場雨實在下得太大,眾人站在雨里被淋得睜不開眼。

    孫教官立刻宣布就地解散,讓大家趕緊去往最近的室內訓練場避雨。

    節目組那邊就更加兵荒馬亂了。

    一邊要保證拍攝、直播信號不中斷,另一邊還要給不防水的拍攝設備做緊急防護,避免經濟損失。

    一行人跑的跑,追的追,在滂沱大雨里差點連鞋都跑掉。

    全力沖刺下,跑到cao練場館不過花了六七分鐘的時間,但在場所有人都狼狽的像被高壓水槍掃射過,渾身濕透,身上的衣服都能擰出水來。

    宋鏘跺了兩下滲水的鞋子,心有余悸道:“小翁栽下去那一下真把人給嚇了個夠嗆!還好小許反應快!都沒摔著吧?”

    翁婭欣率先搖頭:“柚柚姐第一時間護著我了……”

    “沒事,沙地有緩沖呢……”許綰柚說著,抬手想揉揉被雨水蟄得慌的眼睛,便聽到旁邊魏嘉澍驚呼出聲。

    “柚姐你手上怎么有血?!”

    許綰柚低下頭,這才看到自己左手掌側的擦傷。

    血水混著黑黃的泥水,細密的傷口里還沾著沒被雨水沖刷掉的砂礫。

    而小臂連著手肘處也后知后覺地傳來疼痛。

    許綰柚忍不住“嘶”一聲,蹙眉脫下半邊外套袖子,擰過手臂一看,果然同樣擦傷了一大片。

    混著雨水的血跡在纖瘦白皙的手臂上蜿蜒,離她最近的幾人乍一看到,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

    一聽嘉賓受傷,工作人員也著了急,立刻高聲呼喚隨組醫生。

    許綰柚自己反倒是最不著急的那個。

    她簡單活動了一下左手,判斷并沒有傷到骨頭,還反過來安慰眾人道:“別著急,不嚴重,只是蹭破了點皮而已。消個毒,包扎一下,趕明兒就結痂了。”

    關芷急道:“什么叫而已?!這么大一片!”

    “我,我剛才怎么都沒發現……”翁婭欣為許綰柚因她受傷和自己的粗心而歉疚不已,著急地喊旁邊的工作人員:“陳姐,能不能快點安排車過來接啊?柚柚姐這傷得去醫務室處理才行!”

    “害,真沒那么嚴重。”許綰柚脫口道:“我以前拍戲,威亞吊到半空突然故障,直接從屋頂上滾下去,手腳被碎瓦片劃出七八道口子,好在避開了動脈血管,下去找劇組醫生止了血,換了套戲服就又接著上威亞繼續拍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說完,許綰柚自己先愣住了。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許多紛雜的畫面和片段,和她剛才說過的情形一一對應起來。

    許綰柚意識到,這是她失去的那五年記憶中的一段。

    可她卻驀地有些后脊發涼。

    因為剛才那一瞬,她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對大腦、對身體的控制權,可她的嘴巴卻自發地對別人做出了回答。

    “稍微忍一下,創口面積大,消毒可能會有點痛哦……”

    手臂上真切傳來的刺痛、醫護人員的提醒,以及周圍眾人投過來的關切視線,令許綰柚倏地回過神來,而之前那一瞬之間冒出的無稽念頭,則很快被她拋到了腦后。

    隨組醫生給出的診斷,和許綰柚自己的判斷大差不差。

    外擦傷并不嚴重,但因為創面較大且加上泡了雨水,擔心感染,所以建議她最好還是去基地醫務室開些消炎鎮痛的藥物。

    嘉賓在錄制時受傷,節目組自然十二分重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聯系了車輛過來接人,又安排所有嘉賓臨時休息一個小時,回宿舍休整換衣,吃藥預防,以免生病。

    雖然許綰柚覺得完全沒必要,但在節目組和其他嘉賓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沒有參加這天后續的室內訓練,只跟著去cao練場館坐了幾個小時的“冷板凳”。

    捧著保溫杯的那種。

    但事實證明,許綰柚對自己身體機能的主觀感受并不準確。

    晚上,隨行醫生來宿舍給她換藥時,發現她的體溫有點偏高。

    溫度計一量,果然是有點低燒。

    許綰柚聽到度數時還有點詫異。

    因為她從小到大都少有生病的時候,從前在獵鷹特訓營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時,深秋季節在暴雨里行進三四個小時都沒發過熱,怎么今天淋了幾分鐘雨就發燒了?

    雖然對這個診斷結果感到意外,但吃過退燒藥后,許綰柚便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上床休息前,她還語氣肯定地對擔心她病情的關、翁二人說第二天睡醒絕對會退燒。

    然而事與愿違。

    后半夜,許綰柚便徹底燒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想回答,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別說開口,就連眼皮都重到根本睜不開。

    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許綰柚隱約聽到有人驚呼—

    天!燒到40度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綰柚有醒過來一次。

    意識模糊中她知道自己被送到了醫院,但頭頂刺目的燈光和搖晃的吊瓶,都讓她本就不清醒的腦袋更加昏沉,于是很快便又再度陷入了昏睡……

    第76章

    “不,不要……等我,等我……”

    司理拿著化驗報告單從醫生處問詢回來,一眼便看見病床上許綰柚似被噩夢魘住。

    她雙眼緊閉、滿頭大汗,蒼白干澀的嘴唇里發出模糊不清的夢囈,扎著針頭的右手像是要同誰去抗爭一般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和血管都鼓了起來。

    司理趕緊按住她的手,急聲喚道:“又又?又又醒醒!”

