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 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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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聲與窗外的雨聲交混在了一起,又被雨聲淹沒。 項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外面天都要暗了下來。 她知道還有許多眼睛盯著她,她不能再留下了。 項宜站起了身來,慢慢收起兩位父親的信,將那兩封信封存起來,從懷中掏出另外一封信。 她指尖發(fā)顫地將那信放在了書案之上。 和離書。 十三年前,兩位父親替他們結(jié)締的這場婚姻,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項宜一遍一遍擦掉不停滾落的眼淚,看著自己親手寫下的和離書,嗓音嘶啞地輕聲道了一句。 “譚元直,別生氣......” 話音落在寂靜無聲的房間里,融于了寂靜之中。 項宜萬不敢再停留一息,最后看了一眼這間房,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門咣當(dāng)一響。 屬于兩個人的房間,空落落地再沒有剩下一人,只有那書案上獨獨放著的一封和離書。 作者有話說: 救命!我本來準(zhǔn)備一更,結(jié)果寫了三合一!!! 朋友們,收尾期的劇情量實在不好控制,經(jīng)常越寫越多,大家別卡著晚上9點來等,不一定能寫完。 可以到十點以后再看,或者早上過來~ 晚安,過幾天正文完結(jié),給大家搞抽獎哈~ 第88章 黑駿馬馳騁在無邊曠野之上。 有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造反軍和當(dāng)?shù)毓俦鴷簳r休戰(zhàn),譚廷自不能再多留,他身上另有君令,須得盡快返回京城。 只是越靠近京城,沿途各地的情況便越是令人驚詫。 譚廷回京這一路,便遇上三宗當(dāng)?shù)厥搴捅镜厥雷逯g的沖突,其中就有世家將招來的寒門贅婿攆出了門去,寒門庶族卻不接納,反而嗤笑那人當(dāng)年攀附世族,如今便是惡果。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有太多的人投身進此,拉扯著世庶之間矛盾的溝壑。 有些人是自以為是,有些人是盲目跟隨,有些人則是暗藏私心,但他們高呼的聲音太大,讓太多本就看不清想不明白的人,越發(fā)地沒了主張,而他們則高舉清除異己的大旗,凡是與他們意見不同的,便是惡人惡鬼,完全不能容。 京畿都成了這般,而被四大家族臨時掌控的京城如今是何模樣,譚廷難以想象。 他回了京。 進京的城門處便盤查極其嚴(yán)格,再進了京城內(nèi),許多平日里車水馬龍的街道都空了大半,店面要么關(guān)門,要么只留一條縫隙。 譚廷再不及細究這些,急忙回了譚家老宅。 譚家自外間聽來沒什么動靜,此處一如往日整齊,他快步走上前,門房見自己大爺回來了,又驚又喜,急著往里面通報。 “快快告訴二爺,大爺回來了!” 譚廷一聽譚建穩(wěn)在家中,當(dāng)下放了半邊心。 他想他那回了京城的堂叔譚朝宣,必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毫無動靜,他只怕譚建沒經(jīng)過這樣的事,做不好,如今看來譚朝宣也沒有掀出什么浪來。 譚廷沒得工夫在門口等譚建,他擔(dān)心家中的妻日子不好過。 剛才在城門口,他遇到了槐寧李氏的人,李家仆從在各處找人,見了譚廷都連忙行禮。 譚廷問了一句他們在作甚,得了回應(yīng)才知曉,槐川李氏搞鬼,逼得苗氏不告而別,李程許連著找了好些天的人,至今還沒有苗氏下落。 兵荒馬亂,一個女子如何在外行走? 譚廷念及此,便也想到了家中的妻,他回正院的腳步加快了起來。 不過他還沒有到正院門口,就見到了幾乎是跑過來的弟弟譚建。 “大哥!大哥回來了!”譚建一眼看到自己大哥,止不住激動起來。 譚廷見譚建周身穩(wěn)妥,也松了口氣。 “看來沒出什么大事......”他說著,已經(jīng)到了正院門前。 