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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回來關上一輩子,”蘇衡脫口而出,想了想,又改口,“我這樣的,全大鄴獨一無二,有什么能讓你離開我?” “有啊,”鐘昕自己先忍不住笑出聲來,“哪一天,你老了,禿了,胖了,油膩了……你想想,前面挺個大肚子,腰這么粗……” 蘇衡一陣惡寒,立刻反擊,“你還比我大四歲呢,要老也是你先老啊。” “……”鐘昕心里咯噔一下,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叫哥。” “想得美。”蘇衡借著環抱的姿勢,發動咯吱大法。 “啊……”鐘昕像條離岸的魚使勁撲騰,卻因為這個壓制姿勢怎么也逃不掉,“蘇衡,你放手……” “你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你!”蘇衡假裝邪惡怪叔叔。 鐘昕又叫又笑得直打嗝。 蘇衡不得不停手,改成邊喂他喝茶邊拍后背,一臉嫌棄:“看看你這個畫上美人,先是低血糖暈倒,現在笑到打嗝,中看不中用的,唉,還能指望你什么……” “嗝……”鐘昕連打了十幾個嗝,拉著蘇衡的手替自己揉肚子,還不忘毛遂自薦,“長得好看啊,身材又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君子六藝名冠國都城……” “哦,花魁啊?”蘇衡哎喲一聲,“你怎么又掐人?” “咔嗒”一聲響,大猞猁自學成材開了門,從衛浴房沖出來,對著蘇衡一通咆哮,張嘴就咬。 “猁兒,退下!”鐘昕大喝一聲,同時比劃手勢。 猞猁甩了甩耳朵尖上的黑毛,正對著蘇衡趴下,橫在他倆中間,一通呲牙咧嘴。 蘇衡一臉無語:“你家主人連根頭發都沒少,你吼什么呢?” 鐘昕噗哧樂了:“哎,我不打嗝了。” 第126章 心狠手辣 蘇衡一拍手:“歪打正著。” “啊……”大猞猁又張開嘴巴。 “再攻擊我, 就把你扔出去!”蘇衡覺得必須給這個毛絨怪上一課,不然以后動不動就被咬,日子沒法過。 “嗚……”猞猁毫無退意, 露出一口尖牙。 蘇衡急了, 直接硬杠:“我, 蘇衡, 上輩子愛鐘昕,哦,對了,他就是鐘昕;這輩子也一樣, 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猞猁沒怎么樣, 繼續與蘇衡對峙。 鐘昕臉紅了,強行把猞猁的大腦袋扳過來,比了個必須服從的手勢。 蘇衡默默記下了這個手勢,半慢拍地詫異:“喲, 臉紅了呀?”” 鐘昕因為這句話, 整個人都紅了。 蘇衡明知故問:“喲,大兄得咋咧?讓人給煮了呀?” 鐘昕睜眼閉眼之間,平復了心情, 直視蘇衡的眼睛:“人心易變, 也許,我早就變了呢?不然, 怎么在運寶司活這么些年?” “或者我看上了你舉世無雙的能力,真的用上了美人計呢?” 蘇衡完全不接他的話茬:“你風華絕代, 我舉世無雙, 絕配。” 鐘昕難得想說說心里話, 可是該認真聽的卻一直裝傻, 氣得他直接握住了蘇衡的肩膀,惡狠狠地問:“蘇衡,你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蘇衡的眼神卻順著鐘昕寬大的領口不正經起來,輕描淡寫地回答:“看光了。” 鐘昕氣得想捶墻。 蘇衡似笑非笑地盯著:“你讓今年十八明年十九的我,下山直奔國都城惠民藥局當分管事,又打算做什么?你這是拿我當烤串呢?” 鐘昕直截了當地回答:“惠民藥局有郎中兩百余人,派系林立,你憑三張醫彰書只能當替補,就算運氣好,很快能補上,也要從抄方郎中做起,俗稱實習醫生,整日端茶倒水像個打雜的……” “要憑你的醫術,沒有五年十年,根本不可能在惠民藥局立足,自然也觸碰不到那里的秘密……但是調查不能等。” “蘇行遠離開國都城已經十年了,宮中太醫院和惠民藥局,打理文書室的人手變更了不知道多少次,我暗中出動了運寶司的人,也只能得到那一點資料,調查已經非常艱難。為了不讓最后一點蛛絲馬跡消失,惠民藥局哪怕是個火坑,你也要跳進去。” 鐘昕說著,眨了眨眼睛,一臉無奈又無辜:“當然,如果你不想去趟那里的渾水,可以不去。” “……”蘇衡聽到這里,就知道鐘昕已經黔驢技窮了,接下來的線索要他自己找,要讓恢復蘇家名譽,這個火坑他跳了。 鐘昕低頭又抬起來,面無表情又神情漠然,說得字字誅心:“蘇衡,我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就連你都可以用來布局,所以……你確定沒有看錯我?” “也許將來有一天,你會發現頂著雅公子臉的鐘昕,深扒開來看心是黑的,連流動的血都是黑色。” “那時,你后悔都來不及。” 蘇衡閉上眼睛又睜開,直視鐘昕的黑眼睛,帶著懾人的氣場:“我好歹也是學霸,正史野史看了一大堆,但凡罪大惡極的,基本都有幾個共同點,貪,包括貪才貪色貪奢侈品;權,享受位高權重帶來的優越感;極度自私和冷漠……” “他們掌握著巨額財富和權利,聲色犬馬,隨心所欲,過得奢靡的生活,不顧旁人死活。《紅樓夢》里江南織造府的吃食都是什么樣子的……” “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富家賣米貴如珠,窮家鬻女賤如土。” “你呢?一鍋沸騰魚片,就吃得很開心,一盞清茶,就喝得有滋有味兒。衣服都是量身訂做的,死貴死貴的,你有很愛嗎?瞧你穿得這身堪比破爛的家居服,笑得像個二傻子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