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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鐸沒敢想,這件事能查回到他自己的身上。但眼下不是仔細研究的時機,他匆匆翻了一遍,讓鳳凰掃描下里邊的內容,徑直去往「x」開頭的架子。 可無論是邢慨還是邢慨的名字,都沒有在這里。 相反,隔壁的「y」字文件架上,赫然有著另一個熟悉的名字——虞知鴻。 顧鐸啞然。 他沉默地拿出「虞知鴻」的檔案,打開到第一頁,一項一項地核對基本信息,卻每一項都對應上了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鳳凰問要不要把這份檔案也記錄下來,顧鐸拒絕了——虞知鴻既然對這里熟門熟路,那他肯定也門兒清里邊的這些東西;這本檔案也算是個人隱私,沒必要記錄。 “鳳凰,”走出檔案室的時候,顧鐸輕聲說,“這感覺還挺奇妙的,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比起人類來說,咱倆更有血緣關系?” 鳳凰科學客觀地回答:“如果是從廣義的調侃來講,我毫無疑問是你親生的AI。但是從生物學角度來說,根據我攝錄的內容,并不能得到這樣的結論。” 顧鐸哭笑不得:“行吧,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安慰人的,回去再說。” 顧鐸以為這一趟只能收獲寥寥,準備撤離。但虞知鴻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還拿來一沓文件,標題是虞競生手下實驗室的員工名單。 與此同時,這座太空實驗室,也終于覺察到兩位不速之客的造訪,響起嗡鳴的警報。 “有話回去再說。”虞知鴻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依舊是虞知鴻領路,顧鐸緊隨其后。 顧鐸的記性不錯,比照記憶里來時路線,他發現這又是另一條小路,七拐八彎地繞來繞去,最終回到停放機甲的位置。 兩架機甲并肩起飛,巨大的后坐力將他們推向太空,把追兵遠遠甩在身后。 兩人不約而同地調整好通訊頻道,把頻次對在私聊上,接通起來——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如果是剛剛出檔案室那會,顧鐸會有無數個問題想和虞知鴻談談,又或者為他的隱瞞大吵一架。這一路被帶得太順了,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他沒有如想象那樣的孤身入敵營,而是被虞導游領著來觀光的。 好像以前邢慷和邢慨搭上命去查的東西,對虞知鴻而言,都是擺在眼前不值一提的玩意。 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那份虞知鴻檔案的緣故,漸漸回過味來,顧鐸幾次張了張嘴,都沒說出話來。 鳳凰不知道這些亂糟糟的心緒,匯報之前掃描的信息:“這是一份關于你的檔案,據檔案及信息對比分析顯示:你的父母在一間實驗室工作。你出生后不久,他們就紛紛離世。實驗室的項目主持人隱瞞了這一人口增長,私自利用你完成了某一人體改造實驗。實驗內容的專業名詞過多,我沒有對應數據庫,無法解析。但是,就結果而言,該實驗將導致實驗體的耐受性增強,向刀槍不入的方向發展。” 顧鐸問:“和什么信息做的對比?” 鳳凰回答:“是虞知鴻傳來的另一份文件,關于虞競生實驗室的人員變動記錄,及一份絕密的人員流向調查記錄。” 顧鐸下意識往揚聲器那里看了眼,只是他的眼睛沒改造出特異功能,耳朵聽不著的聲音,看也看不出來。 鳳凰把虞知鴻傳來的文件投在屏幕上,截取了幾個關鍵部分——AI沒這個信息篩選的智能度,應該是虞知鴻叫他截的。 左邊的一頁,是邢家父母;右邊的一頁,是顧鐸的父母。 統共四個人,但是內容加在一起,也鋪不滿這一個屏幕,比顧鐸一個人的資料還要少。只寫了生卒年、基本的社會人際關系、參與過哪些項目。 作者有話說: orz實在抱歉,突然復工第一周,亂七八糟的,沒來得及寫…… 太禿然了。 第141章 26日 “請君入甕。” 鳳凰有點絮叨, 一直在念念叨叨這翻來覆去沒幾個字的履歷,詳盡到結合當年的時事變化、軍部人員變動,甚至某些關鍵日期的天氣情況, 好像一本正經挺唬人的,其實純屬廢話。 不過廢話也無所謂, 反正顧鐸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有點接受不了這份資料。 記錄里一個又一個的人名,按年紀都還正值青壯, 應該或者事業有成, 或者闔家團圓。可他們的名字卻都被方框標記, 意味著生命的逝去。 事實如此,過去不能因一個人的接受與否而改變。 “鳳凰。”顧鐸冷靜地指揮,“別說了,讓我安靜會。” 鳳凰停下對于關于資料的匯報,說:“顧鐸, 你需要一些聲音。人總會在某一時刻感覺到寂寞,并需要熱鬧。” 他寂寞么? 顧鐸聽得有些困惑, 并反問自己。 隔著玻璃窗, 外面是浩瀚無垠的宇宙。所有的駕駛員飛向宇宙,都不能免俗,會忍不住在那無盡的黑暗里分辨零星的光線。 宇宙里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車水馬龍, 光僅僅來自于諸如太陽的恒星;星光也和燈光不一樣,盡管看上去沒那么遙遠,但足矣望山跑死馬,遠隔幾萬光年。 在古地球時期, 曾有人夸贊這是浪漫, 說你看到的星光很可能來自于十萬百萬年前, 是隔著時空的遇見。可浪漫不浪漫,并不取決于那些走在自己軌道上的星球。倘若換個處境,置身在太空,目光所及能見的,沒一件能夠伸手觸及,盡是萬年前遺留下的余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