    許綰柚猛地睜開眼,一瞬間瞳孔都在微微震顫。過了幾秒才重新聚焦,看到視線里司理放大的、滿是擔憂焦急的臉。

    右手被人克制地抓在手里,她聽到對方壓著語速緩聲安撫:“別怕,我在這里。只是做夢而已,來,慢慢深呼吸……”

    許綰柚茫然了兩秒,直到胸腔因為無意識的憋氣而微微脹痛,才突然醒過神來開始大口呼吸。

    司理也跟著長吐一口氣,又低頭去查看她手背上的針頭,見沒有跑針才放下心。

    他動作很輕地替許綰柚擦拭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眉心卻皺得很緊,“做個夢怎么嚇成這樣……”

    她做夢了嗎?

    許綰柚有些迷茫,腦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自己之前到底夢到了什么。只感覺喉嚨里又干又痛,仿佛被火燎過。

    她張開嘴想說“水”,可是嘴唇動了動,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是不是要喝水?”司理站起身,不等她回答,已經轉過身去倒水了。

    身體四肢隱隱泛著高燒過后特有的酸滯,但并不嚴重。

    許綰柚舔了舔因為缺水而起皮的嘴唇,自己撐著床沿坐了起來。

    動作間帶動輸液管一陣晃蕩,撞在金屬桿上發出輕響。

    聽到響動的司理立刻警醒地轉過頭,皺眉斥道:“別亂動!”

    許綰柚抬手扶了下輸液管,覺得他有點反應過剩了,不由笑道:“不用這么緊張啦,我只是發個燒而已……”

    結果不說還好,一聽到她這把破鑼嗓子,司理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黑著臉訓道:“你別說話!”

    許綰柚:“……”

    司理端著水杯走回來,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杯沿湊到她嘴邊,又硬邦邦蹦出來一個字,“喝。”

    “我自己……”許綰柚手都還沒抬起,就被司理先按住了。

    她看到對方眉間愈發深刻的折痕,聰明地選擇把“可以”兩個字咽了回去,乖乖就著他的手慢慢喝光了那一整杯水。

    司理臉色稍霽,拿開水杯時順手用大拇指幫她抹掉了唇邊的水漬,問:“還要不要?”

    許綰柚搖搖頭,下意識舔了下被他指腹蹭的微癢的唇角。

    瞄到司理仍顯冷峻的臉色,她眼珠一轉,朝人勾勾手指,道:“不過我有個另外想要的東西。”

    “說了不要亂動。”司理先皺著眉將她裹纏著紗布的左手小心按下去,才問:“想要什么?我去準……”

    話沒說完,嘴唇就被傾身湊過來的許綰柚親了一口。

    “好啦!想要的我已經拿到了!”許綰柚滿意地看著愣住的司理,狡黠地眨了眨眼,又歪歪頭笑瞇瞇地明知故問道:“欸?小啞巴耳朵怎么突然紅了?”

    司理:“……”

    許綰柚見他終于不再是那副“被人欠了幾十個億”的臭臉,抓住他指尖輕輕捏了捏,趁熱打鐵哄道:“別擔心啦,我真沒什么事兒。”

    司理抿了抿唇,沒說話,臉色卻rou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反駁她:“還沒什么事!你半夜燒到40度直接昏睡過去,節目組緊急派車把你就近送到軍第三醫院,我趕過來的時候你都還沒醒。這叫沒事,那要怎么樣才算有事?”

    許綰柚心虛地咳嗽兩聲,趕緊轉移話題:“節目組的人回去了?我助理呢?我看這瓶就快打完了,讓她提前給節目組打電話吧。”

    司理一時沒反應過來:“打電話做什么?”

    許綰柚理所當然道:“讓節目組派車來接我回基地呀!”

    “你現在燒都還沒退下去,回什么基地?”司理皺眉道:“你因為傷口急性感染導致高燒不退,醫院暫時沒查出具體病原,只能先做常規抗生素治療,但效果并不太好。得等血液二次送檢結果出來,才能做針對性治療。醫生說你最少得住院一周。”

    “一周?”許綰柚愣了愣,“那我不能參加結業考核了?”

    司理以為她是擔心節目組那邊的錄制,解釋道:“你是在節目里受的傷,他們更擔心你出問題追究責任。導演一直等到醫生檢查結果出來才離開,你安心在醫院休養就行。”

    可許綰柚卻并沒有露出放下心的表情,她緩慢地眨了下眼,輕輕“啊”了一聲。

    司理甚至都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他剛想問,許綰柚突然垮下肩膀,垂頭看著手上的針頭嘆息般開口:“差一點,我好像總是差一點……”

    司理很困惑:“什么差……”

    “不要問。”許綰柚及時出聲打斷了他未盡的提問。

    因為真心話系統的存在,只要司理問,她就不得不回答。

    可她不想提從前的那些事,最起碼現在不想。

    許綰柚不知該怎么解釋,頓了頓,道:“我想休息會兒。”

    說完,怕司理擔心也怕他再追問,她又抬頭朝人提起嘴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