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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昕不假思索地回答:“半個月。” 兩個半月就有這樣明顯的改善,蘇衡嚴重懷疑鐘昕被人下了慢性毒藥,“你以前的吃食用度怎么樣?運寶司總不至于克扣財神吧?” 鐘昕回顧了記憶里的吃食:“在運寶司時,吃穿用度與長公主的花銷差不多。” “出門在外吃得簡單一些,如果去殷離燕宛這些國家,為了安全,全都是少侍清明一手打理,”鐘昕想了想,又開始調皮,“味道還不錯,比你做的好吃。” “……”蘇衡一時不知道該先吐槽哪個,腦海里翻騰著所有與雅公子相處時的細節點滴,“你之前說過,也有清明下毒害你的吧?那你為何還只吃清明準備的吃食呢?自己做不行么?” “不讓,”鐘昕一臉無辜,“君子遠庖廚,更何況我是天降的財神。” “你不去審問一下清明?”蘇衡對躺在醫舍里的小強版清明,總有說不出的膈應,“好歹也該分辨一下,他是盡忠,還是職守。” 鐘昕搖了搖頭,寫得手實在酸,又開始說話:“之前一個清明偷翻紙卷被我發現了,離開國都城時隨便點了一個上路。” “你看我相信么?”蘇衡才不信鐘昕心眼怪,身體差到這樣,還能騙過所有人的眼睛,這是怎樣非人的道行? 鐘昕搖了搖頭,自己也不信是隨便點的。 到底為什么呢? 大概是他在運寶司閑逛時,遇到過兩次清明,一次是下著鵝毛大雪的冬夜,清明像個雪人一樣扎在梅花樁上;還有一次是酷暑難當的盛夏,看到清明被師傅罰頂缸,活活被曬到中暑連人帶缸摔了一地,后背扎進了不少缸的碎碴。 “他生性膽小老實,眼睛安分得像個傻子,像裝進繡花枕頭里的榆木疙瘩,不知變通,被刑訊成那樣也不知道編個謊話……”鐘昕三分嫌棄七分感慨,“清明少侍想取我性命的不少,想偷我紙卷的也多,傻得這么實誠的他是第一個。” 蘇衡一時不明白:“不是,后來不是有人來襲營了嗎?你怎么知道他死扛?” “銅錢帶回來的背簍是裝滿的,藥材也都符合要求,說明他遇襲前在認真采藥。” 第103章 雅公子的身體 “沒有拔掉全部的手指甲, 證明那伙人是被臨時打斷的,按照他們平日的習慣,問出來是不留活口的。”鐘昕說得越多, 想起的零散記憶就越多。 “他跟我上路時間不長, 還算細心, 我沒和他聊過什么, 更加不會給什么恩惠,所以他沒必要這樣硬扛。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個死心眼兒,因為運寶司有少侍守則, 第一條像鎧甲一樣守護雅公子。” “等他痊愈以后, 我會問他以后想要過什么樣的日子,給他選擇的權力。”鐘昕仔細琢磨過,以后該把這位清明擺在什么位置上。 蘇衡笑得有些無奈:“如果他真是個死心眼兒,問不問沒差別。但也可以利用這一點, 問他在打理你的飲食起居時, 有沒有被特別囑咐了什么。” “比如說,雅公子長期思慮過度,這些都是極好極貴重的藥材, 在平日烹茶時加上一些……” “再或者, 雅公子睡不好,拿這些香料薰一薰, 有益入眠。” 鐘昕立時梗住了:“清明確實有些強迫癥,站立行走的姿勢堪稱少侍典范, 如果他認定哪些對雅公子有益, 那無論如何也會做到。” “他每日收到各種信, 會說非常多, 方便我點頭或者搖頭;做吃食也是,條件許可會準備很多,讓我多一些選擇,后來準備的都是對我胃口的。” 蘇衡嘆氣:“等你全好了,再去問吧。” 鐘昕試了好幾次終于發出了準確的“嘖”,帶著些許嫌棄。 “怎么?”蘇衡聽出了嫌棄的味道。 “我說了這么多,寫了這么多,”鐘昕努力糾正發音,一把揪住蘇衡的前襟,惡狠狠地問,“你明天到底做不做手術?” 蘇衡一聽這個就來氣,回瞪他:“你竟然隱瞞出血傾向這種重要的事情!” “現在好了!”鐘昕沒有半分愧疚,“好了干嘛還要提?” “不開!”蘇衡主意已定,“以后不準每天窩著,和我一起跑步健身,再加上飲食調理,把身體完全調理好再開!” “已經都好了!”鐘昕不死心,“到底要怎么樣才能開?!” 蘇衡一口氣說完:“等你能俯臥撐一百、波比跳一百、追上猁兒十次,每天出至少一身汗,喝水超過兩千毫升,長出十斤肌rou來再說。” “看看你脫了雅公子帶云肩的衣服,只穿著家居服瘦成什么樣兒?抱起來輕飄飄,摸起來皮包骨頭。” 鐘昕低頭瞥了一眼,這是事實,沒法反駁。 蘇衡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手鞠球,扔給好看戲的猞猁:“猁兒,接著!” 猞猁立刻躥了出去,滿空間蹦噠著抓球。 蘇衡一推鐘昕:“去啊,今天開始!不運動就不讓吃飯!” “不吃就不吃!”鐘昕擺臭臉。 “不親也不抱,晚上自己睡!我睡這邊,你睡那邊,中間躺猁兒!”蘇衡邊說邊比劃。 鐘昕的臉更臭了,但到底還是心不甘情不愿,撿起了猁兒撲過來的手鞠球,玩了不到六圈就氣喘吁吁,堪比哮喘發作,臉色隱隱泛白。 蘇衡趕緊上去扶住鐘昕,陪他在空間里慢慢走著,直到臉色恢復正常,又給他遞上晾涼的清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