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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戰場就在這里,史稱臥龍之戰。誰能翻到山那頭,踏入對方國境,誰就是這場戰役的贏家。 獨孤夜對這座山地形最熟悉,被請來當參謀。他帶著一干愿意追隨他的兄弟參了軍,以正規軍的身份保家衛國。 威遠大將軍重新披甲上陣,統帥邊境十萬大軍。同行的還有他引以為傲的獨子秦玉龍,與秦玉龍親手訓練出的一支精兵。 獵獵旌旗下,秦玉龍一身銀甲,騎在雪白的高頭大馬上,一柄玉龍槍在烈日下折射出銳利的鋒芒。 這身銀甲是赫連奚臨行前送給他的。赫連奚說,當初為整個宮里的兄弟朋友們都做了衣裳,給他做的就是這身銀甲,一直沒機會送出去,想等著合適的時候再送。 而今就是合適的時候。 秦玉龍,合該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不過如今,他還是稍稍惜命一些。 赫連奚可是跟他說了,要他一定得平安活著,回去成親。 赫連奚當初領兵回棲鳳助赫連鈺登基,被赫連鈺留在棲鳳住了月余,封了親王,儼然不打算把人放回來的架勢。 要不是秦玉龍忙著為大戰加緊cao練,早就去棲鳳親自接人了。 秦玉龍想著被扣留在棲鳳的赫連奚,望著遠山,眸子里染上淡淡思念。 在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秘密研究后,在謝重錦的允許下,他見識到了長黎真正的絕殺武器——火藥。 那威力讓秦大將軍這久經沙場的老將也震撼不已。如果夜郎沒有同等威力的武器,那長黎這戰,想敗都難。 但再十拿九穩的戰爭,放在個人身上,仍是九死一生的艱險。 在生死險境下思念的人,一定是心中最在意的人。 秦玉龍第一回 上戰場,思念的是自己遠在玉京的爹。 第二回 上戰場,他爹就在身邊,最思念的人就成了赫連奚。 “發什么呆,是在想我嗎?” 明朗的聲音落入耳畔,秦玉龍一驚,調轉馬頭,就見騎在棗紅色駿馬上的少年,眉目張揚,英姿颯爽。 赫連奚著一身鎧甲,不再像上回那樣男扮女裝,長發梳成高馬尾,腰佩長劍,鋒芒畢露,是個意氣風發的小將軍。 秦玉龍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剛剛還在思念的人就這么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來了?” “jiejie派兵增援長黎,我是代表棲鳳來的。”赫連奚道。 秦玉龍笑了:“jiejie舍得讓你來?” 棲鳳援兵的消息長黎早已收到,只是沒想到將領是赫連奚。 “她舍不得,不過棲鳳有句古話,男大不中留。她留不住我。”赫連奚駕馬與秦玉龍并肩,愉快道,“這下我們可以并肩作戰了。” 世事難料,戰場初遇,立場敵對。 兜兜轉轉,竟也站到了同一戰線上,成為一起戰斗的伙伴。 “陛下和殿下呢?”赫連奚問。 他們都知道謝重錦此次是御駕親征,陸雪朝也一塊兒來了,此刻都在軍營。 赫連鈺剛登基,要在京中穩固政權,不然也會親自上陣,而不是不情不愿地把赫連奚派過來,送他和他相好團聚。 “在營帳里議事。”秦玉龍道。 “是什么機密要事?”赫連奚很有分寸,“那我就先不去拜見了。” 話音未落,一名士兵就道:“赫連將軍,陛下請您進去。” 第95章 攻心 這聲“赫連將軍”, 聽得赫連奚心頭舒暢。 他從小就藏在心里的將軍夢,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成為現實。 “那我就先進去了。”赫連奚對秦玉龍道。 秦玉龍微微頷首。 軍營里的事沒什么能瞞過謝重錦, 何況早跟赫連鈺通過信。赫連奚前腳剛到,謝重錦就知道了。 陸雪朝的帳篷外有重兵把守,可見保護周全。見是赫連奚,士兵倒沒有攔著,只說陛下在里面等他。 赫連奚掀開門簾,里頭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軍營生活素來艱苦, 帳篷內卻擺著茶幾、書架、軟榻、香爐……雖不比宮中精致,也絕不簡陋。 陸雪朝本不欲這般麻煩,大戰在即誰顧得上享受, 打地鋪也不是不行。謝重錦卻說難道他忘了少時出遠門那回環境粗陋, 水土不服,病了好些日子?若不仔細照顧著,這個節骨眼兒身子出現岔子, 只會更讓謝重錦分心。 陸雪朝一想,是這個道理, 就不再多言。 說是陸雪朝的帳篷,實則謝重錦是跟他一塊兒住的, 為皇帝準備的帳篷空無一人。謝重錦道他要親自照看陸雪朝才放心,不然生怕哪個月黑風高夜, 陸雪朝被人給劫走。 不是謝重錦過度緊張。無論是陸雪朝本身的價值,還是他對于謝重錦的重要性, 都足以讓他遭遇危險。 赫連奚進門, 看見兩人席地坐在一起, 茶幾上擺著一張地形圖, 正在商討戰術。 他進來的動靜驚擾了他們,陸雪朝抬頭,看著一身鎧甲的英氣少年,笑道:“這身很威風。” 赫連奚容色姝麗,漂亮得有些陰柔,待在深宮里,像需要攀附藤蘿的菟絲花。 陸雪朝還是第一回 見這位異域來的小皇子穿上將軍的盔甲,眉眼都充滿剛毅之色。 這茁壯成長的樹苗終于不再夭折,長成一棵挺拔的參天大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