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更準確來說，他現在腦子很亂，亂到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目前的情況。

    賀臻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心里告訴自己，其實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不是標記期，他們沒有精神聯結，顧子章什么都沒有發覺，顧子章沒有錯！

    是他控制不住，一直在胡思亂想..

    顧子章隔著合成玻璃看不太清楚賀臻的模樣，但他記得自己過來的目的，這一窗玻璃完全將他和賀臻隔離開，如同宿舍那堵墻。

    他再次敲響玻璃，努力將賀臻的視線再次吸引過來，沒有達到目的，他不會離開的！

    賀臻聽到聲音，果然投過來目光，顧子章瞪著眼睛說：“你同意我留宿了，不可以把我鎖外面。”

    合成玻璃隔音很好，賀臻完全聽不見顧子章說什么，可借著微弱的月光以及外面昏暗的路燈，他完整讀取出顧子章的唇語信息。

    賀臻沉默，努力回想自己說了什么，首先不小心將內心還沒有真正想明白的感情說出來，接著就問了一句「你也是什么」，之后就沒有再說什么。

    所以他哪句話同意顧子章留宿？

    賀臻簡直要氣笑，可看著外面顧子章耷拉著腦袋，一雙眼睛只放在他身上，不知怎么地，剛才所有的情緒都消失殆盡，胡思亂想的東西霎時就被一掃而空。

    其實喜歡信息素也挺好的，正因為信息素的存在，他和顧子章有了以前從未想過的交集，而之后他們會因為信息素的存在變得更加親密。

    他其實又何必糾結太多，像顧子章所認為的那樣，他們繼續保持這樣下去就很好。

    雖然這么想，賀臻打開落地窗，讓顧子章進來后，仍舊忍不住抱怨一句：“你都沒明白我說什么！”

    顧子章眨眨眼，一顆心被緊緊提起來，雙手不自然地擺放，上次被這么說的時候，他和賀臻爭論了許久，還打了一架。

    他眼巴巴地看著賀臻，一句話結結巴巴地說完：“你再說一次，我理解。”

    賀臻：“不要。”他才不要再說一次。

    更何況這句話他本來就不應該說，自始自終顧子章沒有表達過對他有AA戀想法。

    道歉打賭那次，顧子章也只不過為了和他回到之前的相處，而之前的相處。

    不過是他一心與顧子章作對，擅自將顧子章當作死對頭，之久的相處，最多的不過是標記和信息素，以及對可能分開的不安。

    顧子章的喜歡跟他的喜歡并一樣。

    他的信息素對顧子章來說，就如同旱逢甘露，如同罌粟一樣深深誘惑，欲罷不能。

    而他明知道信息素和標記的背后代表什么，卻依舊縱容自己靠近顧子章，這之后出現的所有后果，他都必須承擔。

    賀臻心里下了決定，牽上顧子章的手說：“我不跟你這個要來易感期、腦子不清楚的傻子計較。”

    顧子章回握住賀臻的手，兩手交替間自然而然十指相扣，說：“那你不生氣了。”

    賀臻：“沒生氣……”

    說話間，顧子章招手呼喚出房間控制臺，打開房間的燈光，不經意問：“怎么回來這么久都沒開燈？”

    賀臻：“..”

    被陸起說破心思后，他腦子就渾渾噩噩，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怎么可能想到其他事情。

    他能想明白自己喜歡顧子章，還得虧顧子章在他思緒最沖動的時候爬墻過來，在他最想見到顧子章的那刻出現在他面前。

    想到這，賀臻不由把視線投向外面，嘀咕：“宿舍區的防御設施太差了。”

    顧子章深有同感：“可不是，這樣你上次就不需要使用門禁卡進我宿舍了。”

    賀臻：“..”簡直是近期黑歷史被拉出來。

    非標記期時，仍然習慣性跑到顧子章房間睡覺，他現在想想都為自己感到羞赧。

    這時，顧子章又說：“這樣我就不會輕易被你鎖在外面。”

    不知覺中，賀臻抓著顧子章的手猛然用力。

    咔嚓一聲！

    顧子章根本毫無防備，只能握著受傷的手，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賀臻無語，從柜子掏出一支治療藥劑噴霧，沖顧子章受傷的手噴了幾下，而后說：“你看看柜子里面有沒有啥能用，自己救下。”

    說著，人就拿了衣服，逃離現場一般急忙進去洗浴室。

    牽手卻將人手指弄折，還在自己剛認清心意沒多久的時候。

    想到這，賀臻站在熱水的沐浴下，捧水狂戳了幾次臉，但胸口依舊悶著一口氣，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

    還得虧顧子章身體強健，骨頭硬，不然那一下，就不單是折一下那么簡單。

    等賀臻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顧子章已經處理好，沒太大問題，屬于軍校生經常遇見的受傷范圍，備用的治療藥品就可以處理好。

    賀臻確認了這個問題后，才注意到顧子章此時躺在他的床上，半撐著身子看向他。

    賀臻：“？？”

    不知道是否因為剛得知自己喜歡顧子章，明明之前在標記期時也見過顧子章這番樣子，但此時看來，卻讓他嗅出一絲旖旎的感覺。

    他看哪兒都覺得不對勁，離床邊的幾步的路程硬讓他走出了一個世紀的感覺，在自己的房間，反而顧子章比他還要自在。

    顧子章沒有察覺到他的不自然，一把將他拉過來放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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