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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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宜清了一聲嗓子,尷尬地走到了一旁的水缸旁,對著水面瞧了瞧自己。 仔細看看,眼下竟真青了。 她越發尷尬,其實她自己也不曉得昨晚幾時睡下的。 微風吹來,水面起了一層細細的波瀾,項宜莫名就想到了那位大爺昨日的提議。 逢雙。 這也太不合規矩了...... 項宜正想著,眼前的大水缸里,竟又映出了另一個面孔。 那人似是精神滿滿,眼中含著笑意,從她身后探了腦袋出來,呼氣輕輕在她耳畔。 “宜珍醒了?” 項宜被他嚇了一跳,她想著昨晚的鬧騰,沒好意思回頭。 “大爺來了。” 譚廷卻沒有什么羞怯,笑著點了點頭,從水中看著妻子的樣子,水面掀起細細微微的波瀾,映著她白皙的面容。 他不由想起了昨天夜間,最后的時候,他抱著她從浴房出來,她閉著眼睛迷糊睡著倚在他肩頭,白皙的臉上濕漉漉地泛著酡色...... 思緒飄飛了一瞬,項宜卻在這時開了口。 她依舊沒有回頭,只是看著水面映著的男人。 “大爺合該好生休息才是。” 譚廷還以為她在關心自己睡的時辰不足,便笑道。 “宜珍放心,我睡足了。” 水中的影子動了一下,項宜輕咬了一下唇,更加明確地說了一句。 “應該好生休息十日才是。” 她說話,譚廷下意識就要點頭,可再一聽,反應了過來。 十日? 她的意思是,不能逢雙,只得逢五? 譚廷足足怔了一息。 他想細細看一看妻子的神色,但她始終沒有回頭,他只能看著水面,悶聲問了一句。 “可是宜珍,我們不是要孩子嗎?” 項宜又清了一下嗓子。 “但是大爺,就算是要孩子,也該休息充足才是。” 譚廷:“......” 她是疑問他身子不夠強健嗎?可經了昨日她也該曉得才是。 那是因為......她不喜歡? 譚廷抿了抿唇沒出聲,喬荇在這時剝了雞子回來了,驟然看到夫人和大爺一前一后緊挨著站在水缸前面,還愣了一下。 但看到夫人眼下的青,便走上前來。 “夫人滾一滾眼下吧,今日下晌還有兩位族中女眷要過來的。” 譚廷愣了一下,轉步走到了另一邊,再一看項宜眼下,果然青了。 都怪昨日喝多了酒,這下好了,逢雙沒了。 但逢五也太...... 譚廷像學堂里犯了錯的小學童,呆站在旁邊不安地看著自己的妻,直到喬荇回房幫項宜滾過眼下,他才走上前來。 房中只剩下夫妻兩人,他一走動,空氣中流動起微妙的氣氛。 “宜珍,昨日是我的不是,以后絕不如此了。” 他為這樁事賠禮道歉,項宜臉上微熱了一下。 但他所說的逢雙,實在荒唐。 她只搖搖頭卻沒出聲,譚廷知道都是自己的不是,逢雙是不敢奢望了。 他悄悄看了一下妻子。 “宜珍說逢雙不妥,那就逢五逢十可好?” 項宜一愣,訝然看了他一眼。 她還以為他會就此回到原來的規矩上去,沒想到...... 譚廷亦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恰好在此時,正吉過來通傳了一句。 “大爺,蕭觀剛從京畿回來,有要事要稟告大爺。” 話音落地,譚廷沒等項宜回應,極快地同她道了一句就快步出了屋子。 項宜想說不合適都來不及了。 ...... 書房,蕭觀應了譚廷的吩咐,去了趟薄云書院附近,看項寓項寧住的妥不妥當。 他們住在附近的縣城里,還算穩妥,那一帶有許多在薄云書院讀書的世家子弟,帶來的仆從臨時住在城中。 而世家子弟沐休時候便會從山上下來,回到各自的院子里休歇幾日。 因著都是不是尋常百姓,縣衙甚是看重,每日巡邏不斷,還算安全。 再加上縣城不遠有一片繞水青山,景色宜人,也有不少京中高門將別院安置那里,官道都比旁處整齊許多。 項寓項寧典的院子,就在他同窗的老娘住的院子隔壁,也算相互有個照應,項寓每五日下山一次,還算合宜。 譚廷知道哪怕項宜項寧都不再同他計較,項寓也是難辦的。 