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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行遠笑呵呵地說:“你猜。” 趙禮梗了一下,怎么也沒想到,蘇太醫還能這樣回答。 月兒和石頭咬了一會兒耳朵,兩人互相看了又看。 石頭站起來,帶著一點變聲期的奶音:“我們和蘇大伯不是親戚,蘇大伯救了我們的命,他們比我家真大伯小伯還好要。” 趙禮慢條斯理地吃飽以后,放下筷子,視線又落在孩子身上,問:“你們姓什么叫什么?” 月兒站起來,向趙禮一福,脆生生地回答:“我姓趙,小名叫月兒,大名……阿娘還沒想好。” 石頭也站起來,向趙禮一鞠躬:“我姓趙,小名叫石頭,月兒是jiejie,我是弟弟。阿娘說,我的大名要等阿爹回家以后再取。” 趙禮捏著筷子的指尖隱隱發白,姓趙啊,這倆孩子姓趙啊。 月兒看了一眼蘇行遠,聲音就有些興奮:“我阿爹也姓趙,是一名郎中,蘇大伯說,前段時間和我阿爹一起給人治病,他可厲害了!” “嘩!”一聲響,趙禮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 忙=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PS:長期饑餓的病人,身體吸收不到必須的營養成分,為了維持身體的基本消耗,會選擇性自我消化,損耗到一定程度,腸胃就失去了吸收營養的功能,到那個時候,就沒法救治了。 姐弟倆沒到那種程度。 第119章 人生無常 蘇行遠一手拉一個, 把兩個孩子領到趙禮身旁,介紹: “月兒,石頭, 這位是鹿鳴澗營地的軍醫, 姓趙名禮, 他就是前段時日和我一起給軍士們治病的郎中, 他的醫術很高超,他就是你們的阿爹。” 月兒和石頭也楞住了,兩人分別拉著趙禮的左右手,邊看邊說:“左手腕有胎記, 找到了!” “右手有個痣!找到了!” 姐弟倆又驚又喜, 拉著趙禮的手叫著笑著跳著腳:“阿爹!是真的阿爹!” 趙禮整個人都懵的。 “阿爹,真的是阿爹!” “阿爹,你見到月兒和石頭不高興嗎?”月兒有些緊張。 趙禮猛地回神,把姐弟倆攬進懷里, 三個人抱在一起, 沙啞著嗓音說:“阿爹高興,太高興了!我說這幾日,營地里怎么有那么多灰喜鵲呢!” “阿爹!” “哎。” “阿爹, 阿爹!” “哎, 哎,哎……” 趙禮抱著孩子不撒手, 生怕一撒手就是夢一場。 “阿爹,這么長時間有沒有想我們?為什么不給我們寫信呢?” “想了。” 蘇行遠生怕他們三人再聊出些什么, 趕緊勸開:“趙禮啊, 先吃飯, 涼了就不好吃了。” “行, 我們先吃飯,”趙禮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站起來抱歉,“蘇太醫對不住……” 蘇行遠笑了:“叫我蘇兄或者蘇郎中,或者蘇行遠也可以,家人團聚是一生之喜,為何要抱歉呢?”事實上,趙禮越喜悅,他越擔心。 他們和鄭鷹打聽的消息,趙家是當地出了名的和樂融融的一大家子,所以才會有一人亡故,老人病倒的事情。 “吃,吃……”趙禮一直覺得恭敬不如從命,立刻給孩子挾菜,孩子們也搶著給阿爹挾菜,屋子里滿是歡笑聲。 等大家都吃飽了,蘇行遠又建議:“趙老弟,這些年沒見了,帶孩子們去集市逛逛。” “真的嗎?”月兒和石頭更開心了,不停地拍手。 “阿爹,能給我買個風箏嗎?” “阿爹,我也想要一個。” 趙禮身無分文,滿臉的笑意僵在臉上,忽然看到蘇衡使來的眼色,只覺得袖口一沉,這時候他根本不可能拒絕這份好意,直接站起來:“走,趕集去!” “趕集去嘍!”一大兩小手牽手,向蘇家人行禮,然后大步往外走。 蘇家人懸著一顆心,目送他們走出前廳經過小院又出了大門,這才稍微放下一些。 “阿娘,今日我洗碗!”蘇衡站起來收拾。 “我也一起洗!”仿佛隱身了的鄭鷹忽然出現。 白霜落笑著打趣:“行,那今兒個我可輕松了。” 一大堆碗碟收到廚房,鄭鷹系起了圍裙,忙活起來。 蘇衡跟著白霜落進了柴房,從貼身衣襟里掏出一張銀票,巨豪氣地塞到她手里:“阿娘,收好。” 白霜落盯著手里的五十兩銀票,一臉不可思議:“一年期戍邊軍醫,最多幾兩銀子,你哪來這么多?” “賺的出診費,賣山貨的錢……”蘇衡其實想都給白霜落,又怕嚇著她,所以先給了最低面值的銀票,“阿娘,你和阿爹老是給人賒藥賒帳的,還是要留好自己傍身用的銀錢。” 白霜落望著銀票百感交集,這傻孩子怎么能對陌生家人這樣掏心掏肺呢? “阿娘,我在山上沒地方花錢的,萬一泡了水就白瞎了。”蘇衡信口胡說。 “行,我收好,一定好好收著。”白霜落收下了,滿臉笑意地打量蘇衡,不是為了錢,是因為他的心意。 偏偏這時,趙禮三人去而復返,直奔前廳。 蘇行遠正在烹茶,看到臉色發白的趙禮和明顯哭過的姐弟倆,心猛地揪起來。 趙禮有許多話,在唇舌間反復輾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剛才出門時,一絲僅存的理智沖破狂喜,問姐弟倆:“阿娘呢?怎么沒看到她?你們怎么來綏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