譚建都聽說他回來了,宜珍一定也知道了,譚廷不由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里一如尋常,庭院墻角,她說得那只早菊開出了小瓣,可他卻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正房的窗子關(guān)著,他亦看不到她在窗下的樣子。 “宜珍?” 無人回應(yīng)。 譚廷心頭快跳了一下,轉(zhuǎn)頭問了譚建一句。 “你嫂子呢?” 譚建嗓音有些發(fā)緊地回了他大哥。 “嫂子沒、沒在家......” “你把她送走了?” 譚廷皺起了眉來,但想到苗氏的事情,又覺得若是送走了也好。 他問了這句,還是禁不住往正院走了進去。 “是送去溫泉山莊了嗎?” 譚建聽到大哥這般問話,要說的話都快不敢說出來了。 可他知道,這事是根本不可能瞞住大哥的。 “哥......”他突然叫了譚廷一聲。 譚廷在這聲里,腳步停頓了一下,一種極其不安的感覺涌上了心頭,他盯住了譚建。 “你要說什么?” 他的聲音有些低,一路趕過來的嗓音,干涸而沙啞。 他問了,見譚建臉色難看極了地說出了口。 “嫂子、嫂子她走了,留下和離書走了......” 譚建話音落地,整個庭院里安靜到了極點。 譚廷在僵硬的一頓之后,一把推開了正房的門。 門咣當(dāng)一響,而房里空空蕩蕩的,可譚廷卻一轉(zhuǎn)頭,看見了安安靜靜被放在書案上的一封書信。 “和離書”的字樣,刺著他的眼睛。 房間里已經(jīng)清了,屬于她的所有東西,她都帶走了,除了和離書,她什么都沒有留下。 譚廷怔怔立在那,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封和離書。 她與他和離了...... 譚廷耳邊轟轟一陣亂響,喉頭有發(fā)緊的擰痛感。 她又給他留了信就走了…… 他們這樁婚,成得艱難,過得搖晃,如今終于兩人心有印照,卻還是走到了和離的地步嗎? 父親當(dāng)年早早為他定下這樁婚,應(yīng)該就是盼著世族庶族能漸漸和睦。 可兩族卻越走越遠,而他們的婚事,如懸絲而行,終是在這一日,潰然碎裂了嗎? 譚廷心頭一痛。 可他不甘心! 若是之前,他恐怕會以為,她是真的不再看好這樁婚事,又退縮了,又想離開他了。 可如今,譚廷想到她給自己送的那封信,她明明說,庭院早菊就要開了,盼他勿誤花期,怎么會隨意拋夫?! 譚廷心口一緊,不禁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問住了譚建。 “是不是譚朝宣來了?!” “是譚朝宣!”譚建立時回應(yīng)了譚廷,“大哥,正是他欲替下大哥坐上宗子之位,口口聲聲稱大哥與庶族從往過密,嫂子這才......” “果、然。”譚廷攥緊了手。 譚建把當(dāng)時的境況都說了,說起京城瘋魔一般的狀況,說起譚朝宣招來了許多族人,說起譚朝宣夫婦幾乎指著項宜,鄙視她庶族的身份...... 譚廷聽著,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妻挺著單薄脊背,就那么一個人站在一群世族人面前,沒有人在她背后替她撐腰,只能被譚朝宣為首的那些人言語鄙夷,最后又不得不在那些人的目光里,離開譚家...... 心口一陣一陣的酸澀發(fā)疼,譚廷手下緊緊攥了起來,指骨噼啪得響亮。 他只想立刻去把她接過來! 但這個關(guān)頭,接回來項宜,只會把她更架到了火上烤。 譚廷臉色緊壓著,先問了譚朝宣夫妻的情況,又問了他請來的兩位族老,還有當(dāng)時在大堂里替譚朝宣說話的人。 譚建早就把這些人名字記好了,當(dāng)下一個不漏地將譚朝宣和擁戴他的人,名字全都說給了他大哥。 譚廷恨聲冷笑。 “拿紙記好他們的名字!真勞煩他們記掛我這么多年,待過些日,我必讓他們知道,譚氏宗子到底有怎樣的權(quán)柄!” 他道完這句,指骨又是一陣噼啪作響。 譚廷抿嘴沉默半晌,想到妻子在京里沒個去處,又細細問了譚建。 “你嫂子離家去了何處?你可派人跟著了?可否穩(wěn)妥?” 譚建回道。 “嫂子去薄云書院了,寓哥兒因為替他書院世家出身先生說話,與那些同窗吵了幾句,又被人提到了嫂子在我們家做宗婦的事,被那些發(fā)了瘋的學(xué)子綁了起來游行,嫂子怕寓哥兒出事,離開咱們家就去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