譚廷嘆氣,只能思量過段時間,再同項宜提及此事。 他聽蕭觀將這事回過,又問,“還有旁的事嗎?” 蕭觀點頭上前。 “大爺,昨晚來京應考的寒門書生鬧起來了,差點沖進府衙,要不是衛所來人壓制,這些書生也多少不敢拿自己功名胡來,可就真要反了,有人都直接喊出了反言......” 因著舞弊案遲遲沒有審出結果,這些寒門書生本就煩躁不安,都覺得接下來京中春闈,興許也有世家壟斷其間,讓他們十年寒窗作廢。 在這般躁動之中,不知是誰傳了個消息出來,道是涉案的鳳嶺陳氏讓族中兩位封疆大吏上折子說情,皇上已經允了,遲遲沒有審完,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替罪羊,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消息一傳出來,寒門書生之間炸開了鍋。 這么大的案子,太子親自下令審查的,都能這般讓世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世族豈不是要只手遮天,而朝廷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還有他們什么活路? 消息就像是往干柴中扔進的火星,一瞬間就點燃了躁動不安的人群。 當晚連著幾個住滿了等待春闈考生的府縣,都鬧了起來,要不是知府聽說過領水發生的事情,有了預備,而衛所又及時趕來,興許那些被點燃了的書生,連功名都不要,也要舉旗造反了。 雖說沒有真的反,但也不少人在沖撞里手上,還有一名知縣被打傷。 蕭觀是拿了第一時間的消息趕來報信的,此事必然捂不住,不曉得宮中是如何反應。 若是宮中忌憚他們竟然在京畿鬧事,那么這些書生可真就十年寒窗作廢了。 譚廷在這時問了一句,“所以那鳳嶺陳氏的消息,有沒有可能查到是誰放出去的?” 這一套作為,可真和他父親治疫時的傳言,有異曲同工的妙處。 目的怕不就是,要生生點燃這些人的憤怒,把事情鬧大開來? 事情鬧大,這些寒門書生第一個沒有好處,那么誰有又好處呢? 然而蕭觀搖搖頭,說消息的來源完全不可考,是好幾個州縣同時都出現了這樣的傳言,在寒門書生看來,倒也算是相互印照了。 看來是有人故意放消息了。 不說鳳嶺陳氏眼下還沒有這般動作,便是有,在這件事之后也沒法再有。 可見放消息的人,也沒有將陳氏考慮在內。 這倒是和他父親彼時的情況,又不同了...... 譚廷又問了蕭觀幾句,暗暗思量了一陣。 到了下晌,京郊幾個府縣昨晚發生沖突的事情,便已經在京城里傳開了,鬧得京城都人心惶惶起來,只怕他們發瘋真的反了鬧到京城。 連百姓都如此想,可見宮中如何思量。 這事這個時候鬧出來,其實對前來應考的寒門子弟傷害最大,甚至有可能本屆春闈后延,而這些鬧事的書生被禁止以后再考。 這樣一來,進入朝廷改換命運的寒門子弟就更少了。 當下最好是能按下此事,安撫寒門書生的情緒,如期春闈。 這便是最好的擊退制造矛盾的人的辦法。 李程允本是要來同譚廷論此事的,但是他的妻子這兩日就要生了,他不敢離家,只得作罷。 譚廷也沒讓他出門,只是讓族人留意朝中動向。 第二天,多日未上朝的皇上,出現在了金鑾殿里。 當即就有朝臣提起了京畿府縣的混亂,說要禁考這些鬧事的寒門書生,皇上并未言語,太子在一陣沉默后,反問了一句。 “難不成,要將他們果真逼到造反?” 讀書人造反只會比尋常百姓更可怕。 沒人說話了,這時皇上才開口,問及有誰愿意前去安撫。 寒門出身的官員并不算多,他們雖然跟那些書生同根同族,但官位大都不高,官高權重的幾位封疆大吏都不在京中,而寒門出身的官員并不能代表世族在此事上面的態度,但若是讓世族的人去,只怕又不能說服他們。 此事當場竟然沒能定下前去安撫的人選。 譚廷倒是愿意去,可惜他尚在補官之中,官位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