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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工智障……人工智能不愧是人工智能,這事的邏輯叫鳳凰編得還挺飽滿, 至少在場的兩個人都聽出了一種詭異的順理成章。 李成雙甚至想了半天后, 嘗試著說:“小鳳凰說的也不一定不對?至少知鴻你試著和顧鐸拉開距離, 結果是兩敗俱傷?” 虞知鴻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但是眼下確確實實在按著鳳凰說的在做。他靠在顧鐸的身上,兩個人手臂交疊,肢體相接,幾乎算是完成了一個不太像樣的擁抱。 直到顧鐸的耳朵紅得太明顯,虞知鴻才說:“電梯可能壞了,走樓梯吧。” 顧鐸被這句話踩了尾巴,如夢方醒地想起自己來的時候也是走的樓梯,隱約還看到過檢修的牌子! 這事健忘得實在丟人,他裝模作樣地看了看一邊的樓梯口,又看了看虞知鴻,裝的好像剛剛是杵在原地思考了三分鐘一樣,才猶豫地說:“那我背你?” 虞知鴻拒絕道:“不用,我能走。” 但是在顧鐸懷疑的眼神下,虞知鴻也忍不住自我懷疑,猜測自己剛才是不是裝得太過過于傷重了。他的本意不是想折騰人,又難免心虛地騎虎難下,只能折中處理,艱難地拖著步伐,說:“躺的太久,腿上沒力氣,走一走就好了。” “哦,那你慢一點。” 事實證明,有些人完全是好人當久了,干點壞事就不踏實。顧鐸不僅完全沒看出漏洞,還心想:“這人也太要面子了……好吧,別讓他摔著就行。” 于是,兩個各有心事的人一點點挪進樓梯間。一位上樓辦事的大夫看見此景,連忙避讓,讓完還抬頭反復確定樓層,生怕自己是誤入了骨科病房。 顧鐸一邊往樓下緩慢移動,一邊怕虞知鴻站久了難受,用手機提前叫車。接單的司機就在校醫院附近,比他們還早到了一會。 這一層樓爬下來,顧鐸深刻認識到自己得好好照顧照顧室友了,上車和司機師傅對完單號,就問:“我一直沒看到你病歷,除了腿還傷著哪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虞知鴻低著頭,說:“其他的還好,醫生只讓我按時吃飯。” 顧鐸暗暗記在心里,并且自動給虞知鴻加了什么奇怪的濾鏡,把這一副說謊的樣子硬生生看成「不愿意多說」,更覺得這個人需要好好看護了。 以至于司機師傅打趣,開玩笑地說「這么大個人這么吃飯還記不住」,顧鐸都立刻像護崽的鳥類一樣張開翅膀,駁斥道:“他們學習好的都這樣,廢寢忘食嘛。” 司機師傅分分鐘被帶跑了,從譴責當代大學生不知道愛護自己,變成了做學問的人了不起,一頓夸獎猛如虎,顧鐸還跟著一唱一和,差點把虞知鴻的耳根子也給說紅了。 所以剛一在寢室區門口停車,虞知鴻就行云流水地打開身側的車門,直接下了車。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幾步,顧鐸那邊才付完款和司機說「再見」。 看到前邊有些著急的身影,顧鐸力度正好地推上車門,又在心里想:“回寢室就自己走了,也不怕腿疼,確實是要面子。當然,也可能是不想和我太有聯系?” 顧鐸自顧自地想出個解釋,也不追上去了,不遠不近地跟著虞知鴻走。直到進了寢室樓的大門,虞知鴻突然站在樓梯口,他才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問:“怎么了?” 虞知鴻說:“腿疼。” 顧鐸一看周遭沒什么人,瞬間「意會」,重新架起虞知鴻的胳膊,還非常主動地為對方貼上了一層「遮羞布」:“還是不能太用力是吧,上不了樓梯?沒事,我在呢。” 虞知鴻「嗯」了一下,算是答應,但聲音有點悶悶的。 顧鐸忽然想起高中那會的同桌,是個熱衷于早戀的洗剪吹小姑娘。 拿她的話說,雖然她男朋友換得快,但是絕對單線交往不養魚,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熱愛——而她熱愛的最好證據,就是次次收到男朋友的消息,甭管是哪個,都要激動地拉著顧鐸品鑒一番,問「你是男生你幫我看看他什么意思」。 這項工作太挑戰男高中生的耐心,當年顧鐸應付居多走心很少,除非閑著沒事,否則不做這沒分數可拿的閱讀理解。可眼下他忽然有點共情,也想找個兄弟問一問,“你幫我品鑒品鑒,忽然特低落地「嗯」一聲是什么意思?” 可惜他這會身邊沒其他兄弟,只有一個不靠譜的機甲,還不知道怎么忽然變得安靜了。 當然,他堅決沒有希望鳳凰在這種時候出聲的想法,此時無聲勝有聲,根據以往拋去睡眠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經驗來說,這貨實在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 時隔一宿再回寢室,顧鐸終于記得把鑰匙帶上了。他讓虞知鴻靠在一邊站穩,扶起之前被帶倒的椅子,再讓虞知鴻坐上去。 然后思索了下,他又要來虞知鴻的手機,在上邊按一日三餐的時間設定好鬧鐘,還特意選成雞叫似的響鈴,沒用振動,為的就是逼這人一定看一眼手機。 還是他在出租車上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辦法。 安排好這些,顧鐸又去拽寢室的備用床鋪。 鑒于軍校學生的訓練具有一定危險性,學校為了就實戰類專業的方便,特意將全校按四人間規模建造的寢室都設置成兩人寢,在空位處增加了一張不用爬樓梯的床位,以備不時之需。 大一還會為此查寢,省得有人偷懶占為己用,被抓一次扣三分。虞知鴻那會就查過顧鐸他們寢室,次次都是邢慨縮在上邊裝傷員,以求蒙混過關,萬一蒙不過去,就由顧鐸出面扣分……畢竟他懶得爬床的時候比較多。 --