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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臉紅心跳地掛好燈籠,腦子里突然想起陛下和皇后殿下的愛情故事。 陛下說,當年他與皇后殿下定情,是因為一只鳥。 皇后殿下想把被風吹落的鳥兒送回巢里,可惜不會爬樹,就讓陛下幫忙。陛下沒有直接用輕功把鳥兒放回巢里,反倒是抱起皇后殿下,讓殿下送鳥兒回家。 如此迂回婉轉,就是想抱一抱心上人。 和現在簡直異曲同工。 花顏:他借機抱我,他心里有我。 他總是羨慕別人的愛情,自己一直是個聽故事的人,但好像……他也可以成為話本的主人公? “掛好了,你放我下來吧。”表面上,花顏還是故作鎮定。 傅惜年斂眸,卻沒把他放下來,直接扛在肩上,扛回了點墨齋。 矜持守禮的探花郎還是第一次做這么出格的事。 不止宮人們驚呆,花顏也呆了。 “探花郎,探花郎……傅惜年!你發什么瘋!” 傅惜年將花顏扛進寢殿,扔在床上。花顏又驚訝又期待,心道探花郎這是終于要霸王硬上弓了? 他是該羞澀躺平呢,還是該欲迎還拒呢? 但傅惜年并沒有如他所想地霸道撕衣服,只是坐下來,喝了杯茶冷靜片刻。 傅惜年說:“你最近在躲我。” “赫連奚都愿意見秦玉龍了,你反倒躲起我來了。”傅惜年不解地問,“我有哪里得罪你了?” 花顏:沒有沒有。 純粹是那天過后,得知傅惜年也可能喜歡他,他就不知道怎么面對人家了。 別看花顏大膽、熱情、奔放,自己在心里什么放肆的都敢想,面對真正的愛,卻是害羞又小心。 在青樓長大的少年,聽著別人愛情故事的少年,寫著甜蜜風月話本的少年,從沒想過自己也有收獲愛意的一天。 因著這張嫵媚漂亮的臉,花顏從不缺喜愛。在樓里掛牌前,就有不少客人見了他的臉便驚艷,笑說要等他成年拍下他的初夜,那些視線露骨下流,恨不得扒了他的衣裳。 花顏第一次對謝重錦動心,就是因為謝重錦和那些人不一樣,是真正尊重他、不把他當玩物的君子。 不過初次心動的人不愛他,謝重錦深愛著他的竹馬,對他拒絕得十分干脆。花顏并不嫉妒,只是很羨慕。愛情是別人的,他只能做個聽眾,做個看客。 可現在,他也擁有一個又尊重他,又喜歡他的人啦。 而且這個人,恰好也是他喜歡的。 總得給他時間……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 花顏看著傅惜年,他今天沒穿往常的白衣,一身大紅,更為俊美。長黎習俗,過年前后要穿大紅,寓意新的一年紅紅火火。 花顏斟酌片刻,說:“探花郎,你看我們今日都穿一身紅,像不像大婚當日穿的喜服?” 傅惜年一懵。 花顏又說:“檐外掛的紅綢紅燈籠,像不像成親布置的婚房?” 傅惜年如玉的嗓音含了絲喑啞:“你想……說什么?” “你寫的情詩我都收到了。”花顏絞著手指,向來大膽奔放的人難得忸怩。 他是收到了,可從前只以為是傅惜年教他寫情話,從沒給出過回應。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是他給出的回應。 他著實不算有墨水,這首《金縷衣》,也是傅惜年教給他的。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良辰美景,適合洞房花燭,及時行樂。 傅惜年微微一愣,忽而輕輕一笑。 “花顏,你出師了。” 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情話。 第76章 煙花 “陛下, 殿下。” 翌日,花顏和傅惜年一道來重雪殿,正趕上陸雪朝和謝重錦在一塊兒剪窗花。 小時候過年, 宮人們都會剪紙貼在窗上, 增添過年氣氛。謝重錦看著有趣,就去學了來。后來和陸雪朝在一處玩兒,就可以教他剪紙。 陸雪朝聰慧,看謝重錦剪了一遍,自己就能依樣畫葫蘆地剪出來, 之后就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剪出許多美麗的圖案。 長黎有關過年的習俗, 無非是剪窗花、掛燈籠、穿紅衣、貼對聯、辦年宴,把屋子布置得紅彤彤的,就算有了過年的喜氣。每年過年都一起剪窗花,是兩人一直以來的習慣, 時至今日,剪紙藝術愈發精進。 謝重錦剛剪完一張陸雪朝的人像, 正拿給陸雪朝看,花顏和傅惜年便來求見。謝重錦讓人進來, 兩人就攜手一塊兒進來了。 兩人口頭問安,謝重錦先前吩咐過, 不是正式場合, 都不用再行大禮。 陸雪朝放下剪子,看到花顏和傅惜年交握的手, 眉頭微挑:“你倆這是……” 花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臣有個不情之請, 就是……那日陛下所說的賜婚, 可還作數?” 花顏這個平日里最大膽的低頭害羞了, 傅惜年這個往常最矜持的反倒直面帝后,嗓音清透,目色堅定:“臣心悅花顏,愿效仿柳侍郎與沈侍郎,向陛下請旨賜婚。” 他們已有夫妻之實,自然不該再沒名沒分,要討個夫妻之名。 根據陛下的人才保護計劃,為了防備夜郎,他們都要以宮妃身份待在宮里,暫時無法光明正大成婚。眼下是同帝后報備,過個明路,等日后諸事塵埃落定,即可完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