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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辛很想笑,但又怕小隊長惱羞成怒跳車跑路。他咳了兩聲,正經道:“隊長,走了。” 地裂的寬度沒有變,對面的喪尸也一如上回見時的模樣。 待程杭西看到地裂,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他指了指其中一個鐵架子:“另一個要怎么拿過去?” 裴南辛笑了笑,從板車的角落里拿出一條鐵索,鐵索的一端連著一把閃著寒芒的鉤子。 他又拿出一桶油,將鐵索在油里浸泡過再撈出來,而后用力將鉤子往對面甩。 尖尖的彎鉤戳進地面,裴南辛特意騎著小紅躍過去,硬是用石頭把鉤子全砸進地里,然后再跳回來,將鐵索的另一邊固定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 索道的一個鐵架被另一根浸過油的鐵索吊起,掛在繃緊的、傾斜地刺入對面的鐵索上。 一松手,鐵架就自動滑向對岸,最后卡在地裂邊,水中的水花不時濺起,懸在上面,透著晶瑩的光。 裴南辛笑著望向程杭西。 程杭西:“……很厲害。” 起碼把鐵鉤子釘進地里,再徒手拔出來,沒幾個人能辦到。 已經架過一次,再次把索道架起來就很輕松。裴南辛把鐵廂掛上去,再讓一根根索道歸位,還沒有他把鐵架和鐵索送到對面費勁。 看鐵廂已經能自由移動,兩人把空空的油罐和鐵鉤收回來,便踏上回程。 此時已經是下午。 他們回到住處時,天已經暗下。 竄起的火光把大棚及其周圍照得亮堂堂的,空中除了魚湯的鮮香,還有烤魚烤螃蟹的香氣。 一看到他們回來,大棚里一陣sao動,歡呼聲震天。 才把板車卸下來,小紅就撒蹄子跑了。 裴南辛見大家實在是激動,手都沒有洗,就先走過去問:“都沒吃飯?不是讓你們先吃嗎?” “裴老大,就你和隊長沒吃了!” “副隊,裴老大和隊長都回來了,我們能喝酒吃烤魚了嗎?” 加擾還沒有回答,大大的酒壇就已經被打開,果香和發酵過后的酒香蔓延出來。 裴南辛還滿手的油,就被塞了一個空碗和一個熱乎乎的馬鈴薯。 見他們已經開始分酒,裴南辛把馬鈴薯掰成兩半,將另一半給程杭西:“要喝酒就先墊墊。” “謝謝。” 分酒的時間,他們也只來得及吃那幾口馬鈴薯。 知道裴南辛對唱祭歌跳祭舞不感興趣,他們也就沒跳。大家圍成一圈,碗和碗碰在一起,不知道誰的酒水被碰得灑出來 ,頓時響起一陣心疼的抽氣聲。 按這種情景,裴南辛本以為加擾要叭叭幾句,或是加擾讓程杭西跟大家叭叭幾句,然而在加擾大喊完一聲“敬新生活”以后,大家就齊刷刷地把碗收回去,將里面的果酒一飲而盡。 連聲附和都沒有。 只是眨眼的工夫,一個個裝滿紅色果酒的碗就變成了空碗,而樂安就坐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他們笑。 “裴老大,隊長?你們不喝嗎?” “我可以——嗷!”寸子話說一半,就被駱妮捏了一下。 裴南辛緩緩地眨了一下眼,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有點反應不及。 他的一邊手還籠著撕下來的馬鈴薯皮,另一只手端著一碗滿滿的果酒。 而其他人已經把第一碗酒喝了個干凈,他們看上去很想再去續第二碗,但又沒有人動。 裴南辛垂下眼,跟程杭西碰了一下,本想再說點什么話,但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都朝他望過來,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碗里的酒被一口悶。 雖然有了酒香,但更多的是酸甜的果味,還有一點點澀味,像果酒。 等裴南辛和程杭西都喝完,其他人才像解了禁一樣,快快樂樂地散開,裝酒的裝酒,吃東西的吃東西,亦或是跑到火堆邊唱祭歌跳舞。 “喝酒!”寸子抱著酒缸,使勁吆喝,看到誰的碗是空的,馬上就給滿上。 今天手在油里不知道過了多少遍,還沒來得及洗手,裴南辛受不了這一手的黏黏膩膩,打算先去洗干凈,再回來填填肚子。 一側頭,看到程杭西木愣愣地站著,眼里閃著光,望著跳祭舞的人愣神。 “小西?”裴南辛問,“要先去洗手嗎?” 程杭西眼睫扇動,頭搖了一下,又停下來:“小西不去。” “那你先找點東西吃,別在這兒愣著了。” 裴南辛說完,便去了井邊洗手,洗完他沒有立即回到熱鬧的人群里,而是轉身回了木屋。 “隊長!來!我們喝酒啊!” 木門一關,寸子咋咋呼呼的聲音便被隔絕在外。 裴南辛走到窗邊,摸索到一根細桿子。將細桿子提起來,屋里火光一閃,暖光便透過竹筒的縫隙透在地面。 木板上出現一直憨態可掬的胖小豬。 裴南辛提著燈籠回到棚子,原地已經不見了程杭西的身影。他掃視過一圈,鍋邊,火堆邊,酒壇邊,大棚里,都沒有。 妄間和小鯢湊到他身邊,好奇地盯著地上的小豬看。 “你們隊長去哪兒了?” 妄間巴巴地問:“我告訴你的話,你能給我一個這個嗎?” 小鯢同時道:“副隊好像和隊長去了馬棚那邊。” 裴南辛點了點頭:“謝謝小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