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雅公子傲嬌地移開視線。 蘇衡嘆了一口氣,躺倒,腦海里飛一般掠過長尾藍嘴雀、猞猁、藏身柜還有雅公子吹響的召來金雕的……不知道什么東西,再加上眼前這個超儲存包袱,運寶司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鐘昕,你之前號令金雕抓信鳥的是什么?” 雅公子的眼睛盯著右手上的紙卷,左手在便攜本刷刷寫:“集鳥吟,是一種哨子。” 蘇衡隨手抓來一張紙,在上面畫下口腔剖面圖,吹哨子是利用口腔鼻腔中的氣流震動哨芯發出聲音,吹口哨是空氣在口腔中的震動發出的,聲帶只參與并不發聲。 鐘昕能吹響集鳥吟,并不代表他的發聲系統是完好的。 蘇衡撓了撓頭,又問:“鐘昕,你從小到大一點聲音都沒有嗎?” 鐘昕沉思片刻,又寫:“我來大鄴時雅公子才十歲,以前的記憶為零,來以后就全靠自己了。” “你家人呢?”蘇衡尋思可以找雅公子的家人了解一下。 “孤兒,醒來時就在運寶司,身邊的人不停地更換,找不到可以詢問的人。”鐘昕微微皺眉。 “……”蘇衡怔住,“上次說長公主皇權神授,你自己是運寶司的意外,是什么意思?” “銅錢因為銅礦巧合和卦師一言,成為塔爾木家最厲害的孩子。原主,據說是應了大鄴欽天監的天降財神的生辰八字,”鐘昕又憤憤地寫下,“鬼扯!” “我醒來,身旁的清明就說,雅公子您醒了,您口不能言,有什么事請盡管指示。三日后,這個清明就換了一個人。” “二號清明,始終低著頭,我寫什么,他做什么,七日后換了三號清明……”鐘昕越寫越潦草,“換掉是因為二號清明在茶里下毒,我沒喝,同院另一個孩子喝了……” “那個院里的孩子生辰八字都一樣,都叫雅公子,我不知道有多少個院子多少個雅公子,反正現在執掌運寶司的雅公子只有我一個,”鐘昕平靜地擱下筆,“獨處時最安全。” 蘇衡聽得汗毛倒豎,不由地握住了鐘昕的手,一個字都不忍心再問。 鐘昕放下右手的紙卷,按蘇衡的提示仔細回憶了這些年,受到極致的驚嚇也只是渾身僵住,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哪怕一點點……不對,最近有過一點點點的聲音,只是……是早晨在衛浴房的時候…… 蘇衡望著沉思中的鐘昕,無意識摩梭著他的手掌,有些詫異地注視著他耳緣紅了,有些困惑,“你……想到什么了?” 不問還好,一問,鐘昕的臉頰紅了,連頸項都帶著淺粉色。 蘇衡正在琢磨正事的腦子,陡然歪到了某些不可言說的區域,眨了眨眼睛,這……雖然很正常,但是……不對,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聊正事呢,你瞎想什么。” 鐘昕掙開蘇衡的手,在空間里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回到書案邊坐下,在便攜本上刷刷地寫:“發出過聲音,就在今天早晨。”說完,眼神無意識地瞥向衛浴房。 蘇衡有著極為敏銳的觀察力,視線在鐘昕、便攜本和衛浴房三個地方往返數次,腦海里電光火石般閃過好幾個念頭,忽然要求:“鐘昕,乖,張嘴給我看看。” 鐘昕有些跟不上蘇衡的思路,為何要張嘴? “嘴巴張得像我這么大,啊……”蘇衡自己示范。 鐘昕看著嘴巴大張的蘇衡,運寶司多年的言行舉止規范已經刻骨銘心,這樣張大嘴非常失禮,可是看了兩眼又有些想笑。 “笑什么笑?還想不想說話了?說正事呢!”蘇衡瞬間垮臉,這病人真是太不配合了。 鐘昕難得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還笑?還笑?!”蘇衡想了又想,“不張嘴也可以,你把舌頭伸出來,能伸多長是多長。這樣總行了吧?一個大男人還怕張嘴?真是服了你了。” 鐘昕的臉又浮現出可疑的緋色,好像內心激烈掙扎以后,極慢的……伸出一點舌尖,又收了回去。 蘇衡的耐心就這么耗完了,蹭的跳起來:“你一個大男人為什么怕張嘴啊?抱都抱過了,親都親過了,你還害羞個什么勁兒?” 鐘昕的臉色一沉,完全不搭理蘇衡,又著手處理剛才擱下的紙卷。 愉快融洽的空間里,第一次氣氛這么詭異,仿佛暗流涌動。 蘇衡脫了家居服,換上常服徑直出了空間,在藥舍陪猁兒玩到了天黑。 陳牛從食堂過來,問:“軍醫,后廚已經得閑了,你想做些什么?” 蘇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這么大的氣,而且氣到現在還沒消,索性回:“我自己去看看。” “行。”陳牛應下,跟著蘇衡回到食堂,預留的食材都很新鮮,而且按照之前約定的,品種也不少。 蘇衡晃了一圈,每樣食材都取了一些,“大牛兄,幫我和點面,晚上我想吃扁食。”說完,擼起袖子cao起菜刀就一通剁。 陳牛立刻取了面粉,和水揉面,被蘇衡憤怒的刀功給驚到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兇殘的蘇衡,頗有些緊張:“軍醫,你今兒不高興啊?不對,正午還好好的呀。” 蘇衡剁完rou餡,又開始剁新鮮的蔬菜,把砧板剁得噠噠聲響……沒花多少時間,所有的食材都剁完了,又開始拌炒餡料,最后得了兩大碗餡料。 陳牛幫著包扁食,下水煮開,兩人忙活了一個時辰,出鍋了兩大盤熱氣騰騰的